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景泰城。
今日的景泰城彩旗纷扬、笙歌鼎沸。
士子才俊高谈阔论,闺秀娇妇红飞翠舞,军士吏员红光满面,贩夫走卒眉开眼笑……
烟花飘飞、车水马龙,到处都是花天锦地的繁盛景象。
因为今日乃是大苍王朝立朝之日,亦是新王登基之时!
事实上,当王朝之名将要被改换的消息刚刚传出时,无数子民都极为抵触,甚至暗自谩骂。
毕竟,大盛之名可是传承了八千载,如今国名被改,就像是断了根一般!
但这舆论的走势在一系列消息传来之后,却是立马来了个大回旋!
铁象、九鸣,及大岐王朝大兵压境的消息,在近段时间内就像是一座巨石一般,一直压的王朝子民难以喘过气来。
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王朝大军竟是在短短数日的时间内,便一举击溃了三国数百万大军,彻底解除了灭国之危机!
尤其是昕辉之战与莽古之战,战果传出后,很多人甚至都当成了一句笑谈!
但事实胜于雄辩,当王朝将详细的战报尽数公开,真假已无法质疑。
讥嘲之言很快便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乃是滔滔不绝的赞叹和激动。
而王朝主动出击,夷灭六十万大岐王朝大军的消息更是让人心潮澎湃!
那可是荒域西南唯一的中品王朝,当之无愧的霸主啊!
而就是这样的霸主,被灭了数十万大军之后竟然还迟迟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被吓住了一般。
身为王朝子民,又岂能不感到惊喜?
但更让人疯狂的是,铁象王朝以及九鸣王朝竟然签署了城下之约!
城下之约可不仅仅是赔偿大批钱财以及资源的问题,更重要的乃是国家荣誉以及领土、特权方面的影响。
虽然此次并未割让领土,但却明确了大苍子民在这两大王朝拥有“假锡”的特权!
所谓假锡,即象征意义上的王权锡杖。
通俗点来说,就是大苍子民在铁象及九鸣王朝行走、经商时,若是被人谋害;
两大王朝必须将真凶交给大苍惩处,并且给予大量赔偿!
倘若大苍子民犯了罪,这两大王朝只有拘押之权,而无审讯、判处之权!
想要审讯判处,必须要等到大苍刑部官员赶到才可进行,而且大苍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
有了这个特权,日后游历、经商,可就相当于拥有了一重极为宝贵的护身符!
是以,王朝子民才如此兴奋、激动。
而也正因为这种种大事,绝大部分王朝子民都对上官无敌这位马上就要登基的新王称赞钦佩不已。
……
内城一座酒肆内。
数个衣着不甚出众的男子静静端坐于雅间内,一边缓缓喝着清酒,一边则是捕捉着其他客人的谈话。
“城下之约,嘿嘿,我大盛王朝八千载来,可从未有过啊!”
“江兄可得改口了啊,现在是大苍,是新王的时代!”
“哈哈哈,对对对,这一高兴,喝的有点多,脑子就不太好使了。”
“江兄这酒量还是得好生锻炼一番呐,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新王的手段可当真是极其高明。”
“哦?此言何意?”
“前几日,老灵山之事诸位还记得吧?”
“当然!那一战王朝境内的宗门可是彻底被清扫了一遍,到得现在怕是再无一个道级及以上的宗门了啊!”
“嘿!还不止!这几日,锦衣卫和东厂大肆出动,对所有宗门都发出了限解令。
解散宗门可活,不解者灭宗!
这位新王明显是要让宗门在王朝境内绝根啊!
而且,我听说王朝正在筹备修行学院,这一手明显是要将王朝所有天才尽收为朝廷所用啊!”
“这是好事啊,那些个宗门平日里高高在上,占据了大量资源却不为朝廷效力,早该灭掉了!”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
宗门有利有弊,对于朝廷来说,自然是弊大于利。
可这世间王朝何其多,又有哪个王朝境内不存在宗门的?
反正我是不曾听闻过的,可这位新王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以日月神教为诱饵,一举扫除了所有大型宗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了对内集权!
而对外,他又勤修兵戈、暗布精锐大军,雷霆扫灭三大王朝数百万敌军!
如此丰功伟绩,数千年来又有哪个王君做到过?
如此高绝手腕,又有几人能比?”
“还真是!哎,你们说,新王手段如此高强,那前任王君该不会是……”
“嘘!慎言!你不想活了,这等大事可不是我们能提的!想死别拉着我等一起啊!”
“啊!在下一时失言,诸位兄台勿怪勿怪!
不过,新王这一路走来,未免也太过妖孽!
从初步踏入江湖至今,总共也只不过是短短五个月而已。
可五个月的时间,他干了多少大事?
除九艳蛮鬼、灭宗、诛杀老前王余孽、灭阎王令分坛、除人奸、横扫所有宗门、击溃三大王朝数百万大军……
这种种事迹,简直像是在听传说一般!
还有,新王的实力进展亦是匪夷所思,也不知他此时的境界又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十八岁,嘿!这个十八岁简直如同仙人一般!”
……
雅间内,一个坐在上首、脸上有一道蜈蚣形伤疤的老者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而后抬眼扫向左下手的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
“苗坛主,为何你情报中缺了许多事?”
苗经急忙朝着那老者抱了抱拳,肃容道:
“回舵主,非是属下瞒报,而是那两场大战发生于昨日,城下之约的签署亦是昨夜之事,是以未来得及禀报!”
老者不由皱起了眉头。
“昨日……看来这上官无敌在开战之前便很是自信啊,若不然,又岂会将登基之日选在今日?”
喃喃自语一声,老者又是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说道:
“不过这些都跟我等关系不大。
不论他是何等人杰,既然敢招惹我阎王令,那便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阎王令威严不容挑衅!”
听到此言,右手第一位一身灰袍的徐志勇不由得皱了皱眉。
但对面左手第一位的谭秋生却是大喜,急忙出声道:
“舵主大人英明!那上官无敌蔑视我阎王令威严,竟然还敢主动毁我分坛,早该灭掉了!”
老者漠然的扫了一眼谭秋生,毫无感情的开口道:
“谭副舵主,你的那点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此番之所以要杀那上官无敌,完全是为了我阎王令的威望,同时也是荒域总舵的责令,可与你那死去的儿子没有半点关系!”
“是是,属下明白!”
谭秋生讪讪一笑,也不敢反驳。
虽然他与姚成海这位舵主的职位只是差了一个字,但实力方面却差距甚大!
因为对方乃是宗师境一重,而他只是前不久才晋升空明境九重而已。
姚成海不再理会谭秋生,转而肃容看向其他人。
“这大苍王朝多少有些诡异,尤其是其军伍战力,委实有些莫测。
是以,之后的刺杀一定要将各个环节衔接好,务求一击必杀!
之后便要以最快速度从布置好的传送阵撤离,免得被对方大军围拢,平白横生节支,甚至是丢了性命!”
“是!”
众人齐齐应命,徐志勇也只能无奈附和。
……
距此不远的另外一座酒肆中,一男一女正沉默的站在窗前,看着下方欢腾的人群。
“你当真确定那傅天菱已死?”
邱子镇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身后的蔡冷燕急忙毕恭毕敬的回道:
“回四长老,弟子可以确定!
弟子当初曾侥幸得到一对破损的魂剑,这魂剑别无他用,但却可以在一定距离内生出感应。
弟子在踏入这座城池之时,识海中的魂剑便溃散于无形。
这说明弟子的那个徒儿已然命丧黄泉,魂剑崩解。
同时也说明她是死在这座城池之中,或者是周遭。
若不然,弟子的那柄魂剑也不会在入城时突然崩裂。”
“如此说来,听荷她也真的丧了命?”
邱子镇身上顿时涌出一抹煞气,只刺的蔡冷燕浑身一个激灵,急忙低下了头去。
四长老当初与七长老可是有过一段纠葛的,而今七长老丧命,四长老不知还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呢。
“曜明宗!好!当真是好的很!”
一想到詹听荷最后传来的讯息,邱子镇便止不住的怒气狂涌。
蔡冷燕听到邱子镇咬牙切齿的低吼声,却是露出迟疑不定之色。
纠结半晌后,蔡冷燕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四长老,根据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弟子倒是觉得这大苍王朝很是有些诡异。
而且七长老和天菱又很有可能是在这景泰城出的事,您说有没有可能,此事乃是这大苍的人干的?”
邱子镇猛地回头,杀气凛冽的眼神直吓得蔡冷燕脸色一白。
“听荷她可是堂堂宗师境二重的高手!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品王朝罢了!
难不成你认为听荷她会被几个空明境的小崽子给取了性命?!”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随口胡说,不是那个意思,还请四长老恕罪!”
蔡冷燕急忙单膝跪地,满头大汗的解释。
“哼!”
邱子镇强忍住想要一巴掌拍死蔡冷燕的冲动,缓缓转回了脑袋。
“嗯?”
当再度看向下方的街道,邱子镇忽然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轻叫声。
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人中,有一人是宗师境三重;
而另一个走在前方的,竟跟他差不多,同样是宗师境六重!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海腥味……
“曜明宗?是你们吧?最好是,若不然,这仇可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报!”
邱子镇喃喃自语着,收回了眼光,以免被感应到那强烈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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