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 第262章 姐姐也要喊叔叔作爹(1更)

瓜儿比去年已经长高了不少,却瘦得脱了相,身上衣裳也是破烂地不成样子。

    凤乘鸾小心走过去,;瓜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娘呢?

    那孩子愣在神像后的破洞前,看了两人半晌,啪地扔了手里的碗,哇地一声哭了。

    她赶紧将孩子抱住,;这是怎么了?你娘呢?山神庙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长乐镇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瓜儿仿佛许久都没见过人了,哭了许久,才憋出两个字,接着又是大哭。

    阮君庭立在一旁,猜这孩子一定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便安慰道:;瓜儿,不怕,有什么事,你与叔叔说,叔叔来了,必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的话,果然还是管用的。

    瓜儿从凤乘鸾肩头抬起头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娘没了,长乐镇没了,全都没了!

    说罢,又是接着哭!

    山神庙外候着的夏焚风和秋雨影听见里面的哭声,赶了进来,将孩子接过去,抱上供桌,又拿了一些干粮、干果哄他,瓜儿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等他一面吃,一面被夏焚风逗着乐时,秋雨影才过来禀报道:;王爷王妃,让你们受惊了。属下已经问清楚了,应该是暗城的人所为。孩子说的不清楚,我已派人出去打探,相信用不了就会知道来龙去脉。

    果然,到了天色将晚时,飞鼠就从外面回来了,结合瓜儿零零碎碎说的,事情的原委就很快被还原了。

    原来,上一次他们离开时,伤了茅十七,唬得暗城撤了这里的据点,让这里的孩子们暂时安全了,却没想,那些人岂是吃了亏就善罢甘休的。

    既然长乐镇有北辰太后的白虎令护着,让他们捞不到油水,那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劫个干净!

    只是一个晚上,长乐镇所有男女老少,不分高低富贵贫贱,但凡能卖得上价钱,换得了黑金的,全部被带走,而剩下老弱病残,则全部就地活活烧死!

    那一场火,整整烧了三天,整个镇子,全部化作灰烬。

    附近的官府,本已闻讯派兵前来增援,可听闻是暗城办事,竟然又立刻调头退开三里,静待大火熄灭了,才进来善后。

    当时的瓜儿,因为他娘疯疯癫癫的,家里生活困难,无以为继,刚好想起山神庙后面的那个山洞里,还有许多茅十七养活他们用的东西,就想过来捡一点回去,碰巧不在镇子里,躲过了一劫。

    等他晚上回去时,远远地就见到镇上火光冲天,有人将人往火里推。

    他一直在心中牢记那个戴面具的好看叔叔说过的话,遇到坏人,只有一个字,跑!

    于是他来不及哭,掉头跑回了山神庙,藏了起来。

    后来也曾回去镇上找了几次,可不要说他娘,就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此后,就只好一个人,山上的洞里住着,有什么吃什么,一个人顽强地活到现在。

    ;暗城之人,越来越丧心病狂!凤乘鸾将手里拨火的树枝啪地扔进火中,惹得火花四溅。

    ;是沈霜白越来越肆无忌惮。阮君庭沉沉道:;这世上,除了生老病死,怕是已经没什么能束缚他了。

    ;他还想成仙上天不成?

    ;呵呵,若是可以,你以为他不想?阮君庭凉凉一笑,;按照他第一次露面的时间来算,此人如今应该年近半百,可你在九成楼见他时,可曾发现他显出老态?

    ;……!凤乘鸾暗暗心惊,;他莫不是还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

    ;长生不死,本是虚无,不过我知道,暗城之人,为了达到目的,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

    阮君庭看了眼在火便与夏焚风玩闹的瓜儿,特意将身子背对他,压低声音,;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暗城抓这些孩子,到底用作何用,你是不会想知道?

    凤乘鸾凝神想了一下,;记得。

    ;你现在也不会想知道。阮君庭重新转身对着火光,用手里的木棍拨了拨火,;南渊比起北辰,实在是太单纯了。

    凤乘鸾与他并肩坐着,不知为何,明明烤着篝火,却觉得分外地冷,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

    ;回去北辰后,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我们的计划,我会尽快。他伸手拉过她一只手,抱在怀中。

    ;能保万无一失吗?

    ;进,则拯救天下。退,也可独善其身。

    这么说,就是他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凤乘鸾向山神庙外黑沉的天望了一眼。

    人们都说,暗城就是那头顶上的天,是一张看不见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他们若是真的在这罗网之下,又如何能倾覆得了它!

    ;玉郎,其实,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管,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

    阮君庭转头,深深看她,之后,浅浅一笑,有些苦,;乖乖啊,来不及了。

    你若是知道凤家被人步步紧逼,进退维谷、内外交困的现状,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他将她的小手紧了紧,;今晚我们稍加休息,明日留下一人带着瓜儿慢行,其他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尽快抵达守关山。到了那儿,我们还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办。

    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凤乘鸾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阮君庭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瓜儿绕过来,挤在了两人之间,抓住阮君庭的手,;好叔叔,明天,我也跟你去北辰吗?

    ;是啊。阮君庭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在北辰,叔叔家里还有好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你以后就跟他们一起读书识字,骑马射箭,练习武艺,不但有人作伴,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夏焚风补充道:;还可以管王爷喊爹!

    然后,被秋雨影瞪了一眼。

    瓜儿乐得拍手,;那漂亮姐姐也一起去吗?

    阮君庭笑眯眯看了眼凤乘鸾,;她自然也是要去的,叔叔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瓜儿眨眨眼,好像懂了,;哦,那是不是到了那里,姐姐也可以喊你爹了?

    阮君庭:;……

    凤乘鸾:;……

    ——

    这天晚上,夜似乎特别长。

    众人在山神庙中简单安顿,临睡下前,凤乘鸾笑眯眯递给阮君庭一壶酒,甜蜜蜜道:;王爷,按太师父的要求,您该喝酒了。

    她对他挤挤眼。

    阮君庭就浅浅一笑,;喝了之后,你不可欺负本王。

    ;放心吧,不欺负你,欺负谁呀!呵呵呵……凤乘鸾的小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推得他酒还没喝,人已经晕乎乎地了。

    等看着阮君庭将那一小壶酒喝光,之后,扑通,一头栽倒,凤乘鸾站起来,脚尖将酒壶一脚踢开。

    回头,目光在秋雨影和夏焚风之间选了几个来回。

    那俩人立刻安静如鸡,坐在火堆边,不约而同道:;我不知道。

    接着又同时指向对方,异口同声,;他知道!

    凤乘鸾指尖将长凤刀刀刃一抹,在阮君庭头顶上比划了一下,;你们两个,主动站出来一个给我说清楚,南渊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老老实实地说清楚!若是有半个字假话,我就把你们王爷剃成一只秃驴,看等他醒了,是收拾我,还是收拾你们俩!

    这种没道理的威胁,王妃居然也想得出来!

    夏焚风用肩膀撞了一下秋雨影,;老秋,你嘴巴比我灵光,你去。

    秋雨影不动。

    王爷不准说的事,谁说谁死!

    夏焚风又撞了撞他,;喂,你怎么说,也是单身一人,无牵无挂的,死了也没人心疼。我就不一样,我还有听听在守关山翘首期盼着呢,估计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说起诗听,凤乘鸾立刻网开一面,手指头指向秋雨影,勾了勾,;你,出来说话!

    秋雨影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是,王妃。

    他始终是阮君庭身边第一谋士,稍加思虑,就可以把一件事,想说重的,说重的,想说轻的,说轻的,三言两语,不但将百花城中的情况,与凤乘鸾说了个通透,而且还没引起她很大激烈的情绪。

    可秋雨影那双手,却还是在袖中暗暗蓄劲,王妃若是想要突然调头跑回百花城去,他就得当机立断,把她给摁住!

    不然,明天没法向王爷交待。

    凤乘鸾冷静了一会儿,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稍加整理思绪,;如今半个月已经过去,皇上还在等景元熙巡查十七路军阀的结果。但是景元熙怎么会那么老实地办事?他这一次,收集父帅谋反的罪证只怕没那么容易,但要借机拉拢各个凤系旁支,分心离间各部与父帅之间的关系,釜底抽薪,倒是可能性更大!

    ;王妃英明,所以景元熙这一次,只挑了十七路军阀中的八个地处要塞,且手握实权的营部,亲临了一两日,期间,还斩了两名凤姓将领立威。

    ;杀鸡儆猴。

    ;正是。

    ;那么,王爷是怎么打算的?

    ;王爷……秋雨影有些为难,;实不相瞒,王爷担心王妃忧虑,不准属下等擅自透露。

    ;说!凤乘鸾一声沉喝,之后又压下胸中的焦灼,耐着性子道:;秋将军,我一向敬你,也知你忠心无二,可这件事,是我的家事,出事的人,是我的父亲,要怎么决定,无论王爷,还是谁,都不能替我做主。

    ;王妃说的是。秋雨影犹豫再三,;其实王爷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也并非有心隐瞒,只是怕吓着王妃而已。

    ;他自以为是!如今离百花城越来越远,越来越鞭长莫及,如何帮父帅解围?

    ;呵呵,王爷的计谋,其实只有两个字,开战!

    ;……!凤乘鸾心头一惊,旋即冷静下来,;他擅自开战,只怕会中了北辰很多人的下怀!

    ;这也是无奈之举,眼下,这是唯一既能将王妃安然离开南渊,又能助凤帅从危难之中脱困的两圈之策!

    ;他打算什么时候开打?

    ;待王妃过境。

    凤乘鸾微微低下头,没再吭声,心头有些酸楚。

    ;王妃今夜,可再看看南渊的山水,战火一旦燃起,您身为北辰的靖王妃,只怕,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了。凤乘鸾立在原地,袖中的手,紧了紧。;我想一个人静静,有劳秋将军了。

    ;王妃,你不会擅自离开的,对吧?王爷的脾气,您比属下更清楚。

    ;放心。我现在就算快马加鞭赶回去,也无异于飞蛾扑火,什么忙都帮不上。

    ;王妃清楚这个道理,属下就放心了。秋雨影对着她的背影,躬身一揖,之后回了庙中。

    凤乘鸾两步飞身,跃上山神庙不高的土墙,望向南方。

    这晚的月色,有些昏黄,不甚明朗,就如人心,纷乱莫名。

    守关山一旦开战,南渊朝廷惊惧之下,必定会重新祭出父帅。

    可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凤家,以后该何去何从?父帅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难道还要一次又一次跪在那金殿之上,负荆请罪?

    景帝在位,至少还敬重外公,仰赖父帅。

    可他若是有一日崩了呢?

    景元熙本就是一个阴险卑鄙,食腐为生的鬣狗,如今,这鬣狗还是个残了的,一旦得势,必定一方面更加没有底线地肆虐,另一方面,更加依赖暗城的势力!

    还有北辰这边,战火一旦烧起来,又岂是说停就停的?

    北辰的主战派一向强硬,定会趁此机会,想办法向守关山增兵,阮君庭稍有不慎,这场仗,就会弄假成真。

    而且,她身为南渊和亲的公主,必定会成为肃德牵制他的把柄。

    只要她在,阮君庭就要有所顾忌。

    而他身上的瑞龙脑尚未清除,本身就在与太后的势力进行一场暗战。

    这一步步,一桩桩,实在令人不敢深思。

    进,则拯救天下,退,则独善其身。

    阮君庭说得倒是容易。

    可是有她在,他真的能来去那么洒脱吗?

    还有最重要的!

    肚子里的孩子!

    他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凤乘鸾低头,看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本打算等到回了北辰,一切顺遂的话,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那么喜欢孩子,一定会高兴地不知所措!

    可眼下看来,还是暂且拖一拖吧。

    不能在这个时候,分了他的心。

    ——

    与此同时,百花城上空,星光璀璨,却照不穿整座城的一片愁云惨雾。

    温卿墨在屋前花园里,伸伸胳膊,伸伸腿,舒展一番筋骨,深深呼吸外面的空气。

    在床上生生躺了半个月,真是闷死了。

    ;太子殿下身子大好了?身后,一个声音,很轻,却坚定。

    他毫无意外地回头,果然是凤静初,;你还是忍不住来找我了?

    他笑得依旧妖艳,却是幸灾乐祸。

    ;殿下来凤家,到底做什么?凤静初的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

    ;你现在是凤家的叛徒,有资格替凤家问我吗?温卿墨转身,逆光而立,;我若说,是来求救的,你信吗?

    凤静初温婉的勾起嘴角,;呵,我一直以为殿下是无所不能的。

    ;我娘她居然还没处置你?温卿墨现在是大模大样,人前人后,都厚着脸皮喊龙幼微作娘。

    ;夫人忙于正事,无暇顾及我这等蝼蚁。

    ;夫人,你不喊她母亲了?

    凤静初微微颔首,没说话。

    她早就没资格做龙幼微的女儿了。

    ;啧啧啧,温卿墨一叹,;看你楚楚可怜的,又是被我牵连至此,不如,我再给你指条明路,想不想听?

    ;我的路,自在脚下。

    凤静初经历过那么多事,却依然能如此沉静,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温卿墨倒是对她这个人真的刮目相看了。

    ;嗯,果然有成大事的性情,却始终少了契机。如今凤家天劫将至,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可你……他就像是在说一场游戏,;你这种蝼蚁,若是听了我的话,不但可以从死神的指缝里逃出生天,甚至将来,还可能有机会弥补你昨日的罪孽哦!

    凤静初眼光动了动,抬起头来,;殿下请明示。

    温卿墨的嘴角,弯的那般华丽,;你不怕我再坑你了?

    ;已经身在地狱,怕什么?

    ;哈哈哈!好!身在地狱,却还如此淡定,我果然没看错你。过来。

    他对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凤静初就迈了两小步,走到他面前。

    温卿墨俯身,与她稍稍耳语了两句。

    凤静初那一双始终沉静的眼睛,立时唰地睁得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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