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进了茶馆,我才跟了进去,一坐下,李铁嘴就问王涛鬼鉴的事。
王涛脸色发白,也是强忍住气,跟他有的没的在那兜圈子,就是不提鬼鉴的事。
李铁嘴真的生气了,他说,这件事很容易办,完全可以找别人去的,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推荐的王涛,没想到他办事这么拖泥带水的。
王涛没有说话,向着门口处招招手。
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看到我,李铁嘴的脸立刻就白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而我则挡在了门口处。
李铁嘴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逃不掉了,这才仍旧坐在那里,干笑着问我,“小赵,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冷冷的说,“李叔,你把我们家害得好惨,我奶奶替我死了,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李铁嘴叹了口气说,“唉,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被那个东西追得走投无路的,听说罗家人有办法,才去找他们,结果他们要我先帮他们办件事,我也只能昧着良心去做了。”
他说的应该不是假话,这点我还是相信他的,就缓和了一些语气,问他,“那根金丝楠木上的鱼鳞状的花纹是你弄的吗?”
李铁嘴自己也说过,那是一种巫术的介质,跟黄纸包上的图案一样。
李铁嘴苦笑着说,“我就是一个靠嘴吃饭的,哪有那个本事,都是罗家人动的手脚,我就是在旁边帮帮忙。”
我忽然想到封着鬼鉴的棺材,就问他,那种“困”术是在哪里学来的?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铁嘴说,他被镜子神逼得走投无路的,听说有人有办法制住镜子神,就去了,那人很好,告诉他怎么做,他就把鬼鉴封在了棺材里面。
我的心一动,难道除了我们赵家之外,还有别的人懂得这种厌胜术吗?
就问他,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李铁嘴仔细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那个人长得跟你很像,说实话,当初第一次见到你,还真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只是那人比你老很多,封完棺材之后再去找他,他已经搬走了。”
“什么?”我突然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强忍住剧烈的心跳,问他,“那人姓什么?去了哪里?”
李铁嘴摇摇头说,那人姓金,行里都叫他金先生,后来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怎么会姓金?”我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那里,对李铁嘴的满腔愤恨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既然知道鬼鉴是要命的东西,你已经困住了它,为什么又让王涛去把它取出来?”我不解的问。
听我说到鬼鉴,王涛气得脸都发绿了,虽然李铁嘴提醒过他,不能打开包裹,可是好奇心重是每个人的天性,越是不让打开,越要打开看个究竟。
王涛伸手抓住李铁嘴的脖领子,吐沫星子喷了他满脸,“快说,该怎么办?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李铁嘴苦笑着说,“这个真的没有办法,我躲了五年也没躲过去,每天都会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可是,那面镜子我花了一百万,当初还以为是捡了个便宜,谁知道是个要命的玩意,我现在手头很紧,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它能卖两个钱。”
不管什么事,只要想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其实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我把王涛拉开,跟他说,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李铁嘴要比你先死。
王涛忿忿的松开手,气呼呼的坐在一边,我问李铁嘴关于罗家的事,我要去把另外一半鲁班书抢回来。
李铁嘴皱着眉头说,“兄弟,你知道罗家是什么来头吗?罗家家大业大,在全国的古董行业里都有名,幸亏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跟罗家有仇吗?”听我提到罗渊,王涛也很关切的看着我,“罗家是惹不起的,还是离他们远一些的好。”
“不管他们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不会放弃的。”我恨恨的说。
李铁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这里跟村子里不一样,你找罗家的人报仇可以,但不是现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听我的话,我不会骗你的。”
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车流,我也觉得在这个茫茫人海里,我连一滴水都算不上,一个人的力量真的有些微不足道。
我问李铁嘴,有没有办法,把铜镜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李铁嘴摇摇头说,“没有,我找了很多懂行的人,大伙一听说是鬼鉴都躲得远远的,谁敢招惹那个东西?”
那该怎么办?我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苦笑着看了看李铁嘴还有王涛,我们三个的命运真的一样,都是朝不保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死掉。
李铁嘴忽然很神秘的凑到我的跟前,低声跟我说,我知道一个办法,能把鬼鉴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不过需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听到他的话,我立刻来了精神。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罗渊进河眼里去吗?
李铁嘴神神在在的问我,“其实我也想要棺材里的东西,据说那个东西能压制镜子神。”
棺材里的东西?不就是那个雕像吗?
看看周围没人,我把雕像拿了出来,问李铁嘴是不是这个东西?
李铁嘴把雕像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说,“是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可是罗家能看得上的肯定不简单。”
“快告诉我,怎么用?”我把雕像拿回来问他。
忽然有些明白了,那天之所以在鬼鉴里看不到我的脸,很可能跟雕像有关系,因为我的身上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李铁嘴说,他曾经问过罗渊,这个雕像真能解除他家的诅咒吗?要怎么用?
罗渊说,那个雕像里面封着的东西才是最厉害的,他们家祖上流传下来一句话,说是只有雕像才能解除他们的诅咒,不过得先让雕像里的东西苏醒过来才行。
这下我真的犯愁了,看样子雕像已经封在河眼里有上千年了,怎么才能让它醒过来?
再有谁知道里面封着的东西是什么?万一是个可怕的阴灵,恐怕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李铁嘴说,他去行里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懂这些的人。
临走时,他一再叮嘱我,雕像的事千万别跟外人说,万一传到罗家人的耳朵里,不仅雕像保不住,连你的小名都得丢了。
看着他急匆匆的开着车走了,王涛问我,“这个人很不可靠,你就不怕他黑了我们吗?”
我觉得应该不会的,如果雕像落到了罗家人手里,李铁嘴更没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罗家人的。
我们只能等李铁嘴的消息了,王涛让我跟他去他租的房子里住。
王涛多少懂些道术,在古董行里算是小虾米级别的人物,接到的活都是别人懒得去做的小生意,注定他混得不会太好。
他租住的房子在靠近郊区的地方,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房子里的陈设很旧,除了一个卧室外就是一个客厅,客厅里有一个沙发,我只能住沙发了。
在沙发上住了一夜,起床的时候,王涛把剩下的两袋方便面做了我们的早餐。
他很无奈的说,“鬼鉴的事没弄成,李铁嘴剩下的一半酬劳没给我,我们两个要喝西北风了。”
我的口袋里还有几百块钱,拿出来买了生活用品,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已经所剩不多了。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客厅里,我从来没觉得日子会这么难过。
市里不像村子里,要做木匠活的人不多,王涛那边也接不到什么活,这样下去非得被饿死不可。
王涛说,李铁嘴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消息,我们得先解决吃饭的问题才行。
怎么办?难道要去人力市场蹲在路边等活吗?实在不成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我跟王涛商量了一下,让他去古玩市场找活,而我则背着工具箱到桥边的一个人力市场去等活。
一连等了三天,终于有个人让我去帮他搬点东西,虽然是力气活,也算是能整点小钱了。
我欣然前往,雇主要两个人,刚好王涛也没找到活,就跟着来了,雇主住的是别墅,装饰的非常豪华。
王涛低声跟我说,他见过这个雇主,这人也是搞古董买卖的,很有钱,这个活对方能给我们几百块。
雇主把我们领进一个收藏室,房间里摆着各种花瓶和古木家具之类的。
里面的东西比李铁嘴家的更多,别的我看不出来,那些木器家具都是有些年头的古物。
雇主姓黄,他始终皱着眉头,满腹心事的样子。
收藏室最里面有一个黄花梨木的带花纹的方台,方台有一米多高,上面雕着螭形的图案,做工精美,一看就是一件古物。
黄老板让我们把方台搬出去,
并叮嘱我们说,小心一点,这件东西很值钱的。说完就当先往外面走。
我们跟在后面,王涛说,“这是明朝的古董,至少能值一个数!”
“一百万?”我问他。
王涛撇撇嘴,好像在笑话我没见过世面,他低声说,“是一千万!”
我伸了伸舌头,寻思着,难怪他千叮万嘱的,原来这个东西这么值钱。
我们把方台抬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辆车在那里等着了。
黄老板让我们跟车一起走,我们两个也不知道他要把这个东西弄到哪里去,就扶着方台坐进了车厢里面。
车子开了足有半个小时,在郊区的一个大院外面停了下来。
这栋房舍非常的有气派,两扇大门敞开着,黄先生把车停在外面,然后让我们抬着方台往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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