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郑的给事中脸色徒然煞白,甩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旁边的莫若轻见到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万千话语,却终究只是化作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郑兄,你糊涂啊!”
他们乃是六科给事中,乃是言官,乃是起到监察百官的作用,若是连他们都不守规矩,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百官们又会如何想呢?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哎......
莫若轻悠悠的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如郑兄这般的人还有很多,那么羽林卫来这么一出,似乎也未必事坏事。
他心里面虽然很是同情郑兄,但那仅仅只是因为同窗之谊,若是其他的人,那么,他定然是无比的鄙夷的,不仅鄙夷,还要唾弃!
正是因为有如同郑兄这般的人,那方休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啊......
莫若轻正在叹气,旁边的校尉却是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进来!送到都察院去!”
“是!”
几名士卒应了一声,上前架起那姓郑的给事中,便往外面走。
“这......”莫若轻看着姓郑的给事中像一条狗一样被拖出房门,想要阻止,却是没有任何的阻止的理由,只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那校尉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转身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莫若轻,那眼神之中似乎有深意,拱手道:“告辞!”
............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就这么席卷了整个京都府。
短短的一天时间,二十名给事中有九名被拖到了都察院。
都察院? 京畿之地的五十名监察御史? 竟是有二十一名被扭送到了大理寺。
这些人就被绑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门门口,百姓来来往往都能看见? 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言官? 主要负责的便是监察文武百官。
可是他们自己竟是做出了这样或那样大楚律法明令禁止的事情,简直就是......可笑!
京都府的言官加在一起? 将近八十人? 竟是有将近三分之一被查出了问题,由此可见其中的可怕。
言官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呢?
一时间,京都府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这刘御史? 我以前就知道? 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如此!堂堂的御史,竟是庇护着一群地痞混混,那群地痞混混简直就是无恶不作,无法无天? 也就是夏捕头上任了以后,方才好了一些? 原来竟是者刘御史给他们在背后撑腰!”
“还有这郑给事中,常常的喜欢说教别人? 动辄就是仁义,就是大义? 却没有想到? 竟是收受了这么多的银子? 呵!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把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实际上却是怎么做的呢?让这些人来监察百官,才是真正的笑话!”
“若不是安国公,我等平民百姓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人竟是这般的可恶!”
“这些人的确是该好好的治一治他们了!看看他们这些人的嘴脸,一个个的嚣张跋扈,就算是被抓到了现行,还不服气!呵!也不想想看,他们平时都是怎么骂别人的!”
“......”
百姓们聚集在衙门门前,对着这些被绑在柱子上的家伙,指指点点。
这些原先拥有非凡权势的言官们,从来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论做什么都是立于不败之地,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堂而皇之地议论?
有些人面露惭愧,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毫不夸张的说,安国公此举正中他们的要害!他们这些言官都是最为好面子的人!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被如此对待!
因而,有些人高声大喊:“国贼方休!要杀要剐,随你便,为何如此羞辱我等!”
“国贼方休!士可杀!不可辱!”
“国贼方休!来日必将食尔肉!饮尔血!”
这些言官一个个的发出愤怒到了极致的怒吼声。
然而,这些声音落在百姓们的耳朵里,却是让他们忍不住的笑了。
更是有人开口讥讽:“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以御史身份做那些违反律法之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士可杀不可辱?如今出了事情,却是觉得士可杀不可辱了?”
“谁侮辱你们了?是你们这些人自取其辱!”
“我算是发现了,这些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无论做了什么,他们都能像是自己被害了一样,若非是你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何以会被推到这里?”
“就是!因你们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尚且没有愤怒,你们这群人,过了半辈子的逍遥生活,如今只不过是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便觉得士可杀不可辱了?岂不是可笑!”
百姓们指指点点,丝毫不留情面地道。
每一句话都是一针见血,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了这些言官的胸口!
言官们听见这些话,双眼通红,血丝密布,一张脸逐渐变得狰狞,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他们,被抓到了现行,即便是再多的话语,也无法狡辩,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
“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的都是大义凌然,实际上呢?背地里简直比谁都要脏!若是说你们有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为何其他人就不会如此呢?”
这句话,更是让他们低下了头,彻底的失去了反驳的理由。
是啊。
若说这一次羽林卫的所作所为,乃是安国公的恶意报复,那么其他人呢?
还有将近三分之二的言官,乃是没有出任何的问题的,为何偏偏他们就出问题了呢?
尤其是那莫若轻,曾经可是当着安国公的面,怒斥过安国公的。
安国公也是放出了话,陛下出事,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这一次还不是安然无恙?
为什么?说到底,还是打铁自身硬,人家的确是清清白白,又能如何?
你的确是藏污纳垢,又能如何?
莫说是辱你!便是杀了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左都御史贺文林站在衙门的不远处,看着面前得这一幕,眼眸中的仇恨逐渐地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恨铁不成钢。
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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