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笑道,“妹妹放心,秦家两三年内不会再对你下狠手。”
姜留小脑袋一歪,有些不解,裘叔也抬眸看着江凌。
“因为……”江凌斟酌一番,还是说了实话,“不管秦成碧心里怎么想,但他一定会跟秦家人解释是为了你才发疯的。”
姜留回道,“那秦家不是更该杀了我,消除后患么?”
江凌摇头,“秦成碧会想办法拦着。”
姜留打破砂锅问到底,“哥怎么知道?”
因为我与秦成碧对视时,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别问江凌怎么看明白的,他也说不清楚,但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秦成碧想将妹妹占为己有的念头。但秦城碧的心思,他可不想让妹妹知道,“我与秦成碧相处了些时日,对他还算有些了解,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不过妹妹以后出门,身边还是不可离了人。”
被高手环绕的妹妹,对上被断掉手脚的秦成碧,江凌不担心妹妹对付不了他。不过还得防着秦成碧对妹妹用美人计和苦肉计,毕竟单论模样,秦成碧长得不算差。
江凌看了眼裘叔,还是决定私下再叮嘱妹妹。
裘叔笑道,“少爷,二爷回府后应不会轻饶了你。”
“无妨。”父亲生气是因为担心他,他想骂江凌便让他骂,他想打江凌便让他打。等他离了康安,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机会挨父亲的打骂了。
姜留挺直了胖乎乎的小腰杆,“哥你放心,如果爹爹发怒,我有办法哄他开心。”
江凌笑着点头,问起裘叔见张文江的事,“您老今日跟张府尹谈得怎么样?”
姜留也眼巴巴地看着裘叔,她真害怕张文江也站到左相一边,诓爹爹去肃州。
裘叔连着堵了张文江三日,前两日张文江都推脱不见,裘叔便已猜到了张文江的意思。但裘叔不肯放弃,定要见他一面。
筹谋几载,满盘布局,裘叔都是以姜二爷在京中坐镇,他随少爷去肃州拼杀为前提的。若姜二爷也去肃州,全盘计划成空,仅凭现有的人手,裘叔连姜二爷的安全都不敢保证。
因为姜二爷与江凌不同,他娇生惯养着长大,从未真正吃过苦头,若带他出京,路上花费的时间会加倍,危险也会加倍。到了肃州后,裘叔不只要时刻提防有人刺杀姜二爷,还要提防他突然兴起添乱。万一肃州战事起,只会七招——或许连这七招也忘了——的姜二爷也会被逼着出战……不敢往下深想的裘叔焦头烂额。
事不过三,裘叔第三日又去求见时,张文江没再避而不见。裘叔沉重道,“张大人的意思是他也不想让二爷出京,但他无计可施,现在只能拖一时算一时。”
姜留想想也是,对上老谋深算的左相,京兆府尹的张文江能有什么对策。
江凌眸子一沉,蹦出浓浓的杀意。索性他今晚就派人去杀了仁阳,再搅一搅这朝局,为父亲博一线生机。
姜留一下就看穿了哥哥的想法,“哥,不可……”
“江凌,你给老子滚出来!”
还不等姜留说完,姜二爷中气十足地声音传进房中,裘叔和江凌一下就站了起来,姜留跳下凳子,跑向屋门口。
她一打开房门,抬头就对上了爹爹怒容的俊脸。
还不等姜留开口,姜二爷便道,“你闭嘴一边站着,敢说话老子连你一块罚!”
姜留立刻改变对策,委屈地撇起小嘴儿,可还没等她的嘴角拉到完美的位置,姜二爷便挥手道,“这招不好使!”
这招不好使,那就下一招!
“嘶——”故意被爹爹的衣袖挥到的姜留抬手捂住右胳膊,皱着小脸委屈道,“疼……”
闺女小肚子上的伤是假的,但胳膊上的伤可是真的。这下姜二爷顾不得生气了,弯腰问道,“爹碰着你的伤口了?”
“嗯。”姜留委屈巴巴地把小嘴撇出最让人心疼的弧度,“爹爹,疼……”
“笨,你的腿是长着当摆设用的么!”姜二爷皱起俊脸,看着比闺女的还疼。他连忙关上房门,催促芹青道,“快带姑娘去里屋,看她的伤口崩开了没。”
伤口上的结痂都快脱落了,怎么可能崩开?姜留抬左手拉住爹爹的衣袖,“只是有点疼,没有崩开,爹爹……”
姜二爷还是不放心,坚持让芹青待她进去看看,姜留只得随着芹青去了里屋。闺女进去后,姜二爷瞪了江凌一眼,“等会儿再收拾你!”
“是。”江凌望着里屋门口的屏风,妹妹的疼不像装的。
待芹青出来说六姑娘的伤口没崩开时,姜二爷松了一口气,江凌却问道,“留儿抬胳膊还会疼?”
“嗯。”走出来的姜留点头,不过她也不在意,“这疼比起澄空大师的银针差远了,我能受得了。”
怕疼的姜二爷却觉得闺女的情况十分严重,“让裘叔给你看看。”
裘叔回道,“二爷,姑娘的胳膊伤及筋骨,便算表面肌肤愈合了,里边伤到的血肉筋骨还需些时日,再养两月便能完全康复。”
姜留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
姜二爷瞪了闺女一眼,“伤口疼你乱跑什么,还不回去歇着!”
“是,留儿去给爹爹准备好吃的。”被自己这么一闹,爹爹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姜留给了哥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儿,带着自己的丫鬟们退了出去。
姜留走后,还不等姜二爷发火,江凌便凑上前道,“父亲,儿把追风救出来了。”
干得好!
姜二爷嘴角往上一挑,又强行被他拉了下来,训道,“为父前几日怎么跟你说的?你把为父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江凌又上前一步,笑道,“父亲,儿把秦成碧逼疯了。”
姜二爷的嘴角这回想压也压不住了,他抬头照着儿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他疯了,你也麻烦了!”
裘叔适时地给姜二爷递上一杯茶,分析道,“蒋锦宗已渐渐脱离了秦天野的掌控,少爷回肃州杀了蒋锦宗之前,秦天野应不会对少爷对手。”
话是这么说,但宰了蒋锦宗之后呢?江凌毁掉的可是秦天野最器重的孙子,这个仇他早晚会报的。
姜二爷示意儿子坐下,板着脸道,“你把事情经过给为父仔细讲一遍,一点都不许落下!”
江凌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后,姜二爷不只没批评,还十分得意,“不错,我的本事你快全学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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