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辽东前线。
苏寻带领新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年羹尧带领的七万清军,两万骑兵,五万步兵,对外号称十万,一路势如破竹,渡过辽河后兵围西平堡。
在前些年的几次大战中大明已经被满清攻占了许多关隘和城池,西平堡后就是广宁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清兵攻破西平堡,那么大军便可直围毛文龙所在的广宁城。
攻下广宁城后,明军的防线条唯有彻底放弃关外,退守山海关以内。
所以广宁城是重中之重。
西平堡守军一万,守将罗一贯。
在原来时空的历史上,罗一贯成功预测了努尔哈赤的进攻路线,但是遭到奸臣孙得功刁难,他无法调动辽东军精锐,只能独自前往西平堡。
后来果然如他预测,努尔哈赤渡过辽河从西平堡进攻,寡不敌众之下一万守军全部战死,罗一贯自刎。
前来支援的孙得功,祖大寿等人半路遭遇埋伏,孙得功的副将鲍承不战而逃,孙得功大喊前军败了动摇军心,使得三万援军惨败,后来孙得功献城投降,加入满清反过来打明军。
只是在这个时空满清早已经立国多年,清兵元帅也变成了年羹尧。
大战将至,西平堡内所有明军都是神色凝重,面对七万清兵围困,西平堡在苍茫大地上显得如此单薄。
“求援信发出去了吗?”
罗一贯披着铠甲坐在最上方,唇上蓄着短须,身材魁梧,面容沧桑。
他早就向毛文龙大帅进言,清军绝对会从西平堡进攻,但没想到遭到广宁游击将军孙得功处处刁难嘲讽。
毛文龙也被孙得功煽动,未敢派重兵前来西平堡,最终他自己坚持认为自己的推测是对的,独自前来。
现在事实证明,他的推测果然没有出错,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凭借他这一万守军,根本拦不住那七万清兵,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他对不起汉家男儿,对不起大明。
所以明知必死,他也来了。
汉家男儿从来不缺不怕死的人。
“将军,已经发出去了,清兵已经在准备攻城了。”一名副将说道。
罗一贯起身,环视堂下诸将,沉声说道:“好男儿当为国征战,马革裹尸,城外清兵十万,但我大明无一男儿不铁血,传我令,死战,不退!”
“末将遵命!”
数位将领起身拱手,身上的盔甲在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如同刀枪在碰撞一般。
“将军有令,死战不退!”
“将军有令,死战不退!”
“将军有令,死战不退!”
传令兵背后插着旗,在城墙上飞奔着传扬罗一贯的军令。
城墙后面,一名三十多岁的老兵揉了揉自己沧桑干燥的脸,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握紧了手里的刀。
一名新兵抱着火铳瑟瑟发抖。
“娃子,莫怕,鞑子也是一个脑壳两只手,被捅一刀也会死。”老兵安慰着新兵,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新兵点头,但依旧在瑟瑟发抖,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过他却没有大声哭喊,更没有逃跑。
堡外,各色大旗招展,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清兵无边无际。
“咚咚咚……咚……”
伴随着雷鸣般的鼓声。
十几门火炮被清兵推出。
“轰轰轰轰……”
这个时候用的还是实心弹,炮弹落在城内砸垮房屋,砸死士兵,民众的哭喊,士兵的惨叫,怒骂,房屋倒塌的巨响,在西平堡内交织一片。
任由炮弹落下,西平堡城墙上的明军们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哪怕是时不时有身边的战友被砸死。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如果就这么慌了的话,城破得更快。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彻苍茫大地。
清兵动了,一支三千多人的步兵扛着云梯等攻城工具冲了上来。
“放箭!”罗一贯大吼一声,他抓起长弓拉得满月,手指松开,箭矢离弦而出,带着破空之声射杀一名清兵。
“咻咻咻咻咻咻……”
箭矢如雨,但大部分都落空了,少被清兵的盾牌挡住了,只有极小一部分箭矢才射中了人,一个清兵倒下后很快就有人捡起盾牌顶上其位置。
“亢亢亢亢……”
火铳枪不停的喷发弹药,每打一次都要从前面重新装弹,十分麻烦。
三千多清兵冲到城墙下时已经死了数百人,但云梯被搭在了城墙上,明军在上搬着石头等东西往下砸。
很快又是一支两千多人的清兵从军阵中驰援而来,悍不畏死的清兵一个接着一个踩着云梯往城墙上爬。
城头上,一名老兵挥舞着手中传了两代的刀连杀了三名清兵,当他准备挥刀向下一人时,他被清兵抓住从城头上一起拖了下去,被乱刀砍死。
之前吓得瑟瑟发抖的那名新兵大喊着扣动扳机迎面打死一个人,随后便被一把弯刀穿透了胸口身死。
战场上没有主角,都可能会死。
嘶吼,惨叫,怒骂,咆哮,各种各样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斥着城头。
清兵连续发起三次进都被守军全部打退攻,终于在傍晚时,清兵停止了攻城,城内的明军得以喘息。
两天后,送信的士兵累死了一匹快马,求援信终于传到广宁城。
毛文龙第一时间聚将议事。
“诸位将军,这是来自西平堡的求援信,果然是罗一贯所料,年羹尧从西平堡进攻,罗一贯说最多只能挡住七天,商量下哪部前去救援吧。”
毛文龙捏着信纸,心中十分后悔当日没有听从罗一贯的分析,否则现在前线又怎么会是这么个局面。
“哼!孙游击,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清兵不可能从西平堡进攻吗?”
一名武将看着孙得功说道。
孙得功捋着胡子:“这军情形式顷刻即变,本将又不是神仙,当时只是根据合理的情况进行分析而已。”
“广宁游击孙得功、总兵祁秉忠、参将祖大寿会同镇武堡总兵刘渠率军3万赴援。”毛文龙直接一言定鼎。
孙得功脸色一变,刚想说话,但毛文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最终他只能憋出一句:“末将……遵命。”
“诸位将军,淮安候已经带领援军在赶来的路上,无论如何,在侯爷赶到之前西平堡不能丢,下去准备吧。”
毛文龙说完就散会了。
孙得功,祖大寿,祁秉忠,刘渠第一时间率领三万援军赶往西平堡。
军情紧急,片刻不能耽误。
“将军,我们真要去救西平堡?”
副将鲍承凑到孙得功身边问道。
“不然怎么办?毛大帅的军令都下了,我们还能不听?”孙得功说道。
鲍承眼珠子一转:“将军,恕我直言,满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如今这可是十万清兵啊,我们打的赢?”
“你想说什么?”孙得功问道。
鲍承左右瞧了瞧,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不如降了满清,我看这大明国是吃枣药丸,去了满清,我们照样享受荣华富贵,掉过头来打明军可比去西平堡打清军要容易多了。”
“你有什么计划?”孙得功心动了,他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明知西平堡必破,他又怎么愿意去寻死呢?
鲍承说道:“我们将援兵的路径告诉清兵,让清兵提前埋伏,我们就立了大功,然后再趁乱带兵逃回广宁潜伏,等西平堡破了后,再伺机拿了毛文龙献城投降,这是泼天大功啊!”
“就按你说的吧,埋伏地点定在平阳桥吧,那儿比较合适。”孙得功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答应下来。
随后祖大寿和刘渠祁秉忠等人便没注意到,有一人离了队伍溜走。
两天后,三万援军在平阳桥遭遇清兵埋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祖大寿刚想组织反击,孙得功就大喊前军败了,随后军心涣散,一败涂地。
祖大寿逃走,刘渠和祁秉忠战死,只剩下孙得功和鲍承活着,他们的部队早就被他约束没有反击。
伏击的清兵打扫战场,一名满清武将向孙得功和鲍承走来。
“奴才孙得功,参见大人。”
孙得功和鲍承脸上挂着谄媚之色下跪,向清将磕了一个头。
“哈哈哈,孙将军快快请起,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清不会亏待你的。”
清将上前搀扶孙得功和鲍承。
一番寒暄之后,孙得功和鲍承丢下部队,两人装作狼狈的跑回广宁。
……………
三天后,西平堡前线。
“将军,刚刚得到消息,援军在平阳桥遭遇伏击,三万人非死即俘,我们没有援军了!”副将悲呛的说道。
他们已经和清兵打了七天了,将士损失惨重,箭矢不足,火药将尽,现在援军被埋伏,他们真的死定了。
此时议会厅内,原本七把椅子现在空出了四把,已经战死了四人。
罗一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堡内能打的还有多少人?”
“不足四千。”副将答道。
罗一贯又问:“粮食还有多少。”
“不足三日。”副将再答。
随着两人一问一答,议会厅内的气氛更加低沉,让人感到绝望。
罗一贯起身:“把粮食和军械全部发下去,今天,我们就埋在这儿!”
“末将遵命!”
两名副将下去,一人分发粮食,一人分发军械,没有什么鼓舞士气的废话,所有士兵都知道今天要死了。
士兵们静默无声的嚼着干粮,或是擦着长枪,战败的阴云笼罩全堡。
堡外,年羹尧骑在马上,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遥遥看着西平堡,他看见了城头上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他知道那就是罗一贯。
就是他,带着一万人,依靠着一座小小的堡垒挡了七万清军七天。
“是个人才啊,去劝降吧。”
年羹尧叹了口气说道。
随后一名小将打马而出。
“罗将军,你已经带兵挡了我们七天了,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投降吧,你们没有希望了,你们的援军在平阳桥全军覆没,你们城内的粮食和军械已经不够,何苦硬撑着呢?”
“只要你投降,以你的能力,来了我们大清当一路提督总没问题的!”
罗一贯嗤笑:“我罗某尚未战死,何来已经尽到职责一说?回去告诉年羹尧,本将就在城头上等着他!”
清将打马回了清军阵营。
年羹尧叹了口气:“传我军令,发起总攻,今天必须踏破西平堡!”
只要拿下西平堡,广宁城那边孙得功就会变节献城投降。
“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
密集如雨点的战鼓和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大量的清军向西平堡冲去。
这一次比前几天的数量都多。
西平堡内的明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年羹尧要一鼓作气拿下西平堡。
“将士们!跟我杀敌!”
最后一根箭矢射完后,罗一贯大吼,一刀将爬上城墙的清兵砍下去。
滚烫的鲜血飚在了他脸上。
“杀!我大明将士没有孬种!”
守军咆哮着与清兵厮杀。
爬上城墙的清兵越来越多。
倒下的明军也越来越多,但清兵倒下一个后,立马又是一个冲上来。
在士气和人数都不对等的情况下,明军根本不是清兵的对手。
日上正午,城头上已经明军和清军堆满了尸体,罗一贯身边只剩下了数百人在和源源不断的清兵作战。
“轰!轰!轰!轰!”
就在此时,突然炮声如雷。
清军的后军被炸得人仰马翻。
城墙上的明军和清军都懵了。
他们向城外看去。
远远的只见一面黑旗飘扬,“淮安.苏”三个字如同烈日一般刺眼。
“兄弟们!援军来了!淮安候带着援军来了!跟我杀啊!”罗一贯大吼。
“杀啊!”
数百已经精疲力尽的明军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冲向清兵,因为已经心存死意的他们现在看见了希望。
相反,城墙上原本悍不畏死,势如破竹的清兵则是陷入了惶恐。
“怎么回事!后面怎么会冒出敌人来!传令,后军原地反击,右翼和左翼军立即赶往支援!”年羹尧大吼。
年羹尧喊话的同时,将前军的指挥权交了出去,自己向后军赶去。
远远的他就看见上万手持火铳的明军半跪在地上。
年羹尧露出一抹不屑之色,火铳只能作为锦上添花,愚蠢的明军居然将这当成了作战的主武器,寻死。
“传令骑兵冲上去!让他知道我大清铁骑的厉害!”年羹尧下令冲锋。
骑兵就是火铳的克星,因为火铳准头差,装填慢,往往才刚发射了一轮,骑兵就已经冲到他们脸上去了。
然后等待火铳兵的就是屠杀。
“杀啊!踏碎明军!”
“大清的勇士们!跟我冲锋!”
之前一直是在攻城,骑兵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听见冲锋,都兴奋的策马奔腾。
踏踏踏踏踏踏……
两万骑兵冲锋,马蹄阵阵宛如雷鸣,此刻大地都在颤抖,尘土飞扬。
苏寻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真以为我这些火铳是你们那些烂枪吗?当即下令:“三段式齐射。”
“亢亢亢亢亢亢……”
第一排三千把火铳齐射,直接打得骑兵人仰马翻,随后第二排齐射,第一排装填,第三排齐射,第二排装填,第一排再射,第三排装填。
清军骑兵还没冲进一百米五十之内,就已经死伤了一两千人,燧发枪的射程更远,装填更快,威力更大。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火铳为什么能射那么远!为什么装填那么快!”年羹尧顿时就懵了,毛瓜子嗡嗡的。
看着骑兵一排排倒下,年羹尧这才反应过来,吼道:“下令撤退!”
但此时他已控制不住场面。
骑兵马匹在火铳的刺激下疯狂乱穿,迎接他们的就是火铳弹丸。
当满清骑兵冲入一百五十米内时已经挨了三万多枪,死伤近五千。
随后明军火铳兵退开,一万从人到马全都身披墨色重甲,手持长刀长枪的重甲骑兵地动山摇般冲出战阵。
他们连脸上都带了铁面具。
可谓是真的武装到了牙齿。
四万新军,连续训练两年,在黑木崖上人人练武,虽然都不是体内有真气的武者,但比普通士兵强十倍。
所以披着重甲也依旧挥刀自如。
“噗呲——”
大刀砍下,一名清军骑兵直接被连砍成了两段,鲜血内脏撒了一地。
一万飞熊铁骑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厉鬼使者,无情索取狗命。
一万多清骑兵被飞熊军分割,然后如同砧板上的肉被一块块蚕食。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们手中的弯刀砍在飞熊军身上,只能爆出一阵火花,根本伤不到里面的人。
“啊!快跑!快跑啊!”
清骑兵胆寒,慌不择路逃窜。
但这样只能让他们死得更快。
“步兵冲锋!”苏寻再次下令。
曜日军和旭日军披着重甲冲锋。
“迎敌!”年羹尧咆哮道。
后面是西平堡,前面是明军,现在如果跑的话,只会形成溃败。
他不信在正面战场上,他们大清的勇士会输给这些虫子般的明军。
虽然这群虫子看起来很强。
“杀啊!”
双方步兵进行碰撞。
满清在兵力上占优势,可很快他们就不占优势了。
岳不群,左冷禅,东方不败等大明江湖高手施展轻功踏空而起。
乔峰在马背上一点,整个人顿时如苍鹰高飞,怒吼:“亢龙有悔!”
“吟——”
一声龙吟响彻战场,一条金龙虚影在满清士兵懵逼的表情冲飞入战场轰然爆炸,直接一波带着数百人。
随后满清士兵有幸一次性品尝到了大明江湖所有出名的武学。
“寒冰掌!”
“破刀式!”
各种真气在战场纵横,清兵不停的被收割,年羹尧都踏马快疯了。
这些江湖人士不是从来不服朝廷管教吗?
怎么会成群结队出现在战场。
有重骑兵参战,他们就根本无法结成军阵来对付这些武林高手。
所以,这踏马还怎么打?
西平堡上的明军也看呆了。
他们头一次见到打的这么痛快的仗,清军被单方面碾压式屠杀。
特别是那些重甲铁骑,看得他们眼热无比,这是天生的战争机器啊。
“降了吧。”年羹尧无力的说道。
随后满清残兵纷纷跪地投降。
但苏寻依旧没有下令停手,重甲骑兵游走在战场不停的屠杀清兵。
“我们降了!我们降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清兵惊恐的吼叫,求饶。
直到投降的清兵被屠杀过半后苏寻才下令停手,毕竟这些人可以安排去修河道,修长城,现成的苦力。
年羹尧被带到苏寻马前跪下。
“你是谁。”年羹尧抬头看着苏寻。
他想知道自己败给了谁。
苏寻吐出两个字:“苏寻。”
“淮安候苏寻!”年羹尧震惊。
一个把持大明朝堂的奸臣,手底下居然有一只那么能打的军队。
“噗呲——”
长刀斜着落下,伴随着鲜血喷发,年羹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苏寻收刀,策马向西平堡走去。
“西平堡守将罗一贯参见侯爷!”
罗一贯跑到苏寻面前单膝跪地。
“罗将军,还有诸位将士请起,你们都是我汉家男儿的英雄!”
苏寻看着罗一贯,这个是历史上宁死不降的名将,很有气节。
“多谢侯爷夸赞,末将只是做了身为一名军卒应该做的事情。”
罗一贯语气平静的说道。
苏寻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剩余的两百多名守军,随后拱手对着他们深深的拜了一礼。
“侯爷!”
罗一贯等人吓了一跳,又连忙全部跪在了地上。
“都起来。”
苏寻亲自扶起罗一贯。
“传令,先将将士的尸身埋了,把清兵的尸体烧了,免得生出瘟疫。”
随后苏寻问起了罗一贯此战的各方面细节,罗一贯当即向苏寻状告孙得功,如果不是他刻意刁难不允许他调动辽东军精锐前来西平堡,西平堡绝对不会被打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见孙得功这个名字,苏寻就觉得这个人该死,而且必须要死。
“传令广宁城,命毛文龙带领辽东军前来西平堡,本候要渡河攻清。”
进了西平堡后,苏寻直接下令。
此战全歼七万清军主力,辽东军主力未伤筋动骨,再加上他这开了挂一样的四万新军,完全可以大反攻。
他要让康熙小儿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被摁着打。
……………
两天后,广宁城。
“捷报!捷报!快开城门!”
“捷报!淮安候全歼七万清军,阵斩年羹尧!淮安候全歼七万清军……”
今日,广宁城沸腾了。
“我没听错吧?我们……赢了?”
“赢了!我们赢了!淮安候真不愧是灭了阉党的贤臣,能文能武!”
“我们终于赢了啊!淮安候千岁!”
毛文龙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向信使再三确认,然后又呆了好久,才传令让诸将议事。
“诸位将军,你们都知道了吧,淮安候四万新军,以疲攻逸,全歼七万清军,阵斩年羹尧,振奋人心啊!”
毛文龙看着下方诸将说道。
“是啊,真是不敢相信,我们多久没打过这样的胜仗了?扬眉吐气啊!”
“淮安候这四万新军真乃神兵!”
“什么满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淮安候不就打破这个传言了吗?”
所有人都是喜上眉梢,这是和满清交战多年来的第一场大胜仗。
苏寻除阉党,补发军费,现在又大胜满清,让众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孙得功脸色也带着笑容,心里却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跑回广宁城了,要是平阳桥当日就去了年羹尧那里,现在肯定死的渣都不剩了。
如今年羹尧死了,自己还是照样可以在大明当自己的游击将军。
两面通吃,这不是美滋滋吗?
还有比自己更稳的人吗?
“好了,侯爷有令。”毛文龙说道。
众人纷纷收敛了笑容等着听令。
“侯爷令我们集结大军前往西平堡汇合,等粮草一到便反攻满清!”
毛文龙气势如虹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蠢蠢欲动,憋了这么多年的气,终于可以宣泄出去了。
苏寻连年羹尧都打败了,他们难道还打不赢其他清军吗?
明军正是气势正旺的时候。
毛文龙看向孙得功:“孙游击,这次出征,侯爷可是在信上特意点了你的名啊,说当日平阳桥遇伏,唯有你能带着副将平安归来,可见实力。”
“侯爷过奖了,无非是比常人多了两把子力气。”孙得功哈哈一笑说道。
看来自己这次是因祸得福了。
等到了西平堡将会被重赏啊。
被淮安候看重,飞黄腾踏了。
五天后,留下一万人,毛文龙带领辽东各地八万大军前往西平堡。
六天后抵达目的地。
“那就是新军?果然不俗啊!”
“这等骑兵简直是闻所未闻,那么重的甲,他们是怎么披在身上的?”
“那火铳也跟我们的不一样。”
“娘的,这新军真他娘阔气。”
“废话,要不然那么能打。”
看着营地的新军,辽东的诸位将领都是议论纷纷,眼睛发热,他们要是能带领这样的军队该多好啊。
“别说了,侯爷出来了。”
毛文龙呵斥了一句,众人向城门口看去,就看见一名身穿蟒袍,俊俏的年轻男子带领一群人打马而出。
所有人都是头一次看见苏寻。
早就听说过他年龄不大。
但亲眼所见时还是被震惊了。
年仅弱冠,除阉党,杀奸臣,补军费,安江湖,执朝政,败清兵,如此种种,舍他起谁,真乃神人也!
少年英才,也莫过如此吧。
所有人心中都更加敬畏苏寻。
“末将毛文龙,率领辽东诸将参见侯爷,侯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远远的,毛文龙等将士就翻身下马,然后跪地参拜苏寻山呼千岁。
还好,不是九千岁。
“诸位将士免礼。”苏寻说道。
“谢侯爷!”
诸将谢过,然后起身站在原地。
苏寻目光扫视众人,漫不经心的问道:“哪两位是孙得功和鲍承。”
“末将孙得功参见侯爷。”
“末将鲍承参见侯爷!”
孙得功和鲍承在所有辽东将领羡慕和不愤的目光中激动的出列参拜。
苏寻骑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随后拔出了刀:“我这刀可好?”
“侯爷佩刀,自是神兵利器!”
两人夸赞一句,心中却纳闷儿,难道是要把刀赐给他们?
可是只有一把他们怎么分?
很快苏寻就给他们分好了。
举起刀,斩下,一分为二。
“噗呲!”
两颗头颅直接掉落,鲜血不停的从脖子往外涌,尸体重重倒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苏寻居然就这么杀了孙得功和鲍承。
苏寻喝道:“孙得功,鲍承,竟因一己私怨延误军机,该斩!”
“末将有罪!”毛文龙再次下跪。
是他听了孙得功的话,没有派重兵来西平堡,所以他也有责任。
所有人都是胆寒无比。
苏寻看向毛文龙:“毛将军虽也有过,但不至死,接下来在战场上将功折罪即可,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多谢侯爷,莫将一定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绝不后撤半步!”毛文龙松了口气,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寻寒声道:“把这两年的尸身丢下去喂狗,他们不配入土为安!”
随后,几名士兵上前抬着孙得功和鲍承的尸身就往西平堡内走去。
“走吧,诸位将军,入堡详谈。”
苏寻话音落下,打马转身,后面跟着数十为披着盔甲的将领。
十二万明军会聚于此,只等粮草送到,就北上夺回被侵占的故土。
……………
大明京城。
“捷报!捷报!捷报!”
“淮安候辽东全歼十万清兵,阵战满清大帅年羹尧!”
“淮安候辽东全歼十万清兵,阵斩满清大帅年羹尧!”
使者手上捏着捷报,策马在京城中疾驰,同时高声宣传捷报内容。
所有人都沸腾了。
“侯爷打败了满清鞑子!”
“老天爷啊!赢了!我大明终于赢了一次,大胜!这是大胜啊!”
“侯爷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我们大明有了侯爷,终究会再次强盛!”
“侯爷千岁!侯爷千岁!千岁!”
京城内走所有人奔走相告,一片喜庆和欢呼,仿佛是过年了一样。
大臣们也是又惊又喜又惧,这下更没有人再敢跳出来攻奸苏寻了。
皇帝猪油碱都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哭吧,是大明赢了,大明的国土保住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憋屈。
笑吧,是苏寻打赢的,天下人只会记得苏寻,记不住他这个天子。
但他还得硬着头皮封赏,在大臣们的强烈要求下,猪油碱下旨封王。
封苏寻为淮安王,加天下水陆兵马大元帅,总揽大明军事。
……………
满清京城,皇宫。
“年羹尧有负朕望啊!”
玄烨痛苦的捂着胸口,得到前线兵败的消息,他险些晕过去。
他正需要一场胜利平息国内的矛盾,稳固自己的皇位,但没想到他登基发动的第一场战争就大败特败。
百姓会怎么看他?
反贼恐怕已笑开了花。
文武百官又会不会再敬畏他?
三藩是否已蠢蠢欲动?
一场败仗,损失七万主力,看似国力雄厚的大清已经风雨飘摇。
最后,玄烨痛苦的决定派人跟大明义和,他本没想过会输,但现在输了,还输得那么惨,国内的三蕃和各地反贼牵制了大量的军力,现在已经抽调不出其他军力再次打辽东了。
这是满清第一次向大明义和。
他的威望已经大打折扣。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至于义和会不会成功,他根本没担心,因为在他看来肯定会成功。
明军只是侥幸赢了一场而已,不可能有胆子主动再和大清打下去。
所以他派人义和的话,明军肯定会顺势答应。
他派去义和的使者没有去大明京城,而是直接去了广宁城见苏寻。
因为他知道大明那位猪油碱皇帝比以前的自己还要惨,对朝堂和军政根本没有掌控权,让使者去见他也没卵用,一去一来反而会耽误时间。
所以直接派去辽东跟苏寻义和。
同一时间,云南平西王府。
“好!好一个淮安候啊!”
将手中的战报拍在桌子上,吴三桂发出数声感叹,他没想到明军居然赢了,而且还是如此大胜特胜。
“王爷,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啊,年羹尧战死,清军主力受孙,我们现在跟淮安候里应外合,绝对成功!”
“是啊王爷,做大事不能犹豫,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呀!”
“玄烨小儿刚刚掌控皇权,根基不稳,又刚刚战败,损失了大量的士兵和钱粮,正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
文臣武将纷纷劝说吴三桂造反。
因为吴三桂造反的话,一旦成功了他们全都是从龙之臣。
吴三桂也不再犹豫了,问道:“那个鹿鼎公和建宁公主到何处了?”
“爹,还差两日就抵达云南了。”吴应熊上前一步答道。
吴三桂干净利落的说道:“不用让他们来云南了,直接抓了给淮安候送去,另外请邀月姑娘前来,本王另有书信一封让她带给淮安候过目。”
建宁公主是玄烨最宠爱的公主,鹿鼎公是玄烨最宠爱的臣子,抓了送给苏寻,就相当于是造反投名状了。
“等等,不用送去了,直接把建宁和韦小宝都杀了。”吴三桂说道。
他亲自下令杀了建宁和韦小宝,这样更能显示他反清的决心。
“是,王爷!”
一个时辰后,邀月带上吴三桂的亲笔信件施展轻功赶赴辽东。
而同时还有两封信送出,分别是送给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精忠。
吴三桂要约他们一起造反。
半个月后,吴三桂和尚可喜耿精忠三人同时举起反旗反清。
吴三桂杀云南巡抚朱国治,拘捕了按察使以下不顺从的官员,发布檄文,自称原镇守山海关总兵官,总统天下水陆大元帅,正式造反了。
满清境内的天地会等反清势力也更加活跃了起来,四处搞袭击和针对官员刺杀,国内顿时是一片混乱。
玄烨第一时间下令平定三藩。
毕竟攘外必先安内,后院起火,他现在已经顾不上管辽东的明军了。
……………
辽东,粮草已经抵达。
邀月也带着信回到苏寻身边。
苏寻知道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造反之后,就晓得时机来了。
同时,玄烨派来给苏寻祭旗用的义和使者也到了。
三天后誓师出征。
十二万大军列成军阵好似铺满了整个苍茫大地,金戈铁马,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天地一都片萧瑟。
苏寻身披盔甲,骑着战马面向密密麻麻的大军,缓缓打马而行。
所有士卒都是目光炽热的看着他。
淮安王苏寻,所有人的偶像。
苏寻挥舞拳头:“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
“将军威武!!!”
山洪海啸般的声音如同雷震。
“带满清义和使者上来。”
苏寻下令,很快,满清的义和使者团,数十人就被押了上来。
所有人都是脸色发白。
“本王大军,雄壮否?”
苏寻看着为首的义和使问道。
“大王军威赫赫,犹如天兵,当百战百胜。”义和使结结巴巴的说道。
苏寻又问:“此军可能平满清?”
“这……”义和使犹犹豫豫,然后很快就怂了:“可……可平满清。”
“哈哈哈哈……”苏寻大笑:“那本王就借你吉言,顺便借头祭旗一用!”
“不要啊!大王,不要啊,我也是汉人,我也是汉人啊!饶了我啊!”
义和使惊慌失措的求饶,被士兵拖行,连尿都吓了出来。
“既然是汉人,却为满清之臣,那你更该杀,斩之祭旗!”苏寻说道。
片刻之后,几十颗头颅落地。
“大军开拔!”苏寻下令。
“王爷有令,开拔!”
“王爷有令,开拔!”
王令被一层层传递了下去。
“呜——”
“咚咚咚——咚咚咚——”
西平堡城墙上响起了雄壮的号角声和如同雷鸣的鼓声为大军送行。
十二万辽东军渡河一路北上,踏上了曾经属于大明,现在属于满清,未来又将属于大明汉家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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