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阳要去学校的时候曹佩瑜拽住她也跟她说了差不多的话,让她别有负担,想干啥就去干啥,她赚的钱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交给家里。
郭家人越是开明春阳想的就越多,就越想给郭家更多回馈。
就在她为未来纠结迷茫的时候,学校又有学生出问题。
三年级有个小男孩儿晚上睡觉被耗子咬了!
几天前耗子咬的手指头,他自己没当回事,昨儿竟然把舌头咬了,他奶奶才发现不对劲儿,颠颠的跑学校来问老师该怎么办。
申志兰觉得应该带孩子去卫生所看看,万一咬出毛病来怎么办。
孩子奶奶做不了主,回家又把自己儿子儿媳妇拎过来,让老师劝夫妻俩带孩子去卫生所。
这夫妻俩也是有意思,好像他们比人家会看病的还懂医术似的,一张嘴就说孩子没事不用去卫生所,还道:“咱村多少人被耗子咬过也没见谁有事,我家这小子太格楞子,张嘴睡觉才被咬的舌头,他自己遭几天罪过几天就好,不用瞎折腾。”
孩子爸妈都这样说老师也没有办法,可是这一上午还没过去呢,那孩子就发起烧来,看着很不对劲儿。
申志兰跑去孩子家,让孩子爸妈赶紧套车送孩子去卫生所。这会儿夫妻俩不说没事儿了,男的套车女的去接孩子,麻溜带孩子去看病。
当天这一家三口没有回来,春阳心中忐忑,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孩子的叔伯婶子好几个人一块儿去卫生所看孩子,下午他们回来,也带回一个糟糕的消息。
卫生所的人一听孩子是被耗子咬完才发烧的当即就让两口子带孩子去县医院,说是被耗子咬可能会得很多病,像什么出血热、鼠疫啥的,都挺严重,小卫生所根本治不了。
现在两口子已经带孩子去县医院,这些亲戚打算明天再去县医院打听情况。
这件事在村里传开,不少人家都被吓到。
耗子谁家没有,万一自家人也被咬出事儿怎么办?
没猫的人家开始养猫,能下耗子药的就下耗子药,能放鼠夹子的就放鼠夹子,都不用村长动员各家就搞起灭鼠活动来。
东山村小学是新盖的房子,暂时还没发现耗子,不过老师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刘校长把自家最能抓耗子的老猫抱到学校,以防万一。
春阳除了担心耗子的事儿,还挺担心虱子的。
掀开头皮都是虱子那对姐妹已经好了,剃掉的头发也已经长出来,可她们身上头上依然有不少虱子,春阳总能看到她们在那儿挠啊挠的。
不光她们,学校几乎所有学生身上都有虱子!
以前在李家的时候春阳也成天埋埋汰汰,那时候觉得身上有虱子很正常,可是去到郭家,看到郭家的每个人都那么干净利索,她才意识到已经习惯的一切并不一定是对的。
就算没有条件勤洗澡也可以经常换衣服保持衣物干净整洁,头发可以经常洗,手脸脚更是每天都要洗,一开始可能会觉得麻烦,养成良好的习惯后就知道这样有多舒服。
想让所有孩子在短时间内有大的改变不现实,不过可以制定一个计划,一步一步的慢慢改变孩子们,让他们从衣袖擦鼻涕衣襟油亮亮鞋里能抠出泥的小埋汰孩儿变成干净的孩子。
春阳跟刘校长和申志兰分享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二人的大力支持,三个人一起商量出一个行动计划来。
刘校长把所有学生集中在操场上,给全校师生开大会,要求老师从周一开始每周检查一次学生们的手指盖儿,不能太长,指甲缝里不能有泥儿。
学生的头发也要好好打理,长头发的必须扎好收拾的利利索索,不管长短头发都得经常洗。
衣服也要经常换,打身边走过直冲鼻那肯定不行,所有学生必须干净利索才能进班级上课。
光开会不行,老师也要行动起来。
第二天来上班,三个老师就都带了剪子,看谁指甲长先给剪一剪。
实践几天之后,春阳发现光有剪子远远不够,学校应该有一口井。
教室和操场全都是泥土地,灰挺大的,课间十分钟学生们闹腾一圈儿就一头一脸的灰,就算不能洗头,洗一把手也挺好的啊。
把手洗干净真的很重要,因为春阳发现不少孩子有啃手指头的习惯,看书翻页的时候也喜欢蘸一下口水,她的书拿给学生看不一会儿就能留下许多的灰黑手印子。
还没到秋收的时节,村里人还不多忙,这个时候打井正合适。
校长找村长,村长去张罗这件事,不几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井水很甜,学生们不仅可以用井水洗手洗脸洗抹布掸灰还能喝,大家都很喜欢。
到了收获的季节,村里人都忙碌起来,学校也给学生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农忙假。
郭家就春阳和知恩能下地干活,曹佩瑜得留在家里看知礼,顺带着还得照顾李燕。
李燕的情况不大好。
她岁数大了身体本来就不抵年轻媳妇,怀孕这几个月一直猫在郭家很少晒太阳整个人就更加虚弱,再加上惦记家里的收秋情况成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才几天工夫就瘦了一大圈。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曹佩瑜劝她好几次,让她别操心家里,可惜收效甚微。
怎么可能不操心!农民忙忙活活一年就指着秋天这点儿收成呢,春夏都熬过去,万一一场霜冻或者一场大雪下来,这秋可就没那么好收,整不好这一年都白忙活。
因为李燕躲在外头不回家,上头过来找不见她人就把家里的牲口和车全都拉走了,庄稼搁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拉回家,李燕都恨不能大半夜趁人不注意去地里把庄稼扛回家。
同样没车没牲口,春阳和知恩也挺着急。
知恩看报纸上报道最近他们省要下雪,具体会下到什么地方不清楚,万一下到这里,庄稼都被大雪捂住那可就麻烦了。
李冬梅也帮他们收庄稼,早上天不亮就出发,苞米棒子掰下来直接装袋子里扛回家,晚上吃完饭再借着月光扒苞米,常常要忙到十一点十二点才能睡。
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老天爷,苞米收到一大半儿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紧接着又是一场大雪,庄稼不仅被雪捂,还被冰冻,特别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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