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厘草,剧毒,只在青海湖畔生成,据说阿塔寺的僧人惯用此毒,看来是佛盗不假了。”拓跋灭看着黄门侍郎的眼睛,正色道。
少年轻轻点头,此时客栈门外马蹄声响起,却是肃州城的守军得知此地有人厮杀,前来巡查,司马九暂时不想暴露身份,便让荀玉出去和这些人说话,自己拉着庆南,来到了僧人的房间。
“你到底在鸣沙山的佛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身体会不受控制,今天都给我说出来。”
一进门,黄门侍郎就把僧人按在面前的座位上,拓跋灭也走了进来,站在少年身旁,听他询问庆南和尚。
“阿弥陀佛,小僧乃是南方应天府古柏寺庙的僧人,自幼修习十二经中的修罗经,半年前,师傅说陇西四郡的佛窟正在绘制佛画,让我去指导匠人,宣扬我三论宗的佛法,我想着本宗只在江南流行,有意将三论宗佛法在陇西发扬光大,一路不敢耽搁,不到三月,就赶到了沙洲和肃州间的鸣沙山。
“圣人笃信佛法,在江都的时候,天台宗的尊者,还和圣人纵论佛法,让圣人得了总持菩萨的名头,圣人既然信佛,敦煌的佛窟,修的就异常的顺遂,我们三论宗分到的佛窟,要绘上十二经的佛画。我修罗经稍微熟稔一些,每日和匠人讲经书中的故事,让他们绘在佛窟的周边墙壁上。“
”每日我都给匠人念经,佛窟画画便画的极快,可是半月过去,佛窟的一处,匠人画笔绘上,却总是涂不上色彩,我换了几种画笔,涂料,都是如此。”
庆南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司马九给他倒了一杯水,让和尚继续说下去。
“一日晚上,小僧实在睡不着,心中诧异,就去那处佛窟,爬上了匠人画不上的石面,仔细观看,看来看去,这才发现,此处墙壁的材质和别的墙壁处绝不相同。
“我心中奇怪,便用双手推着那处奇怪之处,没想到此处居然是个暗门,我本来怎么也推不动,口中念修罗经书的经文,这才慢慢推动墙壁,我一下推的太狠,整个人就落入了一处地窟中。”
“那地窟好像在鸣沙山里,我顺着一处甬道行走,来到了有地下河的地方,然后面前,出现了一尊水晶的骨架,此骨架还披着僧人的袈裟,虽然破烂腐朽,但是一看就是寺庙中的物品,侍郎,骨架定是僧人的遗骸。只是僧人浑身上下骨骼都是齐全,就是没有头骨。”
庆南说到这里,双目露出一丝疑惑。黄门侍郎则眉毛猛地拧在一起,隐隐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在这里圆寂的僧人,一定是得道高僧,便跪下向他吟诵佛经,侍郎,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吟诵了一会,僧人的肚腹间,忽然金光闪耀,小僧好像看到,一片金色的树叶在骷髅腹腔的骨头中。”
“说来惭愧,小僧见此异状,便伸手拨开袈裟去取金片,没想到身子一下被弹飞了出去,好像是掉落在了地下河中,我胸中难受,好像是昏厥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是在一片沙漠中了。”
庆南摸摸脑袋,好像对那日自己贪心去取僧人的物品不好意思。
此时门外,荀玉已经应付肃州城的军士回来,他推门进入,听到了庆南最后的半段话。
“这个和尚醒来,居然在鸣沙山百里之外的地方,巡边的士兵发现了他,把他带回了肃州,然后这和尚就化缘从陇西回到了大兴城,敲了城内元恩寺庙大门,神秀禅师让他来找宗正寺,我们寺的寺卿听了他的故事,才让老夫随他再回鸣沙山探宝的。”
荀玉把后面发生的故事说出,少年听到金色碎片,没有头骨的水晶人骨,不禁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水晶骨架,是指圆寂僧人佛法高超,骨色晶莹呢?还是骨架就是水晶一般?”黄门侍郎追问了一句。
“不是佛法高超那种的,就是水晶一般的骨架。”庆南一字一句重重道。
“此骨架看来,是不是比寻常人的骨架大上许多?”司马九想起星网转魄的邪物,又问了一句。
“侍郎,你是怎么知道的?此骨架一定不是凡人所有,最少也是八部天龙之类的神佛圣体。”庆南满脸都是虔诚,想起骨架的神妙,双手合十,高宣佛号。
一旁的拓跋灭一直静静倾听,听见和尚的探险,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你一见鲜血变会发狂,可是那日见过骨架后的事情?”司马九皱起眉头,继续问道。
“是的,自从那日从洞中被水冲出,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有人在小僧身边冲突,我的脑中就有人高念修罗经,我听了脑中的经书,便好像也化为了修罗,那日杀了宗正寺的施主们,只求回到大兴城,被明正典刑。”
庆南表情平静,脸上居然没有惧怕的意思,司马九知道这个僧人笃信佛法,也不再多问什么,他隐隐觉得,此次事情一定和佛盗有什么关系,那骨架的头骨,分明就是转魄手上的邪物。
少年想起神秀对水晶骷髅的在意,再想到慧可也是游历西域后,才发了疯症,不禁一下呆在了那里。
黄门侍郎众人在肃州城追问庆南和尚,此时鸣沙山下的佛窟,匠人们却在盯着夜色雕琢佛像,绘制佛画。
一个朝廷监工一般的男子,端来了一筐窝头,请熬夜工作的工匠们食用,老郭是佛窟的小吏中,工匠最喜欢的一人,话不多,却知道匠人的冷暖。
一个工匠从梯子上跳下,笑着从框中拿出一个窝头“老郭,眼看今年元正你都没能回去,不怕家里的老婆孩子生气啊。”
工匠讪笑着和他说些家常,星网刺客玄翦,就是刺杀诸葛灵巧不果的三论宗高手,正是眼前的老郭,他半月前来到此处,得了个好人缘。
“不想呢,有什么好想的,你们早日完工,我拿了宗正寺的赏银,婆娘才会高兴,女人只爱银钱,哪里会想到我。”孤身一人的老郭。说话就和结婚很多年的平常人一般。
匠人们听他如此说,哄笑一下,吃完窝头,就去干活了,老郭抬起头来,看向佛窟一侧墙壁,此处的涂料,画匠们怎么也涂抹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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