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说笑笑走了几步,便到了一处暖阁,待洛梦蕊解开披风坐下,余宝珠一拍自己的脑门,抱歉地说道:“你看看我,就顾着和你聊天了,都忘了问你,到底何事需要我帮忙?”
洛梦蕊因着中午还有事情要做,所以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请求余宝珠能施以援手,助她的大哥将那些药丸赶制出来。
“如果是这事儿的话,就算我有心帮你,但是也做不了主。”余宝珠将虎仙放在腿上,认真地说道:“因为父亲爱下棋品茶赏花作诗,所以母亲特意设计建造了琉璃房子给父亲。里面不但养了很多难得的鲜花,也是他们二人日常消遣的地方。所以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同意。”
洛梦蕊没有想到这琉璃房子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但是听着余宝珠讲起他父母的时候,怎么有种怪异的感觉呢?
“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父母的相处模式?”余宝珠见洛梦蕊一脸迷茫,抿嘴笑了。“我们家就是这样。父亲一身只是娶了我母亲一人,他们二人关系万年如一日,蜜里调油。我时常觉得我和几位兄长完全是意外才会被生下来,不然以他们那个粘糊劲儿,怎么会容得下彼此眼中有其他人。好在我问过无数次,才确定我们不是抱养的。父亲体谅母亲生孩子不容易,所以我们都跟着母亲一个姓。我父亲性格温和,而我母亲……”余宝珠一顿,指了指外面,听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说道:“我母亲来了。她的性格和你见过之人都不一样,总之有点一言难尽,你自己体会。”余宝珠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我们珠珠今儿有客人,怎的不告诉母亲一声,好让人安排些吃食,怠慢了别人可怎么办。”来人刚刚垮进暖阁,便开口说道。
洛梦蕊仔细打量了那说话之人,果然和余宝珠所说的那般,上天给了她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虽然已是中年,穿着也很素净,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容貌的艳丽。洛梦蕊连忙站起来,向对方拜了拜,“梦蕊贸然造访,叨扰余姨了。”
“来来来,快坐下。之前听珠珠提起过,听说你是洛太医的女儿?”余夫人笑着招呼洛梦蕊坐下,而她身后的侍女,训练有素地将数十碟精致的小食摆放在桌子上。
“回余姨,家父正是洛忠义,太医院任职。”[书趣阁 www.shuquge.xyz]洛梦蕊没想到仅仅浅浅交谈过几句,余宝珠便将自己介绍给了她的家人,心下感动不已。
“来来来,天儿冷,喝杯热牛乳,吃些糕点去去寒。”余夫人一个劲儿地招呼着洛梦蕊,十分热情。洛梦蕊推辞不了,只得谢着按照对方的安排来。见洛梦蕊和女儿喝着热腾腾的牛乳,余夫人满意极了。“你说说你,怎么就这般让洛姑娘干坐着,也不知安排些吃食。”余夫人虽然言语数落这余宝珠,但是语气里根本没有责备之意。
“不碍事儿的,余姨。余姐姐刚刚本来是要安排的,实在是我找姐姐有些急事儿,所以打断了她。”洛梦蕊连忙放下手里的碗,解释道。
“你快喝。”余宝珠见洛梦蕊为自己开脱,笑道:“你不用管母亲说了什么,她自己也是个粗心的。我敢肯定,要不是父亲提醒她需要来露个面,她根本都不会出现。而且她来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要确认你和我关系是不是很好,这样她就可以天天怂恿我去找你玩,不在家打扰她和父亲的二人世界。你看我那几个哥哥,有谁在家。美其名曰出去历练,实际就是打发出去别在跟前碍眼。要不是我是女孩子,父亲不放心,估计早就和哥哥们一样,四处奔波。”
余宝珠这话不可谓不大胆,洛梦蕊心里都为她着急,这般说自己的母亲,怕是有些不合适的。然而余夫人的反应却是让洛梦蕊吃了一惊,总算明白刚刚余宝珠那无奈的笑容是为何了。
“你这傻孩子,为娘怎么教你的,看破不说破,懂不懂。既然知道,那你就好好陪你的朋友。反正你们年轻人的的事儿,为娘也插不上话,更何况我在跟前,洛姑娘也不能放开了玩儿。正巧,为娘和你父亲还有一局没有对完。”余夫人作势就要走,好在余宝珠将她留了下来。
“你着急什么,和父亲都对了几十年了,也没见你们腻歪过。”已经习惯了自己母亲的不靠谱,余宝珠对于她的回答丝毫不意外。“梦蕊今日来虽然是找我的,但是这事儿还得您点头,我才会能出手帮忙的。”
“额?”余夫人看了看洛梦蕊,“到底何事?”
洛梦蕊还没有说,余宝珠便开了口,“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要借用一下咱们家的琉璃房。”
洛梦蕊担忧余夫人不答应,所以一直认真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好在余夫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要求吓到,这便是好的开端。
“可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余夫人看着洛梦蕊,问道。
“是的,余姨。”洛梦蕊尽量详细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力求对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既然是为了做善事,我余家理当支持。只是你有所不知,那琉璃房子里的物件都是有特别用处和意义的,所以不能腾出地方来啊。”余夫人有些歉意。
洛梦蕊没想到自己这次碰了壁,想着再争取一下,结果事情却峰回路转。
“我记得当时建造这暖房的时候,剩下了不少的琉璃。虽然不能再建造一个一样大的暖房,但是稍小一点的却是绰绰有余。改日我找人给你们送过去,并且连着工匠一起,你们自己找个地儿重新修一间怎么样?”余夫人建议道,“那些师父手脚利索,估计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建成。你们还可以告知他们暖房的用途,让他们重新设计一下。虽然时间可能会稍微长一点,但是只要你们制药的时候加大人手,想来也不会耽误了开春使用。”
洛梦蕊没想到余夫人竟然这般处理,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谢谢余姨。这般的话,那些琉璃大概多少钱,还有工匠的工钱,我让兄长尽快送过来。”
“银钱就算了。既然是为大家做好事,收钱就没有意义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素闻你们洛家时常义诊,出力还要出药,想来我真要是问你们要那些琉璃的银钱,你们也很难凑齐的。你也知道,我余家商队满天下,却也只寻得了这些琉璃,就连皇帝都未必有我余府多,所以说他们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但是,这些琉璃放在我这里只能占用空间,何不如借你们的手变废为宝,还顺手做了好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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