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魂不守舍走进朗月阁。
灵栖当时站的远,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一看程寄书这副样子,只当她是不忍与世子殿下分别罢了。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人的情愫,往往旁观者看得最清。
“灵栖,你让人去查查,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要快点,我要掌握朝堂的动向。”
灵栖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
程寄书独自上了楼,心里一直在想如何给当初银铃事件善后。
想必此刻的朝堂上,对于世子来说,必然不会太平顺。
的确,此刻的政德殿,气氛压抑,南帝一脸怒容,仿佛下一刻要吃了人一般。
“去!派人去催!怎么我们的这位世子殿下,这么难请!”
南帝一拍案几,随手拿起一沓奏折,直接砸到旁边的小太监。
吓得小太监赶忙要跑出去,却没注意前方的路,一一下子直接撞到了阮仲容身上。
“世子……世子殿下恕罪!小人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阮仲容脸上不仅没有怒气,甚至温和地帮小太监扶正了帽子。
“无妨,下次小心点。”
“呵!我们的世子殿下可真仁慈,这等奴婢冲撞了你,你倒是好心啊!”
南帝这阴阳怪气一顿讥讽,在场的人无不等着看好戏。
阮仲容倒是依旧不紧不慢走到殿前行礼,一脸风轻云淡,与周遭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礼毕,南帝扯了扯嘴角,只让李公公用盘着端着个什么东西走向它。
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那副银铃。
欸,早知那东西有一天会成为暗器,当时应该要销毁它的,失策了。
阮仲容在心里想着,有些出了神。
这个东西,可是阿书送他的第一份礼物呢。
虽说这礼物,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南帝见堂下的人对着银铃脸上似乎有隐约的笑容,怒火又加重了几分。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阮仲容严厉喝道,“世子,可认得这银铃?”
“认得”,阮仲容也不管南帝话语里的怒火,依旧是一副从容模样。
南帝气的咬牙切齿,“好得很,世子这算是主动招供了吗?”
一旁候了许久的章孝正,也赶忙煽风点火。
“想必,世子此刻实在拖延时间吧?不过,如今证据确凿,恐怕世子想赖也赖不掉了。”
“呵”,阮仲容禁不住嗤笑一声。
不过,这嗤笑转瞬即逝。
又是一副从容悠然的模样,遗世独立,不屑争权夺利。
他淡然地再行一礼,面色从容,缓缓道,“陛下怎么不问我如何认得这银铃?”
接着,他又转向章孝正,看着章孝正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只带着冷笑,提高了些音量说道,“不知国公又如何生出我在拖延时间之意?”
南帝一下子被这话噎住了,只好让他说说此银铃何来。
阮仲容便将那日如何收到礼物的过程,一一说了出来。
甚至还将国公赴宴一事,也顺嘴提了一番。
这一“顺嘴”,惹得南帝很不痛快。
他最近愈发觉得,或许定国公并不是想扶持自己。
如果这位世子爷愿意的话,可能定国公乐意为其鞍前马后,极尽迎合。
“世子不必拖老臣下水,若您有心,又怎会让我知晓?那日我真心恭贺世子归京,被世子这么一说,倒像是同谋了。”
章孝正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其中的“真心”二字,真可谓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不止南帝听后做何感想。
“国公这口口声声是想把沈廉旧案与逍遥车丢失一事扣在我头上?呵!真是好大一盆脏水,什么同谋,什么证据确凿,我回京时那些事已经发生了。再说了,沈廉是什么货色,也配我动手?国公大人这是看不起小王?”
阮仲容这些话说的铿锵有力,一贯温和的神色,也隐隐满是怒气。
不过,这番话可把章孝正气得脸色铁青,胡子直发抖。
南帝在上面听得头疼,看来章孝正是老糊涂了,仅凭这个就像定罪,这不是做梦吗?
没把握的一场戏,就不该开唱,省的难堪。
要是这时候,有场及时雨就好了。
这时,有人来报,信任户部尚书邱沢求见。
邱泽?来得正好!
“宣”。
“臣邱沢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邱泽无视朝堂中暧昧的气氛,只看着南帝朝他行礼。
“邱爱卿,可有何事?”
南帝已然有些疲乏了,不想再听下面两个“瘟神”吵架。
邱泽面色坚毅,奏报道,“臣自接任户部尚书一职,未敢懈怠,偶然发现前户部尚书在任时的账目有问题,还请陛下过目。”
说罢,便递给李公公一个账本,看得南帝只觉肝火更旺盛了。
“放肆!沈廉在位虽没几年,自己的钱袋子倒是溢出来了!邱沢,朕命你着手彻查沈廉陈年积弊,与此有关的官员统统都给朕登记下来!这群人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南帝一看账本上,沈廉竟然私自敛财这么多,还如此明目张胆,这不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
他沈廉不过是一个户部尚书,怎么敢如此放肆。
其实南帝这般,不过是想警告定国公罢了。
沈廉是个死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人死了,就拿他没办法了。
但由一个死人,也能牵出背后一整个利益链,定国公岂能不懂这意思。
看来阮氏王朝,也小看了他章孝正了。
当年他权倾朝野,连南帝都要小心翼翼和他说话,大家都忘了吗?
就算大家都忘了,他章孝正也不会忘。
“陛下,既然要彻查沈廉贪赃枉法一案,那今日这个银铃事件,不如一起查。当初沈大人与逍遥车一死一丢,显然这是同个组织动手。如果陛下尚无合适的人选,老臣愿……”
定国公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帝挥挥手打断了。
“这等小事不劳烦定国公了,邱沢,朕命你同时彻查逍遥车一案,看看究竟是哪伙不长眼的贼人,敢污蔑世子。”
这后面的话,南帝说得咬牙切齿。
堂下的三人也是心思各异,邱沢依旧是坚毅不动声色,定国公脸色阴沉,唯有阮仲容,永远是浅笑的模样。
只是,这笑渗出丝丝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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