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定,洛梦蕊临走之前,特意去了一趟余府,和余宝珠告别。当然,也礼貌地和余家夫妇二人辞行。
余家人仿佛知道洛梦蕊的去向一般,对于她的离开并没有多大意外。而且,余夫人还特意送了洛梦蕊一张面具。说是原本年节再给的,没想到她不在京都过年,于是就提前了。
洛梦蕊千恩万谢,将余家对她的好全然记在心里,誓要找机会报答一二。
第二天一早,做男子打扮的洛梦蕊,如约带着张妈妈来到客栈与鹿当当会和。
因为鹿当当还采买了不少东西,于是另外坐了一辆马车,而洛梦蕊和张妈妈则是单独在一起的。
“张妈妈,离开京都以后,您就得扮成是我的奴仆,多有得罪,望海涵。”洛梦蕊想起父亲的叮嘱,知道张妈妈并非常人,所以打心眼里不敢将她等同于厨娘。
张妈妈露在外面的眼睛弯弯,和善可亲。“孩子,无事,你不必介怀于心。殿下说过,除非真正遇到危险,否则在外一切听洛姑娘的安排。”
提起惊飞云,洛梦蕊神色一暗,抚摸着虎仙的手一顿,不知为何竟然有种不舍的感觉。定了定神,听着车轱辘的声音,洛梦蕊不想去深思这个问题。
因为带着洛梦蕊,鹿当当的脚程比来时慢了些,但也总算赶在年前回了鹿寨。
鹿寨,建造于鹿鸣山上,三面环水,一面临着官道。因此,想要入鹿寨,十分不易。
行至山脚,洛梦蕊原本打算就此和鹿当当分道扬镳继续前行,毕竟桃花岛距离此处还有半月的行程。
可是,鹿当当心有自己的考量。加之最近几日的接触,对洛梦蕊的性子也算是心喜,于是一再邀请她去鹿寨小住。并言明,之后可以动用寨子里的船只,走水路亲自将她送去桃花岛。
洛梦蕊对此自是心动不已。且不说走水路会节省很多时间,要是有鹿当当一同前往桃花岛,她入岛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之前,她去桃花岛是为了寻求庇护,这一次,总不能再次以这个理由。家人安康,无病无灾,何须别人庇佑?
当然,她更不可能硬闯。虽说桃花岛的上的阵法她已经熟记于心,但那是拜师之后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她绝没有理由去破解那繁复的法阵。
有鹿当当在就不一样了,鹿寨和桃花岛多有联系,所以鹿当当算是常客。有了她的带领,洛梦蕊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加之,按照之前从师兄嘴里听到的消息来看,鹿寨主只怕此次会遭人暗算。虽然有惊无险,但也命悬一线。如果借着机会,就此和鹿寨结交好,说不定以后还是一大助力。
洛梦蕊如是想着,于是便跟着鹿当当去了鹿寨。
洛梦蕊第一次踏上鹿鸣山的土地,这个和桃花岛并肩的两大江湖势力盘踞之地。只不过,桃花岛供给大家避难,不参与到江湖纷争之中。而鹿寨,半壁江湖都在他的统领之下。
好在鹿寨虽盘山而居,但是从不危害百姓,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加之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它的存在。
鹿鸣山高耸入云间,而鹿寨就建在半山腰宽阔之处。要想上山,需要经过数次的盘查。好在有鹿当当的带头,便省去了繁杂的程序。洛梦蕊跟着鹿当当,大摇大摆地就上了鹿鸣山。
方方正正的石砖修葺的石墙,将整个鹿寨圈在里面。一排排木屋阁楼,高低错落,挨着城墙,一圈一圈,成圆形围建,把寨主府邸包裹在里面。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随着鹿当当的归来,和两个新面孔的出现而异常热闹。男男女女对着鹿当当问好,言语里透露着亲近和亲昵。也有大胆的,直接指着洛梦蕊和张妈妈两人询问身份,他们只当一身男装的洛梦蕊是鹿小姐带回来的夫婿,时不时打闹几句。
鹿当当没有直接说出洛梦蕊的身份,毕竟江湖中人对官员并无好感。任你官职大小,在他们眼里都是一个样,并无区别。所以,鹿当当只说是自己的好友,众人这才没有接着猜测。
在大家的好奇打量中,洛梦蕊终于见到了寨主府大门。暗黑色大铁门上,两条赤金色的巨蟒活灵活现,犹如原本就盘踞在那里的活物一般。两只眼睛威慑着前方,让人不敢放肆。
“鹿小姐,恕我冒昧。来的路上,我观大多数人的服饰,或者门上,都带有这样的图腾。这是何意?”
一开始,这图腾并未引起洛梦蕊的注意,直到对上寨主府门上的两只巨蟒,脑海一阵刺痛,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出现。当洛梦蕊认真的想要去抓住,却又如隔着一层纱布,模模糊糊。
“你说的是玄蛇吗?”鹿当当见洛梦蕊停了下来,问道。“这是我们鹿寨供奉的神明,他的名字叫氅相,据说是一条玄蛇。”
“氅相?”
随着这二字说出口,洛梦蕊怀里的虎仙也探出了脑袋。
“啧啧啧,没想到那位大人在人间还有这么一群忠实的拥护者。”虎仙连连感慨。“难道此处和氅相大人有关?”
洛梦蕊摸了摸虎仙,心里明白,虎仙定然是知晓的,只等找个空闲的时间,问下一下便好。
“对。”鹿当当见洛梦蕊对这图腾好奇,于是解释道:“为什么我们的守护神是玄蛇,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自从我们这个寨子建立以来,每年都会举行祭祀活动,来以示我们对玄蛇的尊敬。”
“原来是这样。”既然虎仙知道的比鹿当当多,洛梦蕊便没有追问下去的理由。
“走吧,我带你进去见见我父亲他们。”鹿当当见洛梦蕊神色如常,于是只当她是一时好奇,没有多想。
只是洛梦蕊和鹿当当不知道的是,待她们进府,门上的玄蛇似乎动了一下,一旁守门之人却没有看见罢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西昆仑的玄蛇本体,收回神识,拉起身边人,掐了个决,一道去了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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