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满应声望去,却见静安怯怯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穗谷眯了眯眼,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大师要找的可是这个?”
静安将一个瓷盒举了过去。
博观看着她,面无表情,“打开。”
静安照做。
两只体型比刚刚那两只略大一些的蛊虫在盒子里如同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倒进来。”
博观伸手,将自己的瓷盒递过去,“你是如何得到的?”
静安将蛊虫倒进他的盒子里,轻声道,“刚刚,我一直陪着师父,就是穗谷住持,她送静晓师妹进了大明寺后,便在前边不远处的林子里摆弄这些虫子,后来,我见她扔进了草丛里,她在大明寺大门闹起来的时候,我偷偷回去捡了起来。”
博观仔细观察着两只蛊虫,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摆弄这些虫子?她是如何摆弄的?”
“先,先是给它们撒了一些药粉,我也不清楚是什么。”
静安说着,耳根却不自觉的红了,博观看到了,没说话。
“后,后来,她,她又用银针扎,扎死了那只小的,也,也可能不是死了,只是一根针穿透了那只小虫的身子,小虫当时是不会动了,不过,后来,后来我捡起来的时候,我,我心里不落忍,便把针拔了去,结果,结果,它又动起来了。”
她说的颠三倒四,围观的众人听的一头雾水。
博观却连连点头,“穗谷师太为了谋害于我当真是费尽了心思,先是给自己门人下蛊,又给她带蛊的佛牌,让她接近于我,然后引夫蛊附在我身,远程控制母蛊虫,企图让我与你门人在子蛊的蛊惑下,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然后诛杀母蛊以杀了自己的门人嫁祸于我,呵,口口声声自称我佛,却是做出如此阴毒的事情,真是好歹毒的师太呀!”
花小满也明白了,杀她的竟然是慈眉善目的穗谷!
若不是她有复活卡傍身,怕是真的死绝了——要说老尼姑也是选错了人,她真的挂了,游戏只会重来,她这一系列的算计都玩完。
要不是有复活卡,这老尼姑的算计哪里能行得通?
竟是成也复活卡,败也复活卡。
“不过是和尚耍的把戏,若是我能通过这些所谓母虫就能杀了他们,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完了?”
穗谷面上一点也没有惊慌,嘲讽的瞥了一眼博观大师,“想不到,博观大师手是真的长,竟然伸到了我的庵里,大到穗恒,小到静安,竟然都是你的眼线。”
她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我一个小小的禾遂庵,能得大师如此关照,真乃荣幸。”
“不是的,我,我不是博观大师的人!”
静安连连摆手解释,穗恒却合掌行了一佛礼,并不说话。
“呵,不是博观大师的人?”
穗谷冷笑,“你半夜说梦话叫的可不是大师。”
“胡说!你胡说!”
静安急的脸都红透了,“我,我真的不认识博观大师!”
“不认识,你会在他下山的半路上截他?拦他马车?”
“那是因为,我,我想……”
“不认识他,你半夜叫博观哥哥的是谁?这世上难道还有叫博观哥哥的人?”
静安想解释,却总被穗谷打断,急的眼眶通红。
“不认识他,你会潜伏在我身边,伺机替他欺师灭祖?”
穗谷三两句便给静安定了罪。
不管师父如何,此刻静安站出来指证师父,已经犯了天下大忌。
这世上所谓大义灭亲,便是亲手杀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再不会有人敢要她入门。
“不是——!”
穗恒抬手,示意静安稍安勿躁,“穗谷师姐,静安半夜叫的是什么,你又是如何知道呢?”
此言一出,静安涨红的脸色顿时煞白。
“她是我徒儿,与我住在一起,我知道又有什么奇怪?”
穗谷依旧毫不慌张。
穗恒摇头,“我也有徒儿,但徒儿与静字辈的小辈们睡在一起,从未睡过我的房间,师姐,为何要徒儿睡自己房间呢?”
人群里已经有人小声议论,不过是压榨徒儿之类的猜测,还未猜到那种不伦关系上。
静安一个箭步冲到博观大师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师,我,我体内也被她下了蛊虫,求您替我解蛊。”
“我一直不明白静安一个年轻姑子,不管是不是一心向佛,都不该向你一个老尼姑屈服,就算是为了少干些活,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穗恒目露怜悯,“原来,你是用这些蛊虫控制了她,怪不得,怪不得,师姐,你这样欺辱徒弟,实在是在做大恶啊!”
“哦——”
众人都愣了愣才想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陆续的震惊的抽气声不绝于耳。
这穗谷老尼姑竟然用蛊虫控制自己的徒弟和自己睡在一起?
睡在一起能干嘛?
人群里,有人道,“这老尼姑怕不是个男人?”
穗谷摇头,“师姐是如假包换的女人。”
“女人还能把小尼姑咋滴?这怎么可能吗?”
“那宫里的太监还能呢,女人咋就不能了?”
“就算,我听人说,有些大户人家妻妾太多了,睡不过来,那些小妾之间便会,嘿,这种的,可还不少呢!”
人群里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到底是小山村,大部分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小部分有见识的,也只是零星听了一鼻子,这会子见到真的,翁的一声都议论起来。
博观又出去瓷瓶,倒了一些液体进瓷盒,蹲下身,放到静安脸前。
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了静安煞白的脸,只露出一双上扬的清冷的眸子,发着楚楚可怜的泪光。
“那日你寻我,为的是找我驱蛊?”
“我,我偷偷跑出去,的确是想像大师求救,可不知为何见到大师,身子便不受自己控制了,做,做了很多不应当的丑事……”
静安的泪水在眼眶里滚了几滚,终于落了下来。
“如今再见大师,我,我该以死谢罪。”
“不必如此自责,却不是你的错。”
博观看了一眼穗谷,“她兴许是故意让你偷跑出庵,来截我马车,然后用母虫操控你的行为,你若成功接近了我,那静晓今日的下场便是你,若你失败了,你回去依旧是她的禁脔。”
静安咬唇似在克制极大的悲伤,却怎么都克制不住,猛地扑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花小满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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