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张松的谋略
“哦?”
真的确定能拿下城都吗?劳资当然确定,不仅是城都,到了这个地步,整个益州都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变数不成?
只要拿下城都,以自己的势力,益州其他的郡县一纸招降书就能够搞定,连兵都不用出,李傕也相信那些州郡凭借着一郡之地的郡兵,也没有人敢忤逆自己,也没人敢拿那千余的郡兵来挑战一下自己横扫天下的大唐铁骑。
听闻此话,李傕先是想要放声大笑,可是随即看到了张松那一脸笃定的神情,莫非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
李傕缓缓的抬起头,将目光投到了张松的脸上,不解的问道:“不知先生此言何意?”
见到李傕此番模样,张松轻咳一声,笑道:“唐军虽然势大,如今唐王麾下的铁骑更是逼到了城都城下,而城都守军虽然不过两万,但也并非不可守,只要运用得当,不仅仅能退唐王的十万大军,甚至于,将唐王的这十万人马全都留在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闻此言,李傕心头一跳,莫非这城都还真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李傕端起桌案上的酒樽,冲着张松遥遥一举,一饮而尽,神色肃穆,道:“请先生教我。”
“不敢,唐王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大王本人更是雄才伟略,即便是松现在不说,想来要不了多久,大王自己也会想到。”
这张松不愧是个老油条,不管怎么样,先赞美对方,随后轻咳一声,道:“大王乃知兵之人,自出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定然很清楚孤军深入的危险。”
“大王虽然走剑阁,连破数城,打通了关中通往城都的道路,然,一路走来,大王应当已经发现,益州的地形与中原之地大不相同。”
“益州山势险峻,道路曲折,很多地方甚至只有人才能通过,如果从关中运量到城都的话,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从关中运粮到城都,显然不大可能,那么唐王大军所需的一应粮草只能就地去征。”
“而大王的目的是为了顺利的收复益州,既然是收复益州,那么益州的民心就不能不考虑,所以,大王根本就无法就地征粮,只能靠先前那些已经被大王攻取的城池中的官库。”
“而就在下所知,这些城池官库中的粮草并没有多少,而十万大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更是不计其数,官库中仅存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我们只需坚守城都,绝不出战就可以了,凭借着城都城内的存粮,拖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这对于大王来说可就是个问题了,大王客军深入,必须要速战速决,我军只要不给大王决战的机会,只是据称死守,如何?”
李傕的脸色开始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如果真如张松所言,城都只要据城死守,不给自己决战的机会,自己还真的拿别人没办法。
城都城墙高深,粮草充足,虽然兵没有多少,但这个数目的人马已经足以守卫城都了,虽不说一定能退了自己的人马,但守上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
对方是拖得起了,可自己却拖不起啊。
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够在徐州相王大典结束前彻底平定了益州,到那时,自己的大军深陷益州,天下诸侯再乘机群起而攻之,那他可真是首尾不能相顾了。
况且,粮草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正如张松所言,先不说路途遥远,就这复杂的地形,等粮草运过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路途中的消耗更是让人无法想象。
听到这,李傕终于忍不住气了,别人可以等个一年两年,可是自己等不起,必须速战速决,而想要速战速决,快速的解决益州之事,眼前的这个相貌有些丑陋的中年人自然能帮上很大的一个忙。
李傕抬起头,看着张松道:“不知这城都的守将是何人?”
“刘循,益州牧刘璋之子。虽然刘璋本人不怎么样,有些生性昏弱,但他的这个儿子可要比他强上好多。”
刘循?这名字好像没听说过啊。
算了,既然想不通,那就将这个难题先放到一边好了。
“说说看,这刘循哪些地方都要比他的父亲要好的多。”
“此人善守,虽说并不一定能守的住这座城市,但有他在,拖个一年半载的还是问题不大的。”
“刘循?”
李傕眉头一皱,对于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既然张松对此人的评价如此的高,想来也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三国时代是个人才辈出的时代,也难保一些自己出现一些自己没听过姓名的牛人。
这个张松虽然不是什么大才,但也算是个不错的人才,既然他对这个叫什么刘循的人有着如此高的评价,想来此人应该也有其过人之处。
张松点了点头,道:“不错,刘璋之子刘循其能力远在刘璋之上,特别是其能人尽其用,此次,他便采纳了郑度和王累的建议,坚壁清野,高垒深沟,据城坚守,另,传令巴郡太守严颜引军南下,待大王粮草用尽之际,趁势截杀,不知大王何以应对?”
听闻此言,李傕眉头一跳,心中一惊,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还真不能小瞧这个时代的人,王累就罢了,这个名字李傕还是挺过的,就是那个以死劝谏刘璋不要迎刘备入川,刘璋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可怜虫。
可是这郑度又是什么人,居然能提出这等坚壁清野,据城死守,引军救援的良策。
严颜就更不用说了,李傕记得前世看过的所有关于描写严颜的书籍,都表明其是一个不弱于黄忠的老将,其能力可想而知。
如果这刘循真按照这什么郑度和王累的计策行事,此番胜负还真未可知。
想到这,李傕愁眉紧锁,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案上敲打着。
正在这时,一旁的陈宫冲着李傕拱手一礼,笑道:“王上勿忧,既然张大人已经将此事告知了王上,想必定然也有解决之法,何不向张大人请教这破敌之策?”
张松差异的看了一眼陈宫,暗道,这文人是谁,他又是如何看出我有相助李傕之意的?
李傕眼前一亮,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张松给忘了,他是什么货色自己还不清楚吗?
他此次前来,想必定然是来投奔自己的,既然对方都已经将益州方面的行动全部都告知了自己,想来他定然也有解决之法。
李傕大笑一声,站起身,缓缓的来到了堂下,整了整衣冠,抬起双手,冲着张松弯腰一礼:“寡人欲奏请天子,拜先生为御史大夫,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松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侧开身,避过李傕这一礼,冲着李傕弯腰一礼:“大王真是折煞在下了,松未立寸功,大王便要委任在下为御史大夫,在下愧不敢当。”
开什么玩笑,李傕是何人,那可是暴名传遍了天下的暴虐之主,他的礼,岂是一般人能受的起的,那可真的会折寿的,一不小心无意中做错了什么,被他盯上之后就是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他张松只是想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前程而已,他可不想被李傕给惦记上。
“哈哈!!!”
陈宫大笑一声站了起来,来到了李傕的身后,看着张松,笑道:“王上向来用人不拘一格,如果张大人觉得没立寸功便身居高位有些不妥的话,张大人可以去替王上取下城都啊,只要能取下城都,想必王上定然还会重重有赏。”
“不知这位先生是?”
张松见到眼前的这个文人居然敢在李傕还没说话之前便擅自开口,对于此人的身份,就更加的好奇了起来,遂冲着陈宫弯腰一礼。
陈宫笑了笑,整了整衣冠,还了一礼,道:“在下姓陈,名宫,字宫台,见过张大人。”
“不敢不敢……”听到对方自保家门,张松一惊,难怪此人会有如此卓越的见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宫啊,本来还以为是郭嘉或者贾诩这两人其中的一人呢。
“哈哈!!!”李傕大笑一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咳起来客气去的了,还是替寡人好好想想怎么破了这城都吧,如果对方真的打算等到我等粮尽之际发起进攻的话,确实对我们很不利。”
“到时候别说能不能取下城都了,到时候可能连自保都会很困难。”
说罢,李傕转过身,镇中的看着张松,道:“此时还真得麻烦张别驾了,不知张别驾可有助寡人尽快取下城都的良策?”
别看现在李傕笑嘻嘻的,一脸和善,礼贤下士的模样。
如果这张松要是真敢说出他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办法,那李傕可能会真的剁了他。
不知道你在这扯什么,不是浪费劳资时间吗?
张松笑了笑,冲着李傕一拱手,道:“不论前番所说的待大王粮尽之时乘势反攻也好,还是与巴郡太守严颜所部前后夹击也好,都是建立在城都能够守得住的前提下,如果城都早早的便被大王所破,剩下的计策即便再好,也全部都派不上用场。”
“只要大王破了城都,到那时,益州其余州郡皆会望风而降,大王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全据整个益州。”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些还用你说?关键是,这城都该怎么破,这才是你要说的,这才是寡人想听的。
李傕心中虽然感到有些不满,但并没有将其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道:“先生所言有理,能否全据益州,重点便在这城都,不知先生可有破城之法?”
张松笑了笑,随后站起身,神色肃穆的冲着李傕弯腰一礼,道:“不瞒大王,松早就与法正商议好了,准备与这城中的几大世家一同归顺大王,只要大王能够善待这城中世家,松今夜便将这城都献于大王。”
李傕此人每次攻占了一个地方的时候,就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将当地的世家清洗一遍,这也正是张松所担心的事情。
虽说他将城都献给李傕之后,他张家定然是无事的,不禁无事,还会有功,但是,其他那些和他张家交好的家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他就不敢保证了。
跟随着他张家一起迎李傕入城的世家还好,可是那些宁死不屈的,有些顽固的家族可就难说了。
虽说对于这种人他张松也懒得管他们的死活,但是,其中有几家与他张家的关系确实很好,不能不管他们。
居然敢跟自己讨价还价?李傕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先生所说的善待这城中的世家,是怎个善待法?”
原本,李傕也确实准备攻占城都之后先随便的找个借口把这些世家清理一遍,毕竟这些世家久居益州,根深蒂固,枝叶繁茂,盘根交错,如果不乘着刚刚夺下此地,正值兵荒马乱的时候抓住机会清理一遍的话,以后再想清理可就难上加难了。
世家对于国家的危害,熟知历史的他可是非常的清楚,虽说现想要彻底的清除这一毒瘤有些不太现实,但是,至少也要尽可能的将世家的危害性将至最低。
感受到堂上所传过来的压力,张松的额头上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随后一咬牙,道:“有几家的现任家主虽然有些顽固,看不清天下大势,但松以为,只要大王施以仁政,必然能使益州世家归心,百姓归心。”
有几家现任的家主有些顽固?意思就是说那些人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刘璋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傕虽然感到有些不满,虽然他也想着在拿下城都的时候,乘机将这些世家梳理一遍。
但目前的形势由不得他多想,还是先拿下城都最为重要,至于益州世家的事情,以后再说。
“哈哈!!!”
李傕大笑一声,看着堂下的张松道:“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寡人早就有心与益州的这些世家们亲近亲近,先生大可放心,寡人向你保证,寡人大军入城之后,不论是世家还是百姓,都将会秋毫无犯。”
听到李傕的这句话,张松高高悬起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谢大王,松这便回去准备,今夜子时,于北门,迎大王入城。”
“哈哈!!!好!”
……
是夜,漆黑的头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喧闹声,不一会,只见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火把在来回的摇动着,厚重的城门也缓缓的打开。
早已埋伏在城外的马超见此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手中长枪一指,大吼一声。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随我杀!”
说罢,马超便一抖缰绳,一马当先的朝着已经大开的城门杀了过去。
“杀!”
“杀啊!”
……
震天的喊杀声在这城都北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响了起来,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内惊起了一片飞鸟。
无数黑衣黑甲的唐军在马超的带领下,如潮水般朝着城内涌去。
端坐于战马之上的李傕看着那宛如长龙一般的火把朝着城内涌去,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
“冷苞听令!”
冷苞应声而出,冲着李傕一抱拳,道:“末将在!”
“寡人命你率领五千人马赶往东门,不得放跑一人!”
“末将领命!”
“刘璝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领五千人马赶往西门,同样,不得放走一人!”
“末将领命!”
刘璝冲着李傕一抱拳,接令而去。
“雷铜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领五千人马赶往北门,与他们一样,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末将领命!”
雷铜差矣的看了李傕一眼,随后冲着李傕一抱拳,接令而去。
这时,许褚拔马走了过来,来到了李陵的身旁,冲着李傕一抱拳,翁丽瓮声的道:“王上,末将有一事不明,还望王上能替末将解惑!”
李傕转过头,见到许褚那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笑道:“哦?说说看!”
许褚愤愤不平的指着领军而去的几将高声道:“他们几个才降没几日,王上就这么让他们独自领军而去,如果他们遇到旧主,难保不会背叛王上,如此重要的任务,王上怎么能让他们几个去,末将有些想不通!”
“哈哈!!!”李傕大笑一声,望着前方不远处城都那高大的城墙,缓缓的说道:“不错,他们几个确实归降没几日,又是刘璋的旧将,但是有一点,他们除了是刘璋的旧将以外,他们几个也都是聪明人。”
李傕抬起手中的马鞭,一直前方那如洪水般朝着城内拥入的马超所部,淡淡的说道:“看清楚了吗?眼下的这种形势,益州大势已定,即便他们真的背叛了我,撑死也就是带着刘璋的儿子逃跑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就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背叛寡人,还有,你不要忘了,他们所率领的人马,是我大唐的将士,他们乖乖的听话,我大唐的将士是他们的兵,仍由他们去指挥,如果他们想要背叛寡人,寡人保证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许褚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雷铜几人所带走的人马,皆是关中的唐军,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去完成任务,那么这些士兵会令行禁止,听他们指挥。
如果这些人脑子抽经,想要背叛李傕的话,都不用李傕说话,他们所带走的那些将士就会把他们绑到李傕的面前。
“可是,即便如此,王上派我等前去也是一样的啊,又何必非要让他们几个去呢?到手的功劳就这么让他们白捡了去。”
虽然知道这些人不会背叛李傕了,可是许褚依旧感到有些不平,现在去围城,那可就是去捡功劳啊,这种机会为什么非要给这些刚归顺没几天的降将呢?
如果是让郭铃铛和黄舞蝶等人去他没什么意见,哪怕是随便从军中挑出几个副将去,许褚都没什么意见。
许褚虽然不屑去捡这种小功,但是,在许褚的眼中,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功劳给这些跟随王上多年的自己人总比给那些个刚刚归顺的降将要好吧。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岂不是让这些追随他多年的人有些心寒?
“哈哈哈!!!”一旁的陈宫打马走了过来,用手指了指许褚,笑道:“你啊,王上做事自有王上的用意,你在这瞎掺和什么!”
“哎……我说先生,我这怎么能叫瞎掺和呢?我这明明是……”
“好了!”
许褚话还未说完,便被李傕打断,只听见李傕接着说道:“对于你们来说,这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功劳而已,算不的什么,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再说了,你以为你眼中这些等于白捡的功劳给他们,是那么好拿的?”
说到这,也不再卖关子,在许褚疑惑,充满不解的目光中,李傕接着说道:“要知道,即便我们攻下了益州,但是,此时此刻,刘璋可是身在徐州,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仍然是益州之主。”
“虽然刘璋此人昏弱不堪,根本没有做一州之主的能力,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益州在刘璋的治理下,倒也确实能够称得上百姓安居乐业,不愁生计,只要刘璋活着一天,这些百姓们的心中,刘璋就仍然是这益州之主。”
“而刘璋想要再回到益州,光有百姓的支持还不够,还要有这些益州的将士们的支持。”
“刘璋的儿子刘循,寡人并不放在眼中,死的,活的,哪怕是逃了,寡人也根本不在意,可是,寡人为何还要给他们几个下不准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命令?”
“好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当你想明白后,你自然就会知道寡人为何要让他们几个去了。”
许褚摸了摸后脑勺,面露难色,道:“王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许褚,体力活找我还行,这动脑子的事情,也太为难我了吧!”
一旁的陈宫到许褚这幅囧样,大笑一声,指了指许褚,笑道:“你啊,王上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想不明白吗?”
“难道你知道?”许褚一愣,转过头,好奇的看着陈宫,不满的嘟囔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不爽快,知道的话你就说嘛,何必跟我打马虎眼。”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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