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水,快灭火——”
“公主!快来人救命啊!”
程昕等人赶到火场外围的时候,娄岳国使臣正急得焦头烂额,哭喊着他们的公主还在里头。
“这里距离安国公不远,你们可以去那里打水。”秦舒对一些从远处赶过来不熟悉环境的官兵们说道。
众人当即照做,周围的府邸大门也被敲开,一桶一桶水被送了过来。
“到底怎么着火的?”黛丽丝扶着楚卓,随手拉过一个百姓问道。
“那位娄岳国的公主买了许多花,全堆在院子里,据说是一位丫鬟不慎点灯的时候给烧着了。之后那些花篮全都着了火。那位公主的侍女们都逃了出来,唯独把公主给忘了。”百姓伸手一指,几人就看到蹲在门口石像下哭泣的侍女们。
闻言,程昕和秦舒对视了一眼。
这不对劲。
侍女们的第一要务就是照顾公主,一个忘了也就罢了,怎么会通通都忘了。若说那位公主是个不受宠的也就罢了,可传闻这位公主可是娄岳国主最宠爱的小女儿。
“先把火扑灭再说。”秦舒如是说。
……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大火已被彻底扑灭,别苑成了废墟,四处冒出青烟。
“公主,臣等该死啊!”使臣们跪在废墟外悲痛欲绝,侍女们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舒召回了安国公府的人手,对前来查看的知府乔大人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程昕身边。
“怎么样,那位公主可有找到?”程昕问道。
秦舒摇头:“这火势太大,里面的东西都烧成灰烬了。”
也就是说,那位公主葬身火海了?
程昕望着不远处的废墟欲言又止。
秦舒对她摇摇头:“走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府再说,你也累了一夜了,回去先睡个觉。”
程昕扫了周围一眼,乖乖的跟着秦舒回了府。
玟棋迎了过来:“夫人,热水都已备下了,太夫人让厨房给您备了几样您爱吃的小食,说是让您记得吃。”
“我知道了,替我多谢娘。他们昨夜可有受了惊扰?”
“老国公和太夫人昨夜也是一宿没睡,老国公说昨夜这别苑着火,事情非同小可,今日朝堂怕是要热闹了,让国公爷务必入宫一趟。”
秦舒道:“知道了,我换过衣服就去。”
玟棋退下。
程昕帮秦舒解开了衣领,道:“我觉得此事并非意外。”
“哦,何以见得?”
“那处别苑我们之前也都看了,空了许多年,里面的东西就算置办上,一时间也不会太多。就算摆满了花篮,很快也就烧完了,可昨夜的火势出奇的猛……还有你闻到了吗,空气里有火油的味道。”
秦舒解下外袍,点了点程昕的鼻间:“那一点点火油的味道,你都闻到了?”
“这么说,你当时也察觉到了?”
“不错。瞧见昨夜那个使臣头子的脸色了吗?他虽然哀嚎,可脸上并不见悲伤,直到今日传出公主葬身火海,他才配合着嚎啕大哭起来。”
“我倒并不觉得他是配合。要知道他是护送公主前来和亲的,公主没了,他们这些人的命恐怕就……他或许是在哭自己的命运。”程昕再帮秦舒解下一件衣服,而后神情变得僵硬。
秦舒好笑的看着面前红了脸的程昕。
“看来为夫还要加把油,让你习惯才好啊。”
程昕别过眼,推了他一把:“加什么加,你快进去洗吧。”
“夫人不一起吗?”
程昕懒理他的打趣:“我肚子都饿了,要尝尝娘让玟棋送来的小食。”
秦舒轻笑,若不是时间紧迫,他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程昕。待他入内后,外头传来了程昕的说话声。
“你说,那位公主是死是活?”
“这火来的蹊跷,那位公主的尸体也未找到,她啊,极有可能是躲起来了。”
“为何要如此?如果她不愿意来天楚和亲,大可不来,如果她真如传闻中那样受宠,只要跟娄岳国国主说,事情总是有转圜余地的。”程昕道。
“这不好说,说不定娄岳国还打着其他的注意。”秦舒意味不明道。
秦舒很快就洗漱完毕,随意的吃点东西垫肚子,就赶着入了宫。
程昕吃完,派人去王府给黛丽丝和楚卓送了消息。
玟棋再次入内:“夫人,已经去表少爷和表小姐那里问过了,他们那边无事。”
“那就好。”
程昕还担心程阮渊和程阮央他们的院子距离那边太近,会被火势殃及。
“不过……”
“不过什么?”
“梅染说表少爷和表小姐有些怪异。”
程昕顿时坐直了身体:“怎么个怪异法?”
“说是他们好像很担心梅染到他们院子里查看,后来见梅染只是上了房梁以及墙头查看,神色才缓和了些。”
“会不会是梅染的错觉?”程昕纳闷,程阮渊和程阮央的院子是她为了他们能住的自然,不会让他们有寄人篱下的不安而专门挑选的,环境清幽,出入方便,在安国公院内,却有单独出入的门。
等等,出入方便?
……
“小姑娘,你吃慢点,不够还有。”程阮渊看着屋子里吃的狼吞虎咽的小女孩道。
女孩的脸上涂满了黑漆漆的灰尘,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只是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令人惊艳。
程阮央拉过程阮渊到一旁:“哥哥,你看她的那双眼睛。”
“看到了,你想说什么?”
“她的眼睛不是京城人士有的,倒像是咱们之前在外头看到的娄岳人。”
程阮渊眉头微跳:“你莫非以为她是那边趁乱跑出来的小侍女?”
程阮央敲了下程阮渊的脑袋:“哥哥,你怎么这么笨?我是说她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位公主!”
“什么!”程阮渊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来看那女孩。
但见那女孩手里的动作,瞪着双大眼睛,警惕着看着他们两人。
那位公主据说年芳十四,跟眼前这女孩年纪差不多大,程阮渊越发觉得有可能了。
程阮渊走了过去:“姑娘,你,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一大早的躲在我们家的拆房里?”
却不想那女孩冲他吐了吐舌头,抓起盘子里的饼,拔腿就朝屋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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