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晏略松了口气,第一步目的总算达成了,这其中最大功臣当属林蓁蓁,简直就是神助攻,主动把把柄送她手里,不然不会这么顺利。
“姐,您可真神,算的准准的。”
“这有什么,不过是揣度人心罢了,祖母和二婶理亏,如今的形势对她们很不利,只有我出面才能挽回局面,只要咱们提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她们必然答应,咱们先提一个让她们无法接受的条件,再退而求其次,她们就容易接受了,不过,你的表现也很重要,景元,你长大了。”林晏晏颇感欣慰,有景元这样的好帮手,她可就轻松多了。
林景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没做什么。”
“行了,你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回墨渊阁吧!”
“那我去啦!”
林晏晏摆摆手,等景元离去,林晏晏把锦心和檀云叫来,从柜子里捧出个匣子。
“朱家的婚事我是保不住了,现又跟二夫人撕破脸,往后的日子会越发难过,明儿个我就把墨渊阁的下人都打发了,这里面是你们两的卖身契,两张五十两的银票,一些首饰,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檀云立时红了眼眶:“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走了,谁来伺候小姐?奴婢虽然笨,但奴婢干活从不偷懒……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小姐,奴婢也不走,夫人临终的时候交代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那时奴婢就决定了,要一辈子伺候小姐……”锦心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可知留下来将要面对什么?高门大院里的争斗,往往不见刀光,却杀机暗藏,貌似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汹涌,一个不慎便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
“小姐,管他刀光还是暗流,奴婢是决计不走的,不管小姐要闯刀山还是下火海,奴婢都陪着小姐。”锦心道。
檀云不住点头:“奴婢也是。”
两个小丫头眼中的坚定和诚恳让林晏晏动容。
她不是信不过她们,她们自小跟着她,一直以来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她只是想给她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因为她不仅仅是林晏晏,她还是陶思雨,所以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摆脱眼下的困境,还要查冤案,为陶家满门伸冤,这条路注定辛苦,有很多不可见不可控的危机。她不能这么自私,让她们和她一起冒险。
林晏晏一手按在匣子上,叹道:“既然你们要留下,那就暂且留下吧!什么时候想走,说一声便可。”
“我们不会走的。”锦心和檀云异口同声。
国公府里,国公夫人和秦氏听姚氏道明来意,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晏晏答应由她提出解除婚约,并澄清事实还国公府和子玉一个清白,是最好不过了。”国公夫人道。还是魏老夫人有办法,这样一来,国公府和侯府的危机都解除了。
“本来就是外头捕风捉影,子玉来侯府多是与景文探讨文章,不料被人误会,蓁蓁也很委屈。”姚氏感叹。
秦氏不动声色,心道:姚氏倒是聪明,这节骨眼上否认子玉和林蓁蓁有私情,既保全了子玉和林蓁蓁的名声,还能博得国公府对林蓁蓁的同情,为下一步棋做铺垫。
“两个孩子都冤。”国公夫人道。
秦氏故作惋惜:“我们国公府一向信守承诺,按说不该答应晏晏退婚,怎奈晏晏这一身怪病……还请林夫人回去好好安慰晏晏,她做不成我们国公府的媳妇,但我会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是这话,秦氏,待会儿你准备一份厚礼让林夫人带回去给晏晏。”国公夫人道。
收了厚礼,晏晏就不好反悔了。
姚氏欠了欠身:“我替晏晏谢过国公夫人,朱夫人。”
送走姚氏,秦氏蓦然想起,她已经命人把话传出去,说林晏晏得了怪病,胖的不成人样,自惭形秽怕子玉嫌弃她,这才让人传出那些话给子玉施压。
早知道侯府能摆平此事,她就不多此一举了。
翌日一早,林晏晏把姚氏安排在墨渊阁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带上锦心去了慈恩堂。
“祖母,这是国公府给的信物,朱公子的庚帖,以及当初写下的婚书,请祖母交还给国公府。”
老夫人看了眼匣子里的一对羊脂玉镯和大红色的婚书,命人抱来一个匣子交给林晏晏。
“国公府昨日让你二婶带回来的,里头有你的庚帖和另一半婚书,还有国公府送你的礼物。”
林晏晏打开来,拿出庚帖和婚书,对满匣子的珠宝视而不见,当着老夫人的面把婚事庚帖扔进香鼎中,火苗卷起,须臾将庚帖和婚书烧成灰烬。
“你何时跟外边澄清事实?”老夫人问。
林晏晏目色平静:“信阳公主府的桃花宴,如何?”
这就是一向疼爱她的祖母啊!以前的疼爱,只不过因为她有个侯府顶梁柱的爹,有一门人人羡慕的亲事,如今的她除了一身病,一无所有,就不值得祖母疼爱了,祖母只关心侯府的颜面,二房的前途。
是啊!如今二房才是侯府的顶梁柱。
老夫人微微颔首,桃花宴倒是个好时机,老夫人怅然道:“晏晏,祖母没能保住你这门婚事也很无奈,你若没生病,就算国公府要解除婚约,祖母拼着跟国公府决裂也断不能答应,如今理亏在咱们自己。”
林晏晏心底冷笑,祖母可真会说话……造成今日的局面,错全在她,是她不该得病。
的确,这话没什么毛病,就是冷血了些。
“现在婚已经退了,国公府朱夫人说你做不成她的儿媳妇,但她会拿你当女儿看待,晏晏,结亲不成咱也不能结仇,既然国公府拿出了态度,你就别再往心里去,咱们好好治病,等你病好了,祖母一定替你张罗一门合意的亲事。”
林晏晏心知祖母这是怕她在桃花宴上乱说话。
“祖母,这婚退的我没有半分委屈,我只是气不过林蓁蓁的所作所为,朱公子可以嫌弃我,林蓁蓁凭什么插一脚?还敢到我面前来嚣张。”林晏晏就拿林蓁蓁说事儿,死捏住这个把柄。
老夫人眼角抽了抽:“这事儿是蓁蓁不对,祖母会严惩于她,但事关侯府和国公府的颜面,晏晏,你听祖母一句劝,凡事以大局为重。”
“祖母放心,轻重缓急,孙女还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老夫人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一层隐忧。说不出为什么,就觉得眼前的晏晏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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