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等到刘威几人离开,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这一次,会议室里出奇的安静。
对于张一鸣,没人敢再质疑什么。
张一鸣先是把远山食品厂现在存在的问题提了出来,然后又说出了解决的方案。
“新一年刚刚开始,这一年对于远山食品厂而言将是至关重要的一年,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心,一起把食品厂做大做强,我在此,当着大家的面和谭总的面承诺,今年的双十一,我将会带着远山食品厂创造一个销售奇迹,届时,今日坐在我面前的各位,按照区域销售数额,都将获得除提成外三到五倍的奖金,会后,我会让行政部的同事跟大家签订军令状。”
张一鸣的话一说完,很多业务人员情绪就激动起来。
哪怕是奖金翻倍,也能过万,如果是三到五倍......
“但是,如果我发现,有人再次违反公司规定,私自收受经销商好处违规操作,那么公司也绝对不会姑息,轻则开除,重则起诉。”
一场会议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
参会的员工就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心情起起伏伏。
“谭姐,肯定还会有业务人员违规操作,你盯紧了,一旦发现,立刻收集证据,然后让人事部发通知开除,开除通知抄送到全体员工,杀鸡儆猴。”
谭红梅点点头。
“还有那几个违规的经销商,你亲自去沟通一下,这次不至于撤销他们的经销商资格,但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远山食品厂对经销商的底限是什么。”
谭红梅再次点点头,她原本以为张一鸣会直接撤销这几个代理商的代理资格。
“一鸣,你什么时候回东湾?”
“这几天吧,我要先去个地方。”
“你是不是和袁东一起走?”
“嗯。”
张一鸣点点头。
其实这几天和袁东朝夕相处,他大概知道了谭红梅和袁东之间的相处模式,袁东这几年,基本上都在外面跑,不是为江流四处找名医,就是安排身后事,在通远县的时间很有限。
所以,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两个人之间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更多的是谭红梅对袁东单方面的崇拜,袁东虽然不至于对谭红梅不好,但也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就像现在,谭红梅想要知道自己丈夫的情况,却不敢直接去问,而是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
但是,这种事情他管不了。
谭红梅已经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这些年,她也看过很多男人,想必是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吧!
不得不说,江流的死让张一鸣在某种程度上对人生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繁华似梦,多情如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
好几天没有回家,秦芳看到孙子,吓了一跳。
“鸣鸣,你这孩子咋地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秦芳抓着张一鸣的手,心疼的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
“奶,没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我去睡一觉,有点累!”
张一鸣真的是累了。
从守着江流的那天起,他就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觉,有时候不是他不睡,而是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然后浑浑噩噩的就到了天亮。
张一鸣倒在床上就睡了,过程连一分钟都没有,几乎是秒睡。
而且,中间一个梦都没有做,一直到半夜才醒过来。
没想到,他刚起身,帘子就被挑开了。
“鸣鸣,是不是哪不舒服?你奶说,你从下午回来就开始睡。”
进来的是母亲范玲玲,看来,范玲玲是一直都没睡,就守在外面。
“妈,我没事,就是前几天一直没休息好。”
张一鸣并没有告诉父母他在干什么,父母也很开明,没有追着问,但是很明显,他们心里其实是担心的。
“妈,这几天我一直在给一个长辈操办葬礼,他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有亲人,但是在东湾的时候,很照顾我,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没有他,可能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就以他的晚辈身份替他操办的葬礼。”
张一鸣的声音很沙哑,范玲玲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壶,给儿子倒了一杯水。
“没事就好,老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你这么做没错。”
范玲玲伸手在儿子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张一鸣很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和美好。
第二天,张一鸣和谭红梅还有父亲张河山一起,去远山食品厂白山分厂走了一圈。
现在,负责白山分厂的也是老食品厂的员工,而且还是张一鸣很熟悉的,就是对父亲张河山无限支持提供不少帮助的食品厂老支书赵长安。
当赵长安知道食品厂真正的老板是张一鸣的时候,表现的竟然很淡定。
按照赵长安的说法,从他第一次看到张一鸣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而且后来高文军也说过,这件事前前后后张罗的人就是张一鸣。
因为赵长安这个人性格很内敛,之前在食品厂多年,都被二把手高文军压制,现在自己独当一面,倒是把食品厂搞的风生水起,张一鸣在厂区走了一圈,处处都能看出来管理用心的痕迹。
“谭姐,我有个建议,是不是可以把赵厂长调回总厂接替黄友胜接管销售,赵厂长以前是主抓食品厂业务的,虽然那时候的销售模式和现在有很大区别,但赵厂长的人品和能力是没问题的,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的谭姐自己决定就行,我后天就要离开通远了,食品厂的事情就辛苦谭姐了。”
“这怎么能说辛苦呢,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一鸣,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
两天后,张一鸣跟父母和奶奶辞别,开车到了曹家胡同22号,这一次,开门的还是第一次给他开门的清瘦的老头,现在,张一鸣已经知道这老头的身份了。
姓江,叫江休,从年轻的时候就跟在江流的身边,后来江流去了东湾,他没有跟去,一直留在通远。
这一次,张一鸣去送江流的骨灰,江休和袁东同行。
屋子已经重新被打扫一遍,绝大多数家具都蒙上了白布。
张一鸣从江休的口中得知,这一次离开,江休就不打算回来了。
“他在哪,我就在哪,以前活着的时候为他守着这个院子,现在他人没了,院子守不守也没意义了。”
江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着一股子的说不清楚的落寞和决绝。
好像此生再无回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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