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我基本已经要崩溃了。
已经够乱了,怎么又来一个?
事发当天,我离老远往大厅里瞧过的,虽然没见到脸,可是这衣服和身段,那就是同一个人啊。
这怎么转眼几天又活蹦乱跳的站我面前了。
那天死的到底是不是她?
我怯懦的看了她一眼,磕巴说道:
“妹子啊,不管你是咋回事,我毕竟救过你,你......看着办吧!”
这红裙姑娘噗嗤一笑:
“小哥你这人真怪,前几晚半夜十二点多你都敢下车救我,这怎么转眼几天你就把我当鬼看了呢?”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把车启动了。
路上,我通过后视镜一直观察这红裙姑娘,她一直坐在后边低头玩手机。
我清了清嗓子,问道:
“妹子,这二半夜的,你干啥去?”
红裙姑娘头也没抬,低声回了句:
“去趟殡仪馆!”
“呲————”
我一脚就把刹车踩到了底。
这车子猛地往前一晃,后边姑娘“哎呦!”一声。
我嗓子都干了。
“去殡仪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打开了前车门,撒腿就跑。
半个身子都下了车了,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这红裙姑娘表情痛苦的用手捂着脑门,手里全是血。
这,鬼有血的吗?
我继续以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车上的姿势看着她。
这红裙姑娘反倒急了。
“你有毛病啊!你胆子这么小开什么末班车呀?”
我喘着粗气,一言没发,还是紧紧的盯着她。
这姑娘拿出纸巾敷在脑门上,不一会功夫纸巾就被额头流出来的鲜血浸透了。
“我这几年在国外,男朋友守在家里,可是最近一个月一直联系不到他,我飞回来却发现,他前几天去世了!”
姑娘说话轻声细语,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哭腔了。
“我跟他青梅竹马,感情很深,一直想不开,两次想自杀都被你和另一个司机师傅救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把伸出车外的脚收了回来。
“那你这二半夜为啥要去殡仪馆?”
“死了两次没死成,我也想开了,买了后天回去的机票,就想赶在走之前去殡仪馆看他一眼!”
姑娘说完,把满是血的纸巾拿下来又换了几张新的贴上。
我回到了驾驶座位,彼此都不说话了,气氛一时很尴尬。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又缓缓启动了汽车。
车子进城之后,妹子就下车了,临别前,他塞给我个很厚的信封。
等她走远后,我拆开信封一看,里边是厚厚的两沓钞票,还有一张纸条:
多谢救命之恩,其实今晚是想表达感谢才特意坐你车进城,如果另一个救我的司机是你的同事,请把那份钱转递给他,替我道一声谢谢。
我合上了纸条把钱揣好,一路上都在骂自己。
最近真是被吓昏了脑袋,前几天铜钟前跪死的姑娘肯定如第一次胖子那般,只不过是个着装一样的人罢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厚厚的一打钱摔在了小六的床上。
小六一看这么多钱,嘴都张成O型了。
“咋的兄弟,咱们公司发奖金了?”
“嗯!”听说你前几天救人了,上天发给你的奖金。
小六乐的合不拢嘴,转身就把钱收起来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把钱收了起来居然没继续追问钱的来源!
我活了三十多年,头脑这么简单的,他真的是第一个。
“我还要去趟去虎腰山,可能得住一天,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帮我开一天车!”
小六疑惑的问:
“干啥去,还去骗老头啊,再搭200?”
我白看了他一眼说:
“自己的事,你就记着给我签到,帮我开车就行了。”
“行,正好我发奖金了,兄弟我好好请你搓一顿!”
小六说完就搂着我下馆子去了。
这顿饭我没吃出一点味道,一直在想六叔昨晚跟我说的话。
“小二楼的秘密还得继续找!”
他说的秘密一定是指另外两个档案袋,
可这老唐的秘密跟六叔有啥关系呢?
更奇怪的是这六叔不但知道小二楼的事,他居然还知道老吴提到的虎纹铜钱!
他的那句话一直刻在我的脑子里:
“要想活过下个月的农历十五,就得去虎腰山找一枚虎纹铜钱。”
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啊。
...........
虎腰山村。
再次来到这儿,恍如隔世一般。
地里田间的老乡们正忙活着农活,真羡慕他们的生活永远是那么简单。
上一次来跟村长的接触让我对他有了一定了解,他这个人的最大软肋就是贪财。
所以这一次,我把昨晚红衣姑娘给我的一沓子钱全带上了。
反正都是偏得的,如果能用这些钱救我一命,我还是赚了。
我下了车直奔村长家,在村头拐角的地方,遇见了上次那个赶牛的小哥。
他左手拿着一个水瓶子,右手牵着老牛,看到我后,依然是从冷漠变成笑脸,又从笑脸变成突然冷漠!
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礼貌性的朝他点了个头。
没想到这赶牛小哥突然拽住我,把左手的水瓶子从我头上往下倒。
一边倒还一边傻笑着说:“倒点酱油才好吃!”
我连忙挣开他,使劲推了他一把。
地里一个干活的大姐赶紧跑了过来,把他拽到身后,一脸歉意的说:
“实在对不住,我儿子脑袋不太好使,没伤着你吧?”
我擦了擦身上的水,郁闷的回了句:
“算了,没事!”
我转头继续往村长家走,还没走出多远,我好像恍惚听到大姐小声说了一句:
“儿子,你真想吃?”
等我再回头的时候,二人已经赶着老牛,渐行渐远。
我晃了晃脑袋,最近白天事多,晚上也休息不好,实在是累的厉害了。
村长家的大院还是那么宽敞,很巧的是村长此刻正在大院打玉米。
村长一见是我,笑着站了起来:
“哎呦,小财神爷又来啦?”
我尴尬的跟村长握手说:
“村长大爷,您叫我小李就行,我这次还是来看看您老的!”
村长拉着我的手,笑的合不拢嘴,牵着我进了屋。
“小李,你这刚走了没几天啊,又有啥事?”
这村长聪明的很,我不敢冒失的直接张嘴,就跟村长说:
“村长大爷,我没啥事,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我想啊,在你这农村乡下住上一宿,行不?”
村长眯着眼笑着点头说:
“行,那咋不行呢,你多住几天都行,我这房子俩屋呢,平时就我一个人住!”
村长又跟我寒暄几句,就去给我准备今晚睡觉盖的被褥了。
我借着这个时间,去小卖部买了一些白酒和熟食。
从小卖部往回走的时候,我经过的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把养殖的鸡鸭关进窝棚。
但奇怪的是,这些动物的窝棚都带着锁头,我老家也在农村,家里也养过鸡鸭。
我们家的鸡窝,鸭窝都是简单的一个小棚子,鸡鸭赶进去之后,拿东西把门倚上就可以了。
为啥要把窝棚锁上呢?他们村的治安这么不好吗?
路上还遇见一个小孩着急的向我打听是否看见了他家走丢的一头牛。
我摇了摇头,他就被身后一个老头拽了回去,嘴里还说了一句:
“天黑了,别找了,牛不要了!”
回到村长家里,村长见我拎回来的白酒和熟食,高兴地眼睛都要笑没了。
我跟村长坐在炕上的小桌子上,给村长倒满了一杯白酒。
“村长大爷,今天真是打扰了!”
“咳,不打扰,唠唠嗑挺好的。”
我敬了村长一杯酒,夹了块猪头肉,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对了村长大爷,我上次来你跟我讲的什么妖洞子,我挺感兴趣,能再跟我说说不?”
村长笑了笑,用手指着我说:
“你们这些小孩啊,就对这些奇怪的地方感兴趣!”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
“这个妖洞子啊,在村西头,以前就是一块种苞米地,后来在这地下边挖出个墓来!”
“墓?”
我惊讶的喊了出来,因为老吴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只是一个窄小封闭的地道。
“嗯,那家伙,老大一个墓了,有几个胆儿肥的,偷偷摸摸就钻进去了,要不是我正好经过,他们几个都得死里头。”
村长说完用手一指墙上的照片“这不,就是那几个浑小子!”
我笑着说:
“这不就是老吴他们几个吗,我跟老吴关系不错,这几个人我挺熟。”
村长叹了口气说:
“关系不错那是没下妖洞子之前。”
我敬了村长一杯酒,往前凑合一点,问:
“咋的呢,那几样东西老吴跟我讲过,我看也不值啥钱!”
村长一听不愿意了。
“不值钱?那你可说错了,妖洞子里拿出了两样宝贝,有捣鼓这些玩意的,特意来村里收,开价就是七位数啊!”
本以为我的酒量已经够差的,没想到村长更不能喝。
这才两杯酒下肚,眼神都直了。在他说出七位数的同时,竟然做了个六的手势。
“不过啊,这玩意有点邪乎,特别是那铜......钱....”
这村长说着说着,就开始里倒歪斜了,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张不开嘴了。
我一拍大腿,这下坏事了,灌多了。
我把桌子收拾一下,赶紧把村长放倒盖上了被子。
村长家东西对着两个屋,我安顿好村长就去了西屋。
钻进被窝,我还在琢磨着这铜钱的事儿,这么拐弯抹角的也不是办法。
我打定主意,等白天直接把这一沓子钱拍桌子上跟村长摊牌。
我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二点了,刚关了灯准备睡觉,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我一抬头问了句:
“谁啊?村长你醒了啊?”
门后面没有搭话,又是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我寻思着村长这肯定是喝懵了,从被窝钻出来准备去开门。
就在我马上要拽开房门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是半个月前在怀远路2386号,那位大姐帮刘庆祝传的话。
“敲门勿开!”
我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手,又低声朝着门问了句:
“是村长大爷吗?我都睡了,你找我有啥事?”
门那头还是没人搭话。
“咚咚咚咚咚..”
我感觉事不对,往回退了几步。
这二半夜的就算是村长,他找我干啥?
我坐回炕上,紧盯着着房门,没再搭理。
“咚咚咚....咚咚咚...”
这敲门声一会一阵居然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
我就这样绷着神经,一会也不敢松懈。
直到听见了公鸡打鸣后,我终于松了口气。
天亮了。
敲门声消失后,我依然战战兢兢的不敢睡觉,就这么裹着被子在炕上坐了一宿。
六点多的时候,村长紧张的推门进来了。
见到我坐在炕上,长舒了一口气。
走近炕边小声的问我:“昨晚没开门吧?”
我顶着一夜没睡的黑眼圈点了点头问:
“咋,不是你敲的?”
村长刚要说话,这敲门声居然又响起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之前天黑一个人在屋,也不敢放肆,这会功夫天都亮了,我这小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我顺手抄起地上的小板凳,不管三七二十一,开了门就轮了过去。
门后面“哎呦!”一声。
我瞪大了眼睛一瞧,着实吓了一跳。
是刘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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