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空桑城后,挽玉将阮禾安置在司妖阁内,许了他一个金护法的职位。这个职位高了些,但阮禾却是值得。一来他功力尚可,二来他管辖的黑禾山为挽玉所用,相当于给了司妖阁一个持续生产晶石丹药原料的地方,必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夜里,挽玉利用黑禾山珍贵的枯叶蝶,夜夜炼制着蝶芝散。
白日,她偶尔做着生意,偶尔与弟子们远去黑禾山捕集一番。
为了统一管理,挽玉还豪掷千金,在离店铺很近的地方购了一处构造普通、三层楼高、面积较大的老宅。老宅用来供那些居无定所的弟子们居住。司妖阁将来一定是越做越大的,所以,供弟子们居住的场所是必要存在的。
挽玉忙头不见尾,言欢好几次来看望她,都找不到他宝贝闺女的身影。
言欢一时郁闷,便想了个法子,做了一锅挽玉最爱吃的菌子涮肉锅。果然当日,挽玉闻着味儿就去了言欢的书画店。言欢当即宣布打样,家宴要紧。
挽玉坐在那一套名贵不已的红木檀桌前,一边喝着菌子汤,一边在那热气腾腾的煮锅里涮着牛五花,吃得津津有味。
“玉儿,女孩子家家,做起事来不要太辛苦了。”
言欢看着挽玉最近几分瘦削的脸庞,心疼了起来。
挽玉大口嚼着牛肉,含含糊糊的说道:“干爹,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言欢叹口气,又给挽玉碗里添了好几个肉白似雪,鲜嫩可口的鸡枞菌,道:“有干爹护着你。怕什么。”
挽玉笑道:“干爹,空桑城有你我自然不担心什么。只是这天上天下,三界各族,都在暗地里盯着我呢。到时候可能一个不留神,我便尸骨无存了。不如多存些自己的势力,总比单枪匹马的要强。”
昆仑的一场闹剧,挽玉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今世道,权为先,势为力。委曲求全,不如自立为王。身负妖神血脉,过去认为是累赘,如今便当它是一个恩赐。
言欢明白,挽玉有所野心。他嘴上说着不支持,但并不会阻止。他只是心疼挽玉身不由己的卷入这场万年来,善与恶,天与妖的争执之中。
“玉儿,听闻你与凄门宗的宗主甚有来往?那可不是个好东西。你莫不是被他胁迫了?”
言欢经常看到凄门宗的人在挽玉的店铺门口晃悠,鬼鬼祟祟。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挽玉时常去紫苏山给那位娇气的宗主送药。
挽玉知道言欢的脾气。淡泊从容,与世无争,虽然从不轻易惹事,但一旦想发难谁,怕是要与他昏天黑地干一场不行。她怕言欢找晏亭的麻烦,使劲摇摇头,嘴里的菌子来不及嚼完就忙乎乎的解释道:“干爹,不要紧!生意往来罢了!他们给的钱多!”
言欢一听,直呼挽玉是个小财迷,为了钱,天天往龙潭虎穴里钻。
凄门宗在言欢眼里,那是比烟花残柳之地还不正经的地方。而挽玉,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白兔。
事实也是如此,晏亭贪图挽玉这只“小兔子”许久了,只是一直忍着没下手,最主要的,还是挽玉这只兔子爱咬人,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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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你消息最是灵通,我可否托您打听一些关于青丘的消息。?”
挽玉憋了许久,终于问了想问的。
“你同青丘有所瓜葛?”
“因为一个故人。”
挽玉不愿多说,言欢会其意,直接问::“可有具体的人物?”
“青丘小世子。”
言欢点头,道:“不出三日,给你消息。”
“谢谢干爹。”
挽玉明白,她不能去打扰他,所以,只是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见挽玉眼里的光黯淡下去,知道她想到了不开心的,言欢知趣的扯开了话题,陪她说了些别的,哄她高兴。
半个时辰过去,满锅的菌子牛肉都被二人吃的一干二净。挽玉摸摸圆滚滚的肚皮,一时困意浓倦,她便告辞了言欢,回司妖阁歇息去了。
一觉醒来,夜色渐黑。挽玉躺在店中的摇椅上晃荡着,心头郁结,有种被世间抛弃的感觉,荒唐又颓废。
这大约就是从晌午一觉睡到傍晚谁都会犯的通病吧。
岁岁见阁主娘娘醒了,特意给挽玉斟了一杯牛乳茶来醒脑。
这牛乳茶很是好喝,甜甜的乳香味配上清香的绿茶,喝起来丝丝滑滑,别有一番风味。
“岁岁,你手艺不错。”
挽玉啧啧嘴,不禁夸赞。
岁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阁主娘娘喜欢就好。”
“乖。”
岁岁摸摸脑袋,指着楼下:“对了,阁主娘娘,凄门宗的人找您,在门口等许久了。”
挽玉不假思索说了四个字:“说我不在!”
岁岁点点头,朝楼下喊了句:“阁主娘娘说她不在!”
“......”
岁岁智商感人。
片刻,楼下传来一位弟子焦急的传话声:“阁主娘娘,他们说今晚若是见不到你便要砸店!”
挽玉立马喊了句:“等着!老娘马上来!”砸店......晏亭每次都用同样的理由,偏偏她还就怕了!次次要砸店,次次害她迫于淫威。
一步并三步下了楼梯,跑到门口,她这次堆起的假笑更生硬了些:“大哥,找我何事?”
黑衣人大哥又是冷冰冰道:“宗主今夜邀请你上紫苏山去共赏星夜。”
“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上山不太好吧。”挽玉讪笑,满眼都是抗拒。
黑衣人大哥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他好像早就料到挽玉会这么说,用手指了指停在门外的马车,道:“自然不会让您一个人。宗主派了马车与好些弟兄护送您呢。”
挽玉尴尬扶额,道:“怕了你们了。”
“岁岁,将我那件鹅白色的披风拿来,夜里凉。”
岁岁屁颠屁颠将挽玉的披风递来,她披上披风后,将仪容稍作整理一番,便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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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山,春日别苑。
山顶比山下要冷许多,幸而挽玉披了披风,但下车时还是被凉风逼得打了一个冷战。
她悻悻的看着面前一脸得逞之意的晏亭,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爱妃,辛苦了。”
晏亭邪魅一笑,苒苒月光下,更显发白若雪。
挽玉走到他的身前,没好气的指着空落落的天空,道:“晏亭,不是要看星星吗,此时可是一颗都没有。”
今晚的夜空漆黑一片,唯有一轮冷月,更显它皎洁明亮。
晏亭倒是大言不惭道:“我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趁机凑到挽玉的脖颈间,轻嗅,调戏道:“凌霜花香,还是这么好闻。迷人迷情。”
挽玉将他没有感情的推开,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大晚上的将我骗过来,你今晚必须给我做颗星星出来。”
晏亭轻笑两声,用最冷绝的声音,说着最不要脸的情话。
“你眼里不就是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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