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云霏霏提了提摊在地上的乞丐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看不起这个小兄弟,但是你们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指不定就这个乞丐,以后的成就可比你们都高。”
云霏霏说完以后,一脸骄傲。
她可不是乱说的。
就像她自己,当初这具身体可是在后宫快死了,唐慎压根都不记得她。
现在嘛......
换成了自己,她可不是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整天只知道争宠抢男人。
她才不屑和一群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呢。
就因为这样,反而让唐慎对她刮目相看。
而之前那些看不起原主,甚至动不动还要来踩两脚的后宫女人们,还不是只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所以说,人生的际遇,谁说的好呢。未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公子,请您慎言。我等岂敢和皇上相提并论。”金太守吓的冷汗直冒。
这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啊,说什么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当今说过这话吗?这个丫头到底什么身份,她应该也知道皇上的身份吧,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样都不怕触怒龙颜吗?
金太守小心翼翼的朝唐慎看过去,结果就看到唐慎两眼放光,一脸欣赏的看着云霏霏。
金太守:???
唐慎目光灼灼的看着云霏霏,心中震惊。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细品之下,又不无其独特的深意。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尤其是,说这话的还是一位女子。
究竟是多大的格局的女子,才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云霏霏自然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虚荣心得到满足,连带着方才被那些个草包公子哥激起来的愤怒都消散了些许。
那些有眼无珠,见了美色脑子里只剩浆糊的人,也就配在这小小的一州之境了。
这些人就算汲汲营营到了京城,也多半一辈子扑腾不出什么水花。
见金太守还楞在那里没什么表示,顿时杏眼一瞪,“金大人,如果你执意要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势为所欲为,看不起穷人,那么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个闲事我管定了,哪怕上达天听,我也势要为这位小兄弟讨回公道。”
云霏霏说完这话,不自然的瞪了唐慎一眼。
哼,这也就是情形所迫,才用一下他的名头。
还是看在他刚才表现还算合格的份上。
唐慎却笑了,笑的格外宠溺。
这个小女人啊......
楚蕴目光落在视线都粘在一起的唐慎和云霏霏。
在原主那一世的剧情里也是这样子? 不管金太守怎么解释? 反正只有云霏霏认定的东西才是事实。
云霏霏来自现代,她对绣球招亲的概念都来源于电视剧或者小说。
明明是她自己没见识? 没搞清楚状况? 偏偏还觉得只有她认为的才是事实,只有她才是正义的。
作为宠妻狂魔的唐慎? 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却根本不想想,为什么在这里说了半天? 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个附和他们的。
毕竟再是惧怕太守? 可是已经有出头鸟了,按照常理,如果真有不满的人,总会有那么几个跟风。
然而一个跟风的都没有。
因为再是不讲理的百姓。都不能违心的把大家都知道的? 白圈是筛选争夺绣球者的第一道关卡的事实? 当做不存在。
因为抛绣球的女子大多数都是富贵人家的女子。这一圈白圈,算是海选,不然谁都可以去抢的话,那等金贵公子们,可抢不赢山野莽夫。
而且金大小姐可是太守之女啊!
没看到就算那乞丐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够格的吗?
拿到银子的时候都要乐疯了。
再说? 大家都没忽略唐慎的做法。
不想抢就不要来,来了还把绣球给别人? 注意,是给的? 还是像扔垃圾一样的给的。
并不是乞丐主动抢的。
这早就破坏了抛绣球的根本规则。
关系到别人一辈子幸福的抢绣球,被他们折腾的宛如儿戏。
人家要取消也无可厚非。
金太守额头的冷汗更多? 两腿都在微微发颤。
楚蕴感觉的到他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充满了不舍和挣扎。
最后爱女之心还是战胜了对天子的惧怕? 金太守斗胆继续开口。
“两位公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可能不......”
金太守话还没说完,就被云霏霏强势打断,“行了你就闭嘴吧,我听你那套什么圈里圈外什么传统的都听腻了。
反正我不管你们什么传统不传统,总之我没听到你们说这个规矩。
你们也别想哄骗我,我就认定一个理,不管这绣球怎么来的,反正被谁拿到,谁就是你金家的女婿。
今天,你必须给这位兄弟一个交代,不然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唐慎也轻描淡写的给了金太守一个眼神。
语气随意的道,“绣球既然已经在他手里,那便是天意。”
这话一出口,云霏霏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喜悦。
而金太守,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仔细观察的话,还能从他眼底找到一丝绝望。
还有愧疚和心疼。
他心里已经有决定了。
皇帝都亲口发话了,他若是再反抗,那便是真真的大逆不道了。
楚蕴微微叹息一口气。
并不觉得金太守这个决定无情。
原主身为金太守唯一的女儿,他自然会全心全意爱这个女儿,可是在皇权至上的年代,皇帝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以决定一个臣子,甚至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金太守这个决定无可厚非。
玲儿和红儿一左一右站在楚蕴身后,脸上全是不忿,“小姐,那两人也太过分了。”
楚蕴嘴角勾了勾,何止是过分,那是仅仅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而肆意践踏别人的人生啊。
其他公子哥们也想帮着说话,不过在看到金太守满头大汉似乎很恐惧那两个公子时,识趣得闭了嘴。
金小姐是很好,但是能让金太守怕成这个样子,那两人估计大有来头,没人敢那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开玩笑。
还是看看再说。
云霏霏看金太守一副魂不守舍肝胆欲裂的样子,场中之前叫嚣的人也闭了嘴。
心里觉得讽刺。
这个金太守在杭州这个地方作威作福多年,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吧,还有那些草包公子,看来也没草包到底,这么快就从金太守的反应里猜出什么来。
这不就闭嘴了吗?
云霏霏最后不屑的扫了楚蕴一眼,
“太守大人,还不快点把你女婿扶起来?”
“你也别一副别人逼迫你的委屈样子了,真要不乐意,也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天意让绣球落在他身上。”
“这世上,还是应该讲规矩的,不能你不满意,就可以反悔重来。”
云霏霏觉得自己说出了人生哲理,整个人身上更加散发着一种俯瞰众生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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