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梳洗好换了衣服坐在暖炕上,橘红上前服侍着擦了头发。周十九去书房里看公文,琳怡就在花梨小桌上整理府里的账目。
不到半个时辰,琳怡觉得眼睛有些酸,想去书房看看周十九有没有处理完公务,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是一起躺在床上说说话直到睡着。
琳怡起身,周十九刚好从书房里出来。
琳怡长长的头发散下来,衬着她清丽的脸孔,一扫前几日的低沉,显得十分的娴丽。两个人躺在床上,琳怡将枕边的账目递给周十九,厚厚的一大摞,“我们过年的时候要送的年礼,郡王爷瞧瞧。”这几日都关注在琳霜身上,才将管事列好的年礼拿来看。
琳怡仰着脸看周十九。
周十九扬着的眉毛慢慢皱起来。
琳怡也收起笑容,“怎么了?”
周十九专心地看着,灯光之下十分的沉静,“要花不少的银子。”
府里大多数花销并不是日常生活,而是在礼金上,琳怡想着笑出声,“谁叫郡王爷身份贵重,礼金要和身份持平,郡王的身份要多拿些,三品武官之职又要多拿些,若是郡王爷年前没有复职,我们就可以少赖点,别人也不会怪罪。”
周十九摇摇头,“我是觉得,这次去天津府损失不小,”似是打算一番推心置腹,“若是没去天津府,我就可以去围猎,你不知道我们宗室营有位伯父,每年的年礼就是送大家晒好的狍子肉干,我想以后我多猎些鹿,让厨娘做成鹿肉干。”
琳怡听得这话,“郡王爷若是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中秋节大家互相走礼,还真的有人送了两大盒狍子肉干,我还想着让厨娘撒上小茴香炸来尝尝……”说着故意顿了顿,“如果郡王爷想换成鹿肉,我也可以让厨娘来试试。”
两个人对视,将笑容映在彼此的眼睛里。
周十九将琳怡抱在怀里,“眼见就是中秋节了。”
琳怡颌首,“葛庆生和琳霜要好好休养,至少在京里过完年才能回通州。”这样一来广平侯府会更加热闹。
周十九微低下头,“你帮葛庆生和琳霜已经不少了。”
周十九的气息吹在她耳边,让她觉得痒痒的,“现在该想想怎么将瘦了的长回来。”周十九的手停在琳怡腰上。
……
琳怡记得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神清气爽,吃过早饭,蒋氏来迎琳怡一起去信亲王府。
“听说敬郡王的事了,敬郡王的哥哥不是省油的灯,每日出去惹事生非,手下专有做这种事的,”说到这里蒋氏微微一顿,“京里显贵有多少也是这样,不过最近几年越来越放肆。”
蒋氏这话的意思不是在说宗室、显贵如何,是在提醒琳怡敬郡王的事会牵扯到许多宗室的利益。她和周十九救了葛庆生固然是好事,可是在诸如敬郡王那些人的眼里就是害群之马。
蒋氏笑道:“不过好在有甄家挡在你前面。”
揭发敬郡王的是甄家,甄家和宗室结亲已非一日两日,谁知道甄家还知道些什么。现在甄家更是连沈管事的死也算在敬郡王头上,甄氏四处哭诉冤枉,敬郡王妃将娘家远房亲戚家的小姐寻亲事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敬郡王妃娘家那些漂亮的小姐,恐怕是不好嫁出去了。
蒋氏用袖子掩嘴一笑,“不知道中秋节会不会见到敬郡王妃。”
按理说是见不到了,信亲王府正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敬郡王妃总不好送上门来,不过许多事都是让人难以预料的。琳怡和蒋氏在信亲王府下车,不少宗室妇已经先到了,大家将琳怡和蒋氏迎过去就开始七嘴八舌说起中秋节的宴席。
宴席上的饭菜想要大家都满意恐怕是不能,于是尽量酸甜苦辣咸一个都不少,还加了些中看不中吃的吉祥菜,其实真正到了宴席,能吃到的菜不过三四种,别看下人不停地上热菜,可吃到嘴里顶多是温的,于是腥膻的菜定是没有,怎么安排都觉得不尽人意,最后定来定去,就按照往年的菜单加减,大家就在装饰上费些心神,从信亲王府花房里选了不少盆漂亮的花草来摆设。
宴请的帖子大家聚在一起写也容易多了,尤其是写到自己的帖子,大家就换着写也算互留了笔墨,说说笑笑半天一晃就过去的,倒也觉得十分畅快。将帖子交给下人封盒子,琳怡、蒋氏几个才坐下来喝茶,茶不过喝了半盏,只听下人来道:“五王妃来了,正和信亲王妃说话。”
五王妃过来不能不去拜见,大家也只好起身去信亲王妃房里。
五王妃坐在东侧室临窗的大炕上,不知道在和信亲王妃说什么,信亲王妃连连点头。
琳怡几个给五王妃和信亲王妃见了礼。
五王妃笑着让大家起来,“我在皇后娘娘宫里看到了今年的新花灯,真是好心思,内务府都仿照着做了几盏。”
大家笑着不语。
五王妃又道:“我家里的花灯还没选好,只有两个走马灯,你们谁送过来的花灯多,不如借我两盏。”
今年送花灯最多的就是琳怡。大家一律指琳怡,“咱们康郡王妃心最巧,进宫送灯都是她呢。”
琳怡笑着推辞,五王妃还是笑着要看灯,最终选了两盏过去。
大家还有别的事没忙完,都起身告退,五王妃独留下了琳怡。蒋氏关切地看了眼琳怡,才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
屋子里留了两个丫鬟伺候,待到外面走路的声音渐远,门外的丫鬟轻轻地将隔扇关好。
五王妃和信亲王妃对视一眼,五王妃喝口茶润了润嘴唇,看向琳怡,“听说葛庆生没有死?是不是真的?”
信亲王妃也看过来。
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想想也不足为奇。信亲王管着宗人府,又主办这桩案子,父亲写的奏折压在皇上那里,既然信亲王要查案,皇上自然会安排下去。琳怡摇摇头,表情黯然,“现在是卧床养伤,一步也离不开人,御医是说不能好了,却硬是撑过了这么多天,往后怎么样谁也不知晓。”
信亲王妃叹口气,“怎么开始说死了呢?”目光颇为悲天悯人定定地看着琳怡。
琳怡也不躲闪,抬眼迎上去,“开始是穿好了衣服上了板子,能熬过来都靠葛庆生自己。”这意思谁又不明白,若不诈死哪有后面的事。
信亲王妃道:“那现在御医怎么说?”
琳怡道:“御医说还是要看养的如何,也多亏葛庆生年轻底子好。”
这么多天都没事,只会越来越好。五王妃端着粉彩蟠桃茶碗,手指捏着茶盖慢慢地撇着茶叶,还没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喊叫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跟前说说清楚,如今吃上了官司,反正也没脸面,糊里糊涂的这样,族里人也是不容了,日后就算官府不来捉,也不敢再见人了。”
琳怡转头去看,看到敬郡王妃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进了门。
那妇人哭的好不仓皇,见到琳怡一怔忙看向敬郡王妃,敬郡王妃也一脸的惊诧,只是人已经迈进来就不好退回去。
信亲王妃先开口,“你们妯娌两个这是做什么?”
敬郡王妃先走进来,旁边的妇人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不知怎么办才好,敬郡王妃没法子只好又回去扯那妇人。
那妇人脸上妆也花了,身上的紫色妆花褙子也被揉出了褶皱,头上的钗亸东倒西歪好不狼狈。
敬郡王妃咬咬牙,“康郡王妃在这里倒也好了,反正这事遮掩也没意思,我们被外面人也说成天打雷劈、不顾王法,人所不容,我这嫂子更是在风口浪尖上,这样下去没等衙门来审我们就先羞臊死了,”说着伸手去拉那妇人,“嫂子你倒说说,那土地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如何买来的,又有没有指使家人为非作歹。”
那妇人被敬郡王妃又扯又摇晃,半天才稳下心神来,悲声道:“真是天大的冤枉,断没有这种事,我们想买回祖产没错,却不敢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我们是捡了便宜,也确实是葛庆生出了事才能有的,可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当时我们只是觉得侥幸,哪里知道后面跟着这样的祸,早知如此就算白白给了,我们也断然不敢去接的。”
敬郡王妃道:“我这嫂子吓得只敢去问我,不知我家郡王爷和大伯怎么样了。不过图的是经济小利,如何闹出人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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