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讹火燃烧的雀跃与此地微弱的变化后,范仁稍稍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至于今后的变化如何,就要靠方魁的所为了。
“好了,方师父,我们上去吧。”范仁说完,一把抓住方魁,将其提携在身旁。
两人顺着天坑地面向上而行,在范仁走过的身后,一缕缕蓝紫色的火苗冒地丛生,黑石地面在这种火苗之下迅速升温、融化,继而化成一层层一尺高的黑石台阶。
等到范仁带着方魁再次回到天坑外边缘的时候,回头一看,他们上来时候的那条路已经变成了一条望不见源头的深梯了。
范仁双掌相合,摩擦相转,调运体内异力,在身前凝结成出了一条十数丈的水龙。
吼呜!
待龙身完全凝结成形后,水龙一阵低吟,范仁直接催动画龙点睛向其扇去。
在一阵滂沱的水雾中,水龙卷风而下,顺着这条黑石阶梯直入天坑之下,而在龙身经过之后,每一阶黑石台阶上都发生一种微不可查的变化。
大约过了半刻钟后,天坑坑心有一道微弱的龙吟声响起,范仁仔细探听,有所感应。
“成了!五方山五根峰柱虽然只残存了小半,可仍旧还有些地方,峰顶也还算平整,不知方师父想要在哪一峰峰顶立寺?”范仁见长梯已成,便向方魁问道。
“既然范施主在坑渊之中建立天梯,应当必有深意,小僧自觉此峰就可以。”方魁说着指了指脚下,二人所处的正是当中那根峰柱的平顶之上。
范仁看到方魁对立寺之事没什么不适的表现,心中也放心不少,长袖一挥,在这根当中峰柱平顶的正中,一阵青蓝色火焰铺荡开来,将黑石台顶缓缓融化,并不断向下沉去。
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峰顶就凹陷下去了一个深坑,向坑中看去,里面竟然已经建好了完全由黑石构成三座并联的方殿。
其下当中是一处大殿,两旁各是一处小殿,四周立有盘旋向上的圆梯。
大殿门额之上立有一块黑石牌匾,上面并无题字,牌匾两边各有一支延伸而出的灯台,上面的青蓝色火焰微弱细小,忽明忽暗。
不管从何种方位向这三座殿看去,都充满了一种寂静的神秘感。
“此山听闻那冒牌山神所称,名叫五方山,如今却形貌大变,如果说是要叫小五指山,不如称万仞山更为贴合,既然是方师父建寺,还请方师父定下寺名。”
方魁看着建在峰顶深坑之下的三殿,极为震撼,也未想到,前后没有一日的功夫,他就先从山中脱困,又即将要成为一寺住持,其中变化,难料非常。
“小僧惭愧,万仞山,万仞山,坑渊之内深万仞,又有峰石棱柱如林壑纵横,天梯所通又似一界,重压万钧,图足定生灵,小僧以为,称之钧天寺,未尝不可。”方魁合十双手,躬下腰身,缓缓说出心中所想。
“钧天寺,好啊,方师父所言有理。”范仁笑道,随后一阵火迹轻掠过殿上石匾,钧天寺三个大字深刻其上,浑然如一体。
“范某本事微薄,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范仁指了指那殿上牌匾,对方魁说道。
就在方魁视线转而看向那三殿的时候,范仁右脚悄悄后撤了半步,支撑住了略有晃动的身形,口中也趁机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会功夫,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范仁可是施展出了全身本事,所运异力、功力,周身劲力已然见底,再多一点可都是用不出来了。
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将这件事圆了过来!
“范施主谦虚,小僧钦佩。”方魁发自肺腑地说道。
“如今钧天寺已成,此地日后的事就要交给方师父了,这处长梯直通坑心,每逢初一十五,还需令僧人下到坑心处拜火。
丑时三刻出发,到坑心前拜则心诚,需一拜,再拜,三拜后礼成,大约辰时三刻就能完成回返,回到峰顶。
期间,只要不出这条长梯,便不会有危险。”范仁嘱咐道。
“善!”
“对了,方师父可知此山地处何方,附近是否有何城池村县?”
“据小僧所知,此山应该位于砚州北部,附近有一小县,名为鹤竹县。”
“砚州北部......鹤竹县......离长乾郡也不太近,倒是往北,过凤连峡,就快到中州了......”范仁喃喃道,想到钧天寺目前除了三座殿还一穷二白,也有些想法。
他现今对于大武朝一些重要的地方也有所了解,虽然中州不比定州的地位,可却是极尽繁华的一州,其中寺庙不少,可以去为了钧天寺求些佛经。
想到这,他对方魁说道:“还请方师父转身。”
待到方魁转过身来,范仁伸出左手食指,巧运功力,在方魁背后的胎记边上围了一圈,期间还有些青烟升起,因为其僧袍已经烂成布条,也不用多做繁琐之事了。
“好了!可以转身了,方师父背后的黑色胎记,范某已经留印火迹,有所遏制,只要不久离钧天寺,就不会有太大的异变。
如今寺中各事尚不齐备,范某这个元宝就留赠方师父了,在下要即刻启程,前往中州,若能求上些经文,就会遣人送来。
方师父不送,就此告辞。”
范仁从衣服里衬内取出了一枚捂热了的金元宝,交到了方魁的书中,然后当即告辞,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了。
这一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费了大力不说,还整整拿出了一整个金元宝,现在体内功力有所亏空,还是离开这里,然后再稍作恢复了。
方魁刚刚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痛楚,范施主就已经告辞,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捕捉不到范仁的背影了。
......
万仞山的山脚下,方魁拄着根长枝,小心翼翼地揣着那枚金元宝走在小道上,他打算到鹤竹县采买些物品,雇佣些木工,连带看看能否招收到有悟根的徒弟。
忽有山风吹来,一阵热浪滚滚而过,汗水从方魁的光头上渗出,拉成一串珠帘,几乎迷了眼睛。
方魁站定原地,喘了数口粗气,才缓了过来,再抬眼看时,前方小路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青衣红披、长眉长须的男子。
“兀那秃子,你先前见过何人,怎会有如此气息?”那人言语平淡,但是并没有几分客气的意味。
方魁思索着如何回答,但肺腑之中却如同吞了一块炭火一般,焦灼难耐,连带后背上都瘙痒了起来。
那青衣男子似有所感,身形拉扯模糊之后,转眼就站到了方魁的后身,观察起了他的那块黑色胎记。
“有种相熟的感觉啊!”青衣男子喃喃道。
“阁下认识范施主?”方魁听到青衣男子的语气有所缓和,于是沙哑着喉咙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秃子,你是说范仁,范兄?对了,先前的动静,山里有股怪味,得去瞧瞧。”青衣男子语速极快,还没等方魁回答,就嗅了嗅周围的味道,两三步后就拉扯出了一道虚影,然后缓慢消散开来。
方魁转身一看,那青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八成是去往了山里。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往鹤竹县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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