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灭了抽了一半的烟,招呼我们继续赶路了。
肖愁几步一回头,我们就着水墨的速度匀速跑着。
忽然,肖愁闪身躲到一棵树后。我正纳闷,下一秒迎面跑出来一个小女孩,我及时刹住,险些撞到她。
这小女孩看的直面熟,她一只手拿着一朵小野花,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怕自己的灵态吓着她,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她却上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还特别甜的笑了一下。
“枫桥!”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小女孩闻声跑了去。
我们望了一眼,发现是黑狐一族的那个管事的老太太。我一下想起来,这小女孩是风尔的女儿,而这个方向再跑下去就是黑狐一族的领地了。
我们退去灵态,起身跟老人家打了个招呼,小女孩还是笑着看着我,我也对她笑了笑。
老太太看到我们微怔,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看她警惕的样子,估计以为我们又有什么事想找他们帮忙。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脸上就已经写满了拒绝。
水墨似乎也看出来老太太的想法了,说道,“我们正要赶着去植物园,只是途径这里。”
这时,风吟也跑了过来,卓憬一看立马来了精神,对风吟直挥手,“风吟!风吟!”
风吟对卓憬笑了下,又对我们点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看到她时,总觉得她对我们疏远了很多,也许是碍于那个老太太在场的原因。
老太太眼神锐利的盯着我们,转头冷言问风吟,“你们很熟吗?”
风吟摇摇头,没说话。
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这次见到我们,竟然比上次还不和谐。他们帮过我们没错,但水墨也是不惜自损灵力放他们出来让他们获得了自由。按理说也算是扯平了,怎么搞的像是我们欠她的一样!
我对这个老太太越发的没有好感。
枫桥忽然向我跑过来,举着手里的野花,“这个给你。”
我蹲下来,笑着接过,“谢谢你,枫桥。”
“你叫什么名字?”枫桥问我。
我笑道,“我叫白一。”
“枫桥过来。”老太太蹲下身对着枫桥招手。枫桥跑过去后,老太太立马换上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她轻轻的拨弄着风桥的头发,“枫桥,你先跟姑姑回去好吗?”
“奶奶一起走。”枫桥奶声奶气的说道。
老太太笑了笑,“你们先回去,奶奶一会儿就来。”
老太太起身,对风吟递了一个眼色,风吟拉着风桥的手,看也没看我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老太太一直目送她们走远。
水墨直言问道,“不知老夫人有何见教?”
“你们要去找那些植物人?”老太太问。
水墨点头道,“我们听闻植物园有动乱,那些植物人起初就包藏祸心,近日来更是有黑市的恶灵被它们杀害,所以,植物人不可以再留了。”
老太太平淡说道,“那些植物人被砍去双脚后,所散发出的迷香幻术会更强劲,不过凭借你们的灵力,想控制住心智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是,千万不要去握它们的手。”
“为什么不能握它们的手?”卓憬问道。
“两手相握,心绪就会彻底相连,这也意味着你的心绪已经被它完全控制住。在那种情况下,倘若不是中幻术的人亲眼看到心中所想之人站在面前,则幻术无解。”老太太忽然看向我,继续道,“切记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好自为之。”说罢,转身走了。
“多谢老夫人好心提醒。”水墨说道。
老太太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以后此地就不要再来了。”
卓憬看着老太太的背影,“这个老人家的心地也不坏嘛。”
水墨道,“那也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丈母娘,看上她闺女的人,还是心里有点数的好。”
卓憬不以为然,“有些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老太太最后的一番善意提醒,让我觉得她好像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排斥我们,也许她只是不喜社交,不愿生活被打扰,就跟那些植物人最开始的心态一样,不好客。
肖愁走了出来,我对他举着野花,学着枫桥的口吻逗他,“这个给你。”
肖愁一愣,卓憬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根草,也举着凑了过来,同样模仿着枫桥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下肖愁更懵了,错愕的向后退了半步。
水墨道,“你看你们两个给灵王吓的,小心一会儿他把你们成当不明来历的恶灵给吸了!”
卓憬连忙躲到一边,摸了摸脖子,“不会不会,小哑巴这点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我看着肖愁,笑道,“不闹了,继续带路吧。”
肖愁点点头。
几个小时后,天开始蒙蒙亮,一股淡淡的香气渐渐飘散过来。
我们停止奔跑,改为踱步向前。周围树木杂草繁多,但却静的出奇,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了。
“小伙伴们注意了啊。”水墨小声道,“没想到走到这就闻到了,看来那老鼠头没有虚报,这些植物人的领地果然扩大了不少。”
这股香味清新淡雅,闻着让人心旷神怡,有一股果香又透着清幽的檀香,跟我想象中的味道完全不同。闻久了,会不自觉的就朝着香味的方向走去。
水墨用力的撞了我一下,“小白,还没到呢就乱性了?”
我缓过神来,要不是水墨这一撞,我还真就跟着这股味道元神出窍了,魂都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我抖了抖毛,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大意了。
我说道,“一会儿我们就采取快狠准的战术,一刀下去先断根,不要看脸直接刺它们的心脏,不给那些东西迷乱我们的机会。”
“赞同!”卓憬道,“植物人除了能迷惑人的心智,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攻击手段了,只要不中招,就能轻松的把它们剿灭。”
水墨道,“最重要的还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控制心神。”
我问道,“我们买的那些匕首锋利吗?这毕竟砍的是骨头。”
水墨回道,“一会儿让你感受下,什么是削骨如泥。”
又向前摸了一段路,香味越来越浓烈,甚至有些熏得人头昏,退去灵态后稍微感觉能好些。
我们捂住口鼻继续向前探着,树木开始变的稀少,杂草则开始繁茂,四周被雾气笼罩着,可视范围极其有限。
我们分成两组,相隔两米左右。卓憬跟在水墨身后,手按在后腰的匕首上。他们走几步就会停在一棵树后,然后眯着眼睛竭力的向那片浓雾中看去。
我跟肖愁猫着腰,以半米多高的杂草为掩护,谨慎的向前挪着步。走了一会儿后,我一脚踏出去,发现此刻已经迈出了草丛。
肖愁忽然拉住我,转过头发现,他此刻正侧耳在仔细听着什么。
水墨也停了下来,靠在树后,他对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先退回去点。
我不解,用口型问他“有情况?”
水墨用口型回了我三个字,我没看懂,琢磨半天,直到他吹了一口气,我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等风来。”
我原地坐下,水墨他们也轻轻的向我们移过来。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时间,一阵风袭过,浓雾被渐渐吹散了。我用刀尖将杂草剥开一个缝看了去,心脏瞬间紧抽一下。
我最先看到的是,前面不远处极其密集的人的小腿,它们脚踝以下都埋在土里。
起初我还想不通,这些在土里生根的植物人是怎么扩大领地的,看到它们脚下周遭的土地,无一不有松动的迹象就明白了——“趟土”,它们居然在土里趟着向前走。
再向上看去,猛然一惊,很多腿只到膝盖处,有一些到大腿根部,有些只支出来一根白骨,骨头周围挂着几块还连着皮的肉,缺口不齐,鲜血淋漓,很明显这些都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即使没有了上半身,它们也似乎也还有生命,时不时的晃动一下剩余的肢体,腿上零星分布的几片叶子也都是绿油油的,并没有因为主体的残缺而出现干枯凋落的迹象。
我总算知道水墨说的,根不断,即使把它的头拧下来,也不算死透的意思。
我继续观察着它们,那些相对完整的植物人,有的眯着眼小憩,有的举目张望,有的摘下身上的叶子放进嘴里后,露出一副小有失望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貌特征,细微表情,如果单看脸,与凡人无异。
如老鼠头所言,它们之间,但凡在一人身左右的距离内,都是些残缺不全的肢体。粗略估计,剩下的植物人人数在一百上下。
我们相视对望一眼,简单的眼神交流后,纷纷掏出匕首。
“go!”水墨喊了一声后,我们分别向四个方向,以扇形走位向植物人跑去。
顿时浓香扑鼻,我头也不敢抬,对着一双脚踝横削下去,切口整齐平滑,我一刻也没有耽误,移到它的心脏处,猛的一刀刺了进去。
一声女人的惨叫,听的我寒毛直竖。我没敢去看她的脸,又快速跑到下一个植物人脚下。
随着植物人接二连三的倒下,那股气香浓到呛喉辣眼。
“快狠准”这招虽说奏效快,但却时效短。几次下来,植物人也开始绝地反击了,它们纷纷蹲下,尽可能的平行于我们的视线,想尽办法让我们去看去它们的脸。
眼前这个植物人一下按住我的肩膀,我低着头一把推开它,二话不说对这它的脚踝就是一刀。刚想起身去刺它的心脏,不料它居然站了起来,两只小腿像木桩一样,稳稳的插在土地上,鲜血从土里不断向上渗出。
植物人忽然对我伸出一只手,它的手腕上竟然绑着一条粉色的手带,我心一晃,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小粉正微微弯着腰,淡淡的对我笑着。
这身装扮,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我看着小粉的脸,缓缓站起来。这一刻,我依然有一部分意识是清醒的,我甚至还能听到白三一遍遍的喊着,“回神!”
我说道,“白三,没事,我只是想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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