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阵子,勇卫营每天白天便出城不断袭扰、狙击修筑阵地的新模范军。
给他们一定杀伤的同时,也能够不断打击他们的士气,还能够尽可能的拖延他们修筑阵地的速度。
于是,新模范军的骑兵不得不冲出来驱逐。
如果他们不出现,勇卫营的袭扰便会一直持续下去,让步兵根本无法安下心来。
可是,勇卫营却不会与他们接触,哪怕勇卫营完全有信心战胜他们,也不想与他们正面交战,因为没有必要。
反正己方有的是时间,只想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但是,哪怕是勇卫营直接撤回到了城内,新模范军的骑兵也不敢直接离开,还需要在阵前坚守。
因为他们一离开,勇卫营又会继续冲出来袭扰,所以他们至少要坚守一个白天。
可在坚守的过程中,城墙上王军的火炮却不会让他们那么安生,会不时的进行一阵炮击。
虽然无法造成太大杀伤,但对新模范军士气的打击却是很不错的。
到了晚上,新模范军的骑兵便不敢再在阵前呆了,生怕勇卫营发起夜袭。
所以,他们又不得不穿过阵地回到另一头。
本来,他们是可以在阵地内休整的,但是勇卫营又会进行炮击骚扰。
杀伤一些士兵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没有了主人安抚的战马,在那种剧烈爆炸声下,很容易受惊。
一旦挣脱束缚,就会在阵地上胡乱冲撞,造成很大的麻烦。
连续两天晚上发生了不少士兵被战马踩踏的事件,士兵们还不得不杀死一些失控的战马。
无奈之下,只能让骑兵带着他们的坐骑离开阵地到后方去休整了。
可这样一来,骑兵不得不疲于奔命,战果却一点都没有,那种沮丧是难以想象的。
面对这种情况,就连骁勇善战的克伦威尔,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将麾下骑兵分批派出去了。
不然的话,一直只派遣同一支骑兵,这些可怜的骑兵迟早会崩溃的。
因为几乎每个骑兵从前方撤回来后,都会有一些心灵上的创伤,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缓解,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不过好在,夜袭的情况没有再发生了。
这自然不是勇卫营主动放弃了,而是新模范军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
一到晚上,他们就会在阵前一百码开外设置一些火把,还会派人持续巡逻。
而且,他们在阵前设置了不少尖木桩,也能够预防被突然袭击。
对勇卫营来说,如果做不到突袭的效果,主动从城内出来强攻对方阵地,那就没有必要了。
虽然成功的防范了勇卫营的夜袭,但是新模范军自克伦威尔以下,并没有丝毫的兴奋。
因为他们都不止一次思考过,将工事修到伦敦城下,就真的能够攻破伦敦城吗?
这个问题现在没有答案,但随着时间的持续,越来越多的人心中还是偏向于否定的答案。
可即便如此,哪怕有很多人说不可能,克伦威尔也不会就此放弃,肯定要尽力尝试一下。
因为伦敦是反王势力的大本营,一旦放弃,肯定会让反王势力受到不小的冲击。
此消彼涨之下,勤王军将会得到迅速增强,新模范军也会越来越难生存。
这是一场不可能和平结束的战争,失败者肯定会被送上绞刑架。
在取得普雷斯顿战役的胜利之后,克伦威尔就想过怎么处死国王,然后亲自掌控整个英格兰王国的权利。
他也知道,国王查理一世更想处死自己。
所以,他克伦威尔没有退路,只有不惜一切代价战胜所有对手。
在克伦威尔考虑怎么攻破伦敦城时,远在万里之遥的大明,第一批援军的准备工作终于已经完成。
沈浪召见这支援军主将李定国,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李将军,明日你就要出征了。”
“我知道你与你义父张献忠之间的感情不错,为了能让你安心征战,我特意向陛下请示,让你与张献忠见上一面,了却一些心愿。”
说罢,直接递过来一道手谕。
李定国一惊,却是有些不敢接下。
沈浪温和的道:“李将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是张献忠抚养长大,与他出生入死多年。你若真的丝毫不念旧情,反而容易让人生疑。”
李定国连忙道:“多谢大人,谢陛下隆恩,李定国不敢忘怀义父的养育之恩,更不敢忘怀朝廷的信任和栽培,必誓死报效朝廷。”
拿着沈浪的手谕,李定国成功的走进了大时雍坊一幢僻静的四合院中,这里就是软禁张献忠的地方。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水榭亭台,环境幽静,确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地方。
看来义父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并没有受到太多苛责。
李定国独自一人走进内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亭台中,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正在认真的研读着。
李定国难掩激动,立即三步并着两步走过去。
侧后的动静顿时惊动了正在认真看报纸的张献忠,他转过头,迅速认出了一身素衣,快步而来的李定国。
“父亲,孩儿拜见父亲。”李定国立即上前行礼道。
张献忠连忙站起,神情难掩激动的道:“原来是额儿宁宇,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扶起李定国之后,张献忠又认真的打量了这个好几年未见的养子,很是欣慰。
“父亲,孩子来迟了。”李定国神情中难掩羞愧。
张献忠连忙摆手道:“莫说那话,额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说罢,又接着道:“快这边坐。”
仅仅通过几个简单的举动,李定国便发现义父真是改变了不少。
可是话又说回来,被关在这样一栋院子中几年,性情出现一些变化再正常不过了。
张献忠拿起茶壶,要亲自给李定国倒上一杯茶,李定国自然不敢消受,连忙起身阻止。
“哈哈,宁宇,些许俗礼,就不要与父亲相争了,快快坐下。”
李定国拗不过,这才缓缓坐下。
这时,张献忠才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娘的,这里什么都好,管吃管住,不用打打杀杀,就是太憋闷,都快闲出个蛋来了。”
听了这话,李定国心头微微一愕,这才是熟悉的义父,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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