高俅正在忧闷间,远探报道:“有天使带着诏书到来。”
高俅不敢怠慢遂引军马,并节度使知州陈文昭出城迎接,见了天使,就说降诏招安一事。
众人进了城中帅府坐定。高太尉先讨招降诏书备照观看。
他有意待不招安来,可是又连折了两阵,征缴得许多船只,也被尽贼人尽数烧毁了,待要招安来,恰又羞回京师,弟弟的仇也报不了了,自己心下也不顺。
心下踌躇,数日主张不定。不想济州有一个老吏,姓王名瑾,这人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王”。却是济州府拨在帅府供给的吏员。
因见了招降诏书,更打听得高俅心内迟疑不决,遂来到帅府,呈献出了利便计策。
高俅接见了他,问道:“你有何计策?”
王瑾回禀说道:“太尉不必沉吟为难,小吏看见这诏上已有了活路。这个写草诏的翰林待诏,必与太尉交好,先给开下了一个后门了。”
高俅见说大惊,便问道:“你怎见得先开下后门?我怎不见?”
王瑾禀道:“诏书上最要紧是中间一行。道是:‘除花荣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此一句是囫囵话。如今宣读时,却分作两句读,将‘除花荣’另做一句,‘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另做一句;赚他漏到城里,捉下为头花荣一个,把来杀了,却将他手下众人,尽数拆散,分调开去。自古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一但没了花荣,其余的贼人做得甚用?怕是不用咱们进剿,他们自己就要散伙了,此论不知恩相意下若何?”
高俅见说大喜,随即升王瑾为帅府长史? 济州知州陈文昭听闻了此事后? 找了过来。
陈文昭对着高俅谏道:“堂堂天使,只可以正理相待? 不可行诡诈于人。倘或花荣以下有智谋之人识破? 翻起脸来,怎么相处。”
高俅反驳道:“非也!自古兵书有云:‘兵行诡道。’岂可用得正大?”
陈文昭又道:“然虽兵行诡道? 这一事是圣旨,乃以之取信天下的。自古王言如钉? 因此号为玉音? 不可移改。今若如此行事,后有知者,谁还会信任朝廷,太尉行此事? 置朝廷威信于何地?”
高俅道:“且先顾眼下? 后来再去理会他事。”遂不听陈文昭之言。先遣一人往梁山泊报知,令花荣等全伙,前来济州城下,听天子诏书,赦免罪责。
却说花荣又赢了高俅这一阵。烧毁了的船? 令士卒搬运做柴火,不曾烧毁的? 都收入水寨。但凡活捉的军将,尽数被带到了俘虏营? 让吴用慢慢做思想工作。
当日花荣与大小头领正在忠义堂上商议后面之事,有探视营军士来报? 道:“济州府差人上山来报道:‘朝廷特遣天使? 颁降诏书? 赦罪招安,加官赐爵,特来报喜。’”
花荣听罢,不禁失笑出声,对着众人道:“那赵宋皇帝想必现在还弄不清楚情况呢。还以为咱们是在求着他赦免做官呢!”
武松起身道:“见这个不知名堂的人做甚!赶将出去就好。”
鲁智深也道:“去听这个鸟圣旨,还不如喝一顿酒来的实在。”
李逵更是道:“那天使在哪?俺现在就去砍了他去。”
就是朝廷官军们出身的张应雷,也是道:“现在咱们山寨已经有了展翅之机,海外也打开了局面,覆灭倭国就是反手之间。做个开国元勋不好么,谁愿意在这赵宋做个没有地位的武人。”
邓宗弼也是道:“就是,在这赵宋就是做到枢密使又怎么样,有事还不是要以文官为尊。没什么意思!”
就连大刀关胜也出声道:“开疆拓土,我辈之愿!若为华夏开辟新地,某愿粉身碎骨!”
没出声的众将也大多点头同意。这就能看出梁山和其它民间势力的不同了。首先有了后方的根据地,就有了退路。就让手下的将领和士兵看到了奔头。根本不会抵触。就是现在没有名分,他们也相信不久的将来也会有的。
至于自己有没有命享受,就凭战场上能不能活下来了,活不下来是命,而且自己身故后,家人也又抚恤和各种有利政策优惠,能过的很好。而活下来就享受荣华富贵了。
最后还是花荣道:“去听听这次要说什么也好!看看那昏君奸臣的态度么!”
萧嘉穗笑道:“不错,就是有什么阴谋,咱们也不是傻子,也没有招安的想法,就当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一战解决了战斗。”
朱武起身道:“即是招安,还是招咱们去济州城下听宣,没准没骗开城门,咱们突入进去斩杀了那高俅,到时省事了!”
许贯中道:“距离咱们四方约定起事的时间也没剩几天了,正好解决了这次的围剿,逼迫赵宋朝廷妥协,谋取最大的利益。”
吴用笑道:“高俅那厮,已被我们杀得胆寒心碎,便有十分的计策,也施展不得。放着众兄弟一班好汉,有什么担心,只顾跟随哥哥下山。去见识一下这厮是如何的嘴脸!”
听了众人的话语意见,花荣当即让人领着那天使进来,花荣问道:“你所来何事?”
那信使道:“朝廷发来降诏,特来招安。高太尉差小人前来,报请诸位大小头领,都要到济州城下行礼,开读诏书。并无他想,勿请疑惑。”
花荣点头道:“我已知晓,你且回去,报知你那高俅,说我们明日午时就到。”随后就送了那信使下山。
话说高俅在济州城中帅府坐定,得了信使的回报。便唤过韩存保梅展杨温等众节度使商议吩咐道:传令将城外各处军马,全都拔寨收入城中,教现在节度使教头大将俱各全副披挂,伏于城内,各处军士,尽数准备摆列于城中,城上俱各不竖旌旗,只于北门上立黄旗一面,上书“天诏”二字。高俅与天使众官,都在城上,只等梁山花荣带着众人到来。
当日送走信使之后,花荣又是派了井木犴郝思文带人去到济州城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过了半天,又让青面兽杨志带人去转了一圈,没有异常。这才带着各军人马下山准备。又着水军各营,分别于水路各处巡视警戒,发现异常,自行决定。
次日,午时,花荣带着众人来到济州城下。
有人报与高俅,高俅早就等着了,听报后亲临月城上,女墙边,左右从者百余人,大张麾盖,前设香案。遥望北边花荣军马到来,只见前面正正齐齐一圈穿盔带甲的头领将军,五方旌旗,展翅一般,摆列过来。
高俅见了,使人在城上叫道:“如今朝廷赦了你们的罪责,特来招安你等,你们如何披甲前来?”
花荣听说高声冲着城上说道:“高俅有什么话就说吧!早说早解决,都能省些时间。别整这些没用的了。”
高俅也不愿和这些贼寇多说,只想早点解决了他们,当即召来天使让他宣读诏书。
花荣等人在一箭之地外,也不下马,就骑在马上等着听。
那天使也知道这些贼寇都没有个规矩,只是开口读道:“制曰:人之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俱是一理。作善则为良民,造恶则为逆党。朕闻梁山泊聚众已久,不蒙善化,未复良心。今差天使颁降诏书,除花荣,大小人众所犯过恶,并与赦免。其为首者,诣京谢恩;协随助者,各归乡闾。呜呼,速沾雨露,以正去邪归正之心;毋犯雷霆,当效革故鼎新之意。故兹诏示,想宜悉知。宣和二年一月二十七日。”
许贯中道:“哥哥听到了么?却才读罢的诏书,我等俱都被赦免了,唯独没有赦免哥哥。小弟想来这赵佶虽说不是什么明君,但也不至于如此小气量,多哥哥一人又何妨?我看这多半是这高俅自做主张,篡改恐怕他还不敢,只是略加释意的话还是可以的。”
跟随下山的萧嘉穗点头道:“恐怕是了,作为君主不可能没有肚量,而且对于君主来说,信誉是至关重要的。这高俅怕是想要离间咱们,骗咱们入城后,再行兵事!哥哥可让他先打开城门,咱们驱人夺城!”
花荣也是知道,点头后,对着城上道:“即是招安我等,何不打开城门,迎我们进去!”
高俅也不傻,当即道:“即是诚心投靠朝廷,你等为何不卸甲?”
花荣还没搭话,唐斌抢先大喝道:“高老二你当我们是傻子憨货,听不出你的险恶用心么!既然不赦免我哥哥,那你来招的什么安!哪来的回哪去吧!”
花荣低声对着唐斌道:“一会你射那天使,我射那高俅,解决一个是一个。”
花荣吩咐完唐斌后,取出弓箭道:“高老二,收起你那点泼皮心思罢!且看我神箭。”说完就搭上箭,拽满弓,放手后,一箭朝着高俅射去。与此同时唐斌也是箭随弓走,一箭向着那天使射去,一箭正中其面门。
而高俅却是走运,被在他身旁的韩存保一脚踹飞了出去,虽然也挨了一下,不过看到他原来座位上脑袋部位插着的那支箭,也是感到庆幸。刚才要不是韩存保踹了他一脚,恐怕现在他也如那天使一般,魂归地府了。
梁山众人看没有机会破城,只是乱射了一阵,就自退去了!
眼见梁山退却,刚才还狼狈躲避的高俅,立刻从宽大的座椅后面出来骂道:“真是一群没礼的贼寇!招安你们,给你们官坐也不要。那就等着跟随梁山一起覆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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