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有心情和你闲聊吗?!”“孙悟空”把手里的书往桌上猛地一拍,愤怒大吼,“把那个家伙找出来,我要亲手宰了他!”
“说话就说话,干吗那么吓人啊!不是都告诉你了?人没事。”安德烈抚着胸口,“我还想把那个家伙找出来呢!可能吗?现实吗?”
“现在没事,以后呢?你能保证以后也没事吗?没了他,她会疯的!我也一样!”“孙悟空”怒火中烧,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个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
“消消气,愤怒对事情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这还只是开始,你早该有心理准备。”安德烈把平板推到他面前,“刚发给我的报告,或许对你有帮助。”
平静了一下情绪,“孙悟空”拿起平板。
他是一个理智的男人,明白意气用事于事无补的道理,想要达到目标,就必须要冷静。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越理智的人往往才越疯狂,他们之所以能保持理智,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底线,一旦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他们必将成为最疯狂的一群人。
“又是这本书,你看几遍了?”安德烈拿过桌上的书——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他小心地翻看,书是第一版,百年多的历史,纸张非常薄,而且十分破旧,很容易坏。
“以前看,感觉是歌颂和平,反对战争,赞扬英雄主义和爱国精神;现在看,觉得战争是必要的,只要有侵略,就必定有战争。侵略对象,小可以说成国家,大可以说成世界,就好比那个家伙。”“孙悟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着平板不时向下滑动,“从某种程度上讲,战争就是为了和平。”
安德烈笑道:“怪不得你突然接受了俱乐部的战略合作邀请,原来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我还以为是为了企业的利益呢。”
“家族产业,我的私心就是公司的利益。”霸气的话语,“孙悟空”把平板还给他。
“现代版孙悟空让你表现得淋漓尽致,倘若孙悟空在现代,绝对符合霸道总裁的形象设定。”安德烈感叹一声,“想不到啊,一直主张和平的你,居然有一天也会改变。”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不是主张和平,是主张避免战争。我是一个给无数人带去痛苦的武器贩子,说我主张和平……”站在窗前,“孙悟空”自嘲一笑,“武器贩子主张和平?我没那么虚伪,或者说我还没到那么没脸没皮的地步。”
如他所说,他是一个武器贩子,只是武器比较特殊。
这些年来,他埋下了无数痛苦的种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种子终有一天会发芽、开花、结果,结果的那一刻,他身上背负的就不再是罪过,而是罪孽。
为此,他每天都活在自责和愧疚中。
家族企业,他注定是董事长,注定是一个罪人。
实际上,逼迫他的不是家族,甚至家族也是受逼迫的,而这所有逼迫的根源都来自那个剑之世界——剑陵。
“武器贩子?你这算是自我表扬还是自我批评?另外,能告诉我‘没脸没皮’是什么意思吗?听起来比‘皮开肉绽’更……瘆人。”安德烈手指拨弄着仙人掌的刺。
“出自老舍的《四世同堂》,用来形容你很贴切,不知羞耻。”
“你这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穿得这么体面,怎么能随口骂人呢?我们是文明人,不能骂人,你特喵的。”安德烈毫不犹豫地爆粗口回击“孙悟空”,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停在了他那身高端定制的行头上,“我说,你这身西装还真不错,有时间我也要换一身了。不过,我更喜欢意大利的服装品牌,虽然没有萨维尔街的那些裁缝店历史悠久,也没有全定制,但设计风格我很喜欢,符合我的审美。是不是很难想象一个英国人不穿本国衣服,反而喜欢外国品牌?可能因为是人就总觉得别人的更好吧。”
“孙悟空”回头,眼神怪异:“你还真是话痨,废话连篇。起初迈克尔跟我说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已经给你留足面子了。”
“你这人说幽默也幽默,说无聊也无聊。迈克尔那家伙就喜欢背后捅刀子,卖友求荣是势利鬼最常用的手段。”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手指被仙人掌刺破,疼得安德烈又是吮吸又是甩手,龇牙咧嘴的样子像极了动物园里的黑猩猩。
“我走了,你慢慢玩。有那个家伙的消息立刻告诉我。”“孙悟空”来去匆匆,走之前还不忘从果盘里带走一根香蕉。
安德烈大喊:“喂,你是在命令我吗?我可是令行部部长!消息是看在合作伙伴份上我才告诉你的,不是泄密!经过审批的,符合标准!”
“呆子,老老实实听大师兄的话!”
“好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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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70米的磨剑室,穿着一身黑色剑服的以辰正在练习基本剑法,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着。
这是来到俱乐部的第十二天,除了第一天和中间休息的一天,其它十天他都在训练。
有付出自然会有收获,经过十天的高强度训练,十八种基本剑法他已经全部掌握,而且动作也越来越规范和熟练了。
密室门打开,路璇的声音传了进来:“时间到,休息。”
把细长铁剑放到墙壁上,以辰走出磨剑室。
自从学会了基本剑法,他就不再用桃木剑了。
路璇说细长铁剑的重量与道剑相等,先用它训练,适应重量,等达到她的标准就可以用道剑训练了。
说起来,有一点非常奇怪,道剑外型不同,重量却偏偏相等。
【道剑·尘冕】和【道剑·夜束】就是等重的,仿佛它们本质是一样的。
在白色灯光下,宽敞的地下室略显清冷,路璇盘腿坐在一张曲木沙发上,白色T恤和灰色牛仔裤,腰间系着一件淡粉色外衣,都是一些普通的服装品牌。
她正看着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怀里是一个米奇老鼠的抱枕,老书和老动画的结合。
“我感应到亡灵虫洞了,再有一会儿就该形成了。那些殿卫真够可以的,死了都不消停。”以辰满头大汗地走出来。
就在刚刚,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烦躁之感,正是道剑之主对亡灵虫洞的感应。
说起亡灵虫洞,俱乐部的档案中倒是记载了一件有趣的事。
上一任风之主德鲁斯睡觉睡得太死,导致大脑无视了对亡灵虫洞的感应。
结果亡灵虫洞形成,殿侍出现,惊醒的德鲁斯正好看到暗金长剑朝他当头劈下,关键时刻剑息强制性唤醒【道剑·尘冕】救了他。
即便如此,德鲁斯也被吓了个半死,连续几晚都睡不好觉。
路璇依旧低头看着书:“这次可别再丢人了。”
“绝对不会。”以辰目光移向一间磨剑室,“莫凯泽呢?还在里面吗?”
自回到俱乐部,莫凯泽的作息和他完全一致,每晚都在磨剑室训练,这是安德烈在得知以辰的情况后要求的。
一想到安德烈,以辰就来气,那家伙居然用“以辰能做的,对你来说都不是问题”来鞭策莫凯泽。
不过对于安德烈的教学方法,以辰还是很好奇的,不知道莫凯泽有没有自己那么倒霉。
“不得不说,你比莫凯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路璇不咸不淡地说。
昨天下午,莫凯泽提前感应到亡灵虫洞,半个小时后亡灵虫洞果然形成。
二十个殿侍,不到五分钟,全被莫凯泽解决。
若不是殿侍又组成阵型,三个大小不同的交错五角星形成一个黑色光罩,逼得莫凯泽施展奥义,时间可能都不超过三分钟。
只是莫凯泽还无法控制湮灭之力,力量外泄导致的结果是训练墙体的厚度足足减少了十分之一。
要知道,莫凯泽待的那间磨剑室经过了特殊处理,是抗腐蚀效果最好的。墙体的材料不是无尘水泥,而是一种抗腐蚀性极好的无机胶凝材料。
即使这样也有十分之一的墙体被硬生生腐蚀掉了,可见湮灭之力是多么霸道。
如此算下来,那间磨剑室每五个月就要重新砌一次墙,而且随着莫凯泽实力的增加,这个时间会不断缩短。
这么做虽然很麻烦,但却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毕竟在外面莫凯泽造成的破坏只会更大。
除非莫凯泽剑术有成,能够控制湮灭之力,那时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以辰倒了一杯水,为自己找借口:“他比我早两个月成为道剑之主,领悟了奥义,解决殿侍肯定轻而易举。”
“那你呢?有把握两个月领悟奥义吗?还是在有莲花台帮助的前提下。”路璇合上书,扔到茶几上,斜睨他。
“我……”
“没有把握就去洗澡,一身臭汗。”路璇嫌弃地说,“洗完澡有事和你说。”
以辰悻悻地进了更衣室,他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对莫凯泽他还是很佩服的,因为就算有莲花台的帮助,他也没把握在两个月领悟【道剑·夜束】的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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