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栗原司所说,整栋公寓的活人只剩下他们几位。
渡边叫上高岗和村木,三个人从一楼开始敲门,敲到六楼,一户人家也没回应。
回来的时候高岗和村木的脸色苍白,也没再说要跟栗原司一同出去的话,甚至距离窗口都远了几步。
渡边心有余悸地说:“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这是伞,宠物用雨具没有,不过有小朋友穿的雨衣,都是放在储藏室没用的。”
渡边将透明伞和雨衣递给栗原司。雨衣直接套在毛球身上不合适,既大又滑,栗原司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改成适合毛球的样子给它套上。
周围的人沉默地看着栗原司的举动,一句话也没说,特别是高岗和村木,完全没了之前不屑一顾的态度。
走到门口的时候栗原司转向高岗和村木,问:“两位还要一起去吗?”
村木连忙回答:“不了。我呆在这儿跟安云君一起保护大家。”
高岗咳嗽两声说:“你去就行了。”
一直跃跃欲试想要跟拍的摄影和主持人成日春子此刻像是哑巴般一言不发。
栗原司轻笑一声,不再多言,带上毛球和茜出了门。
似乎异常发生总是在黑夜,就算是白天,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被牵连到黑暗当中。
雨小了不少,空气中带着湿冷,无月的夜晚唯有雨声淅淅沥沥。两人一狗踏上公园的石板地,随着距离公园中央越来越近,茜的满腔热血冷下。
她有些打退堂鼓,但看着栗原司的背影又重新鼓起勇气。不能再丢脸了。
毛球四条腿走路却比茜更为灵动轻柔,硕大的身躯有几分猛兽的灵动矫捷。他看起来不太像狗了,更像是狼,嘴部更长眼睛变细。毛球仍在进化的过程中。
因为自身变强,毛球不再像之前瑟瑟发抖,它贴在栗原司脚边眼睛紧紧盯住前方,茜落后两步在栗原司身侧。
栗原司打着伞,既没有茜的不安也没有毛球的紧张,闲庭信步的像在雨中漫步。
公寓六楼的众位能通过客厅窗户看到两人一狗的身影,透明的雨伞十分显眼,他们沉默地看着栗原司、茜和毛球被树林吞没,直到消失不见。
摄像忠实地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沉默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倍吉开口为止。
“栗原桑他们走了,但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诡异的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成日桑,渡边桑,你们千万小心,不要乱跑,跟在我们身边就好。”倍吉郑重地对在场的非神社人员嘱咐道,而后看向自己组建而成的调查小组。
开头嚣张的村木此刻是一句话也不说了,甚至有意无意在回避倍吉的眼神。
高岗跟之前的高姿态完成一百八十度转弯,但丝毫没有违和感,十分自然地问倍吉:“我们该做什么?”
若是茜在肯定给不了这两人好脸色,但在场的都是性子平静的,没人指责两人,倍吉说:“这是我们神社的净水和御守。净水对不思议的存在有驱散的作用,但很难获得,如今神社储备不多,就由我和高岗桑分别保存。”
倍吉拿出日枝神社保平安的御守分给摄像、成田春子和渡边,净水只有小小的两瓶,用二十毫升的玻璃瓶装着,他递给高岗一瓶。
高岗对净水的作用有所耳闻,但他出身中等神社没亲眼见过,只当是不科学的传闻。不过如今亲眼见识过异常后对这些他很快深信,立刻将瓶子拿过揣进兜里,生怕别人抢了似的。
村木带了一把木剑,放在神社供奉了好几年,据说有斩妖除魔之功。不过具体功效如何还没试过,总之,听他的口气只要有这把木剑在就万事大吉。
加藤南带的是一条两指粗的结绳,是花园神社门口摇铃绳的一部分,至于有什么作用她也不知道,是宫司让她带上的。
高岗什么都没带,他说鹫神社修炼的是本心,不用外物协助。
论修炼本心,倍吉有几分拙见,但看高岗的样子就不像是能静下心来。
大岛信依旧是轻装上阵。
了解小队的各项物品后倍吉点点头:“渡边桑,麻烦你继续说明公寓的情况了。”
尽管周围的环境稍显诡异,但该继续调查的不能停,此次前来的目的倍吉重新提及。
房间里人多势众,渡边壮了胆子不再害怕,清清嗓子将公园的事情说出:“我从小在这长大,我像亮吾那么大的时候就听说过公园神社的怪事。父母说神社底下镇压着被武士杀死的大妖怪,模样恐怖,以人为食,让我们离神社远一点。但我们那时候没什么娱乐,就流行试胆活动,不知是谁第一个提议,神社就这样成为我们的试胆场地。某一天晚上·······”
在说明现在的情况之前渡边先说了自己小时候的诡异经历。去神社试胆的人足足有十二个,两两为队进入神社,在周围走一圈摸了祈愿箱就算结束。
渡边是最后一组进入的,神社内部没灯,规则不准打手电,只能靠隐隐约约的月光认路。
事实上渡边并没有遇见什么,但周围黑魆魆的一切让他心生恐惧,硬着头皮在神社周围走了一圈便回到出发点。他的同伴是个大胆的人,说什么也要去摸摸祈愿箱。
“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他就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去到神社内部的人。我们是最后一组,我出来的时候其他人走了大半,我那时候也害怕,便跟着别人一起走了。”渡边沉闷地说,“我问了别人,他们都像我一样在神社周围转了一圈就算结束,并未进入。”
“那个人呢?”加藤南问。
“失踪了。”渡边回,“第二天他父母就发现他不见了,到处找都找不到,我们的试胆活动暴露,大家一起去神社找他。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还报了警,警察在神社周围勘察出十二双不同的脚印。其中有一双往神社内部走。”
“警察进了神社?”成日春子适时问。
渡边点头:“但脚印在祈愿箱前戛然而止,再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人凭空消失般。因为没有线索,案件搁置下来成为悬案。”
没人搭话了。
“因为有这层经历,我信奉日枝神社,在发生异常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跟公园里的神社有关,请来了安云桑。周围居民倒没消失,但一个个深受梦魇,不得不搬走。”渡边说,“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消失不是吗?”
渡边说的很像是灵异怪谈杂志上的小故事,但却由真人口中说出,再加上目前的情况,带着种荒诞的真实。
听完渡边的话倍吉皱起眉头,他和父亲也进入了神社,没看到祈愿箱的存在,甚至没有祈愿箱存在过的痕迹。
情况跟渡边小时候不一样。
等等,既然没人去过神社,又怎么会有人知道神社中有个祈愿箱呢?怎么会用这个当做是祈愿条件?
已经被包围了。
栗原司平静的话在倍吉耳边炸响,他像是一只炸毛的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渡边·······渡边·······
渡边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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