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梦蕊解释完那个用词以后,急于想像虎仙打听叶府的事情。“仙猫大人,您可知道叶府的事儿?”
见洛梦蕊双眼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虎仙一爪扶额,“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为了打探消息,敬语都用上了。不过简单地说给你听一下也无妨,你早晚是要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幸运,遇到个专情的父亲,疼爱你的大哥,所以家里少了那些腌臜事儿。”
“听你这话的意思,叶轻轻过得不幸福?”
“也不能完全算是不幸福吧,只能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很多不该嚣想的事情却偏偏要去奋力一搏。为人表面仗义,实则薄情薄性,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却偏偏还要给自己穿上云淡风轻的外衣。就连自己的感情,也可以拿出来利用一番。你说这样的人,她能真的幸福吗?”
洛梦蕊不知道,自从虎仙被召唤,苏醒过来后,她和惊飞云在人间所经历的一切便都同时共情给了他。所以对叶家,对叶轻轻,虎仙比洛梦蕊看得还要透彻。
“说到底,叶家怎么了?她到底又是为何会这样?”洛梦蕊知道虎仙刚刚那些话里的意思,原来在虎仙眼里,叶轻轻对于惊飞云的爱,也不过尔尔。
叶家的祖上几代虽然也是读书人,但都不出色。真正使得叶家名声大噪的是叶轻轻的祖爷爷,叶流风。此人善于画画,也小有名气。
那一年,叶流风出游,在一农户家里偶然见到了一副画,于是惊为天人。得知此画是农户捡到的,且不懂得欣赏,于是他便以一些银两将此画买了回去。叶流风根据画作的风格研究了许久,都没有看出此画是何人所做,于是心里大喜。他原本就是以风景画见长,而此画上面画的是一女子在盛开的桃林里小憩的样子,所以也算得上是一副风景图了。
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叶流风将此画据为己有,命名为《桃之夭夭》,然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趁皇帝万寿节之时,在好友的举荐下将此画献给了皇上。皇帝见此画惟妙惟俏,龙心大悦,于是便对其大肆封赏,叶流风就此成名。
加之叶流风为人圆滑,善于揣摩人心,深得皇帝喜爱,恩宠不断。后来,叶流风原配夫人去世,他又娶了一富商的女儿,就此家财也变得颇丰。善于专营的叶流风有了足够的财力之后,迎合皇帝的口味,开始将叶家全员往文人雅士方面打造。可惜,叶家后人却不是那么争气,成绩并不突出。加之皇帝去世,新皇登基,根本不吃叶流风的那一套,于是叶家渐渐冷淡。而一心沉迷于诗书的叶家人在叶流风和妻子去世以后,经营不善,坐吃山空,到了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
“你的意思是说,叶家的发家史就是盗窃了别人的成果?而且现在的叶家不过是花架子?”洛梦蕊惊于叶家的发家史,太过匪夷所思了。
“对,那画其实是一小妖所做,只不过后来被他弄丢了。”虎仙不敢完全说实话,却也真假掺半地透露消息。“而且那画纸其实是妖痂,并非人族的纸张。”
“妖痂?”洛梦蕊从未听过这个东西,“那是什么?”
“每个妖幻化成人形的时候,都会退掉一层皮,那就是妖痂。妖不同,妖痂也就不会一样,就算同族类的妖痂也会有不同之处。”虎仙仙解释道。
“就如蛇皮一般?”洛梦蕊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蛇蜕,那可是一种治牙痛的药材。
“差不多就算那个意思。但是蛇蜕是蛇族成长过程中的产物,而妖痂是化形才能有的,且一生只有那么一次。”
洛梦蕊明白了,想来那妖痂对于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那小妖既然弄丢了东西,为何不找?有妖力傍身,寻找起东西来应该还是很方便的吧。”
“那小妖出了事,所才没有办法到凡间来寻找。”虎仙带着一丝忧伤:“那幅画上的桃林便是那小妖的化形地,而那画上的女子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对象。”
“没想到妖族这般深情,将自己心爱的姑娘刻画在妖痂上,怕是终其一生也难以忘怀。”洛梦蕊只觉得那些书上看到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妖族并非全部都是冷血无情,也有专一和温情的一面。
虎仙没有对洛梦蕊的话做出评判,因为她现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谈论和看待这件事,所以对那些话进行剖析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叶轻轻在那样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族中长大,价值观和人生观都已经扭曲。所以她的行为都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她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她和我交好这件事也是精心策划的?”洛梦蕊心里凉了个透彻。
虎仙就那般看着洛梦蕊,默认了她的说法。
“可是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来费尽心思结交呢?洛梦蕊自认为没有什么长处,更没有什么闪光点,所以多多少少不理解叶轻轻的这一步棋了。
“费尽心思?”虎仙嗤笑,“你怕是想多了。就你这种小白花,她叶轻轻想要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听完虎仙的话,洛梦蕊感觉更加郁闷了,友情受挫不说,还被人嘲讽,当真难受。
“行了,行了。看你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本仙就好心地提点你一下。你的父亲为惊飞云调理身体已经很多年,而他也非常相信你的父亲。”
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洛梦蕊重新将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从最开始的认识到今日的见面,仔细过了一次。难道叶轻轻仅仅只是为闲王才会和自己结交吗?洛梦蕊苦笑,原来这么些年,她都只是个傻子。
“你也不必难过。她心里存了闲王,而你要扭转家人的命运就得在惊飞云身上找到线索,所以你们早晚会为敌。更何况,她和你的相识就是有预谋,且早就戒备着你,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虎仙的话就如警钟一般在洛梦蕊的心中敲响,现在想起当初的结识,似乎也透露着刻意为之。还有之前一直搞不懂的一些事情,现在似乎都能明白了。洛梦蕊暗笑自己的单纯,捧着一颗真诚的心,却被人践踏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一时难以接受也不愿相信。那些事情没有得到进一步证实之前,她不想轻易下结论。在那之前,她想要给两人的友谊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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