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你,你就是我的儿子么?”
林多余的面前站着个男子,样子看起来很年轻,不过脸上棱角分明,圆脸浓眉大眼。简直和林多余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难道是爸爸?”林多余傻愣愣的看着男子。
周围漆黑一片阴风阵阵,模模糊糊看起来远处似乎有房屋。背后浓雾滚滚似乎正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面前的男子回头看去,脸色顿时惊恐万分,扶起地上坐着的林多余大叫道:“儿子,快,快跑,快跑!他们要追来了,快跑!”
“等一下,等一下,你真的是我爸爸?”林多余被男子推着,他回头看向男子问道。
“多余,人生多有富余。很好,你的名字很好!爸爸能看到你,已经心满意足了。快走!”一把推开林多余,男子眼眸中恋恋不舍,嘴角挂着笑,面露决绝之色掉头朝着迷雾中冲进了进去。
“抓住他,抓住他!...”
“败坏祖宗,天地不容!”
“杀!杀!杀!”
“哈哈哈...你们早晚都会有报应,会—有—报—应—的!”
林多余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迷雾中乱糟糟的嚷叫声。爸爸?这个词对他来说无比的陌生,却在心中又无比的期盼。从小无父无母的他,从未感受过父爱的伟大。可就在刚刚,男子看他的眼神浓浓的溺爱与不舍是无法伪装的。
“爸爸...爸爸...爸爸...爸!”林多余眼圈中突然有泪水奔涌而出。他奋不顾身的朝着迷雾中冲了进去。
可是...他冲进迷雾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一切如梦如幻,早已是烟消云散。可爸爸刚毅的脸颊,轮廓却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
“爸爸...真的是你嘛,您在哪啊!”林多余泪水不受控制的从脸庞滑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却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甚至还没个他机会喊一声:“爸爸!”
“福生,福生...你在哪啊?福生...”
就在林多余还沉浸在痛苦中时,不远处一名女子挺着大肚子,手里拄着一个木棍,满头大汗的在朝这边走来,嘴里还不停的呼喊着。
“福生?”林多余嘴里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听到过。
“林富生!”那不是爸爸的名字!
“福生,你到底在哪呀...”女子头发有些凌乱,头上豆大的汗水不断滚落。她脚下的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艰难。从林多余身边经过时,女子好像并未看到林多余般。
面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无比,这条泥泞道路林多余无比的熟悉,因为这是林家村外通往茶山的道路,每到雨季都会变得泥泞无比。为了活下去,为了有饭吃。他曾多少次身后拽着个单轮车,从上坡上往下驮茶。
“福生媳妇,你,你这挺着大肚子上山来干嘛呀。才刚下完雨多危险,赶快下去!”女子的道路被阻。挡住去路的两个人林多余都认识,正是林家村的铁柱娘和二虎娘。
难道,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就是...林多余鼻子发酸,泪水瞬间遮住了视线。他的身体颤抖着的一步步朝那女子走去。他的嘴唇颤抖着,可妈妈两个字,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
这就是自己的妈妈么?这时候是不是正怀着自己?
“我家福生在哪里?三嫂,让我上去吧,我要找福生。”女子哀求的说道。
可拦路的两个妇女脸上嫌弃之色,大身板子挡在路上说什么也不让女子过去。一来二去,三人推挡起来。
林多余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怒火攻心,快步朝着三人走了过去。
“我说了,你家福生不在上面,你赶紧回去!”那个叫三嫂的妇女抬手推开女子。可就是这一推,女子脚下突然滑腻,身体后仰着直接朝着山坡下滚落过来。
“啊!啊...”
“妈,妈妈!妈妈...”林多余噗通跪倒在泥泞的道路上想要拦住女子。可他的双手触碰到女子时,女子却直接从他的身体穿透而过!
“哎呀,他三嫂,你干什么!”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脚下站不稳。快,快下去看看...”
“妈妈!”林多余跪倒在地上,爬起身朝着山坡下追去。可无论他跑的多快,却始终追不上山坡下的三人。前面有一片迷雾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妈妈...妈妈...”泪水已经湿润了林多余的衣襟,他满身都是污泥的冲破了迷雾。可来到山下时,去见周围一群人正围着一处,有人手里拎着铁锨,有人身穿道服正在念经。
一口棺材,正在被四个人抬着慢慢向中间墓坑中下落。墓坑的旁边,一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在以泪洗面。
这个老太太可不就是林多余的奶奶。
“奶奶?”
“等,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不要填土,不要...”
“九奶奶,不要在闹啦,人已经死啦。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林多余的奶奶敏锐的发现了什么,朝着墓坑就冲了过去,一锹土被扬在她的身上,可她却坚决的站在坑边,不让众人填土。
“有活的,还有活的呀!”老太太一句话出。
周围的人顿时脸色大变,甚至有人吓得倒退了两步,眼神惊恐的盯着那墓坑里的棺材。
“九奶奶!你不要在这儿妖言惑众。”
“村长,不是的。你们听,你们听啊!我求求你们,真的还有活的...”老太太奋不顾身的跳进了墓坑里,泪水之中透着惊喜和激动,可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抬得动棺材。
周围人都已经寒蝉若禁,林多余清晰的看到众人之中,有很多人脸色惨白,面露恐惧。他们,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道:“啊!真的,棺材里,好像真的有声音!”
“哇哇哇...”
果然,众人再度安静下来,在哪棺材里,真的传出来婴儿的哭啼声!这下,有人直接被下的跌坐在地上,村长的脸上已经面无血色。可真真切切的哭声是无法在掩盖了,就好像是从地府之中爬出来一个婴儿般,哭声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恐怖。
这哭声就像一把刀,正割在林家村在场每个人的身上。
“快,快下去开棺...”最终,村长终于开口。
“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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