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红颜将策 > 第五十三章 两厢迷茫

且说自南帝收到彬州奏报的同时,接连几封密信也如雪片似,飞入国公府内。

    定国公一看这些信件,有些显然是该早点到的,如今却挤在一起,尤其是在南帝收到奏报后,他才收到这些信,差点气晕过去。

    召唤了送信的几人来,那些人都哭丧着脸,说自己明明星夜赶路。

    不知怎的,一觉醒来都在城外破观里集合了,这才会一起送进来。

    “废物!”国公满脸怒火,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听闻昨日陛下收到信后,也很是生气,而康寿宫那边却很欢喜,想来桓王世子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既然这么能干,那么这次他定国公府的信件,不出意外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忍住怒火打开取过信件,奇怪的是这信件的封口竟然完好无损?

    这不禁让国公疑惑了,若是世子做的,怎么会不看看密信里的内容?

    “贾仁,飞鹰回来了吗?”

    国公语气沉沉,问站在一旁的管家。

    “以飞鹰的速度,想来应该在回金陵的路上了。”管家低着头应着。

    “把他们先带下去休息吧,事情虽办的不漂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国公边拆开信件,边吩咐着管家去安顿那几个送信的。

    一听国公这话,众人赶忙磕头跪谢,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与感激。

    待管家将诸人安顿好,迎面撞见了章佑安。

    “贾叔,这是有客人来了?”

    章佑安面带微笑,手执书卷,衣袂飘飘,一副读书人的派头。

    他也确实是埋头苦读至深夜,试图从书里逃避了实际存在的很多问题,尽管这是痴人做梦大公子。

    管家赶忙朝他行礼,“从塞外来的,大公子您今日怎么不待在书房了?老爷那边并没有叫您过去请安。”

    “也没什么,我听碧儿说来的好像是彬州的,想来是有消息。贾叔您不必瞒我,彬州那边灾情如何了?”

    管家面露难色,正在左右为难。

    又看着眼前的明朗少年,一副执着等答案的样子,只好压低声音说道:“世子殿下上奏陛下,彬州雪灾正在收尾中。”

    “啊!太好了!世子殿下果然不让人失望!”章佑安发自内心赞叹阮仲容。

    这句话可把管家急死了,刚想提醒他,就见到国公朝这边走来了。

    “怎么?你这么替世子高兴,不过一面之缘,你就这么拥护他了?”

    章孝正负手立在那边,目光阴沉地看着儿子。

    “原来是父亲大人来了,我本就挂念彬州一事,听闻灾情已解,心里畅怀,忍不住赞叹一声。我虽与世子无交集,却也敬佩他这般处事能力。”

    章孝正听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桓王有个有出息的儿子,我定国公府的大公子岂能落人后?有朝一日,爹也会安排你大展身手的。”

    说罢,转身要走。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回头来阴沉沉说道,“听闻你这阵子常往朗月阁走,找不到你的那个朋友对吧?别找了,人家正在彬州协助世子治雪。既然非同道中人,该舍弃的及时舍弃!”

    听了父亲的这些话,章佑安心里五味杂陈。

    桓王与父亲的矛盾大概是一直以来都存在的,这么来说,父亲厌恶世子阮仲容也不值得惊讶。

    他惊讶的是荀朗竟然是世子的人?虽说他自己与世子见过一面,只觉这人气质不俗,但心机深沉。

    那荀朗图的是什么?朗月阁不过是一座茶楼。

    人都说朗月阁背靠国舅爷,在这金陵城内谁不买国舅爷的账。

    既然已有国舅爷王世淮撑腰,那荀朗为何要再攀附桓王府?

    虽然章佑安从第一次见荀朗的时候,就知道这人也不一般,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机。

    但他还是想不通,荀朗明明可以不用卷入朝廷之事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难怪他几乎日日去朗月阁,都问不到荀朗的消息,原来他取了彬州。

    或许,他去彬州的意图,不过基于百姓出发的。

    这么一想,章佑安更觉自惭形秽。

    如今的南朝混乱成这样,有志之士都在努力为百姓做贡献。

    而他自己日日在侯门贵府,虽读了万卷书,却不曾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

    这就是格局的不同了,不管是身份尊贵的世子,还是普通的茶楼楼主,心系苍生,谁很伟大。

    章佑安此刻方觉自己不配和荀朗称兄道弟,他们三人,如今他只找到荀朗,仅仅是荀朗,已让章佑安觉得只能望其项背,那么那位更神秘的义兄,应该更是个人物吧。

    呵!章佑安,你看你活得如此狼狈。

    章佑安在心里反复吐槽自己,他第一次踏上醉仙阁的楼梯,也只能依靠一醉方休解千愁了。

    而彬州这边,程寄书回去后,便将寒昭叫上楼,仅仅二人密谈。

    “寒昭,我不瞒你,世子的确来过了,当时他从窗户上来,我也是懵了。说是有急事,我不得不出去一趟。”

    程寄书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寒昭,企图让寒昭心软。

    寒昭表面上看着似乎不吃这套,牙根磨得痒痒的,拿出一副准备质问的派头,其实在她心里有些松懈了。

    这个人啊,寒昭就是拿她没办法。

    但还是很不爽,一种被抛下的不爽。

    她依旧抱着剑,咬牙切齿地对程寄书说:“说说看,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不能带上我?”

    “叶悯生定国公的小舅子,更重要的是,国公可能与北朝有联系,确切来说,应该是北朝的皇室成员。只不过,现在我不好确定是哪一个与定国公有联系。”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寒昭并不意外。

    但当程寄书说到北朝皇室的时候,寒昭的眼神就变了。

    那个地方,怎么这么多破事?

    怎么从那个地方被扔出来以后,却怎么也剪不断与那里的联系。

    “下次,不准私自去见他,北朝的事我暂时不想听,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我与那个地方,已经是陌生人了。”

    这最后一句,寒昭的声音明显低下去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只听得楼梯口回荡着她催灵璃做饭的声音。

    “灵璃,饿了!”

    程寄书一人呆呆地看着她走出去的门,一下子竟有些头疼。

    从风雪里走来的人,又怎么好再推她进风雪。

    只是眼下北朝与南朝的隐秘之面,已露出蛛丝马迹了。继续深挖下去,才能有更多的真相浮现。

    在这过程中,一定会让寒昭在此面对那些人。

    这样的自己,算是利用了朋友吗?

    谁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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