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鲜血流满了遍地。
我的身体,才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觉得腹腔颤抖,全身的肌肉在僵硬。
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创面很大。
如果没有及时消毒,恐怕早晚会感染。
“TM的,来都来了,我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不然就太便宜你们了。”
我随手从裤子上,撕下一条残破的布条,狠狠的勒在腹部。
“嘶。”
疼痛使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味弥漫。
眼前景象,能见度很低。
我只觉得身旁的景物,伴随着黑暗,呼啸而过。
“我说老严,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我忍不住开口询问。
老严却依旧警惕的望向前方,眼神中布满了血丝。
“嘘。”
他的样子,十分的诡异。
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精神濒临崩溃的病人。
我不知道,短短的十几分钟,他消失的这段时间。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脚下呼呼的颤抖。
我开始真的怀疑,老严是不是把我拉上了一辆列车。
乌漆嘛黑的,这地下深处又怎么可能会有列车?
“是矿车?”
眼前的能见度,不足半米。
就连我和老严,也是手扯着手,才不至于走丢。
我向四处,探出手来摸索。
果然。
我摸到了锈迹斑斑的铁皮,上面还染着颗粒状的灰土。
开动这么大的工程,不修建运土设备是不可能的。
我正庆幸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突然间意识到,为什么老严,看起来比我还要熟悉这里。
这里乌漆嘛黑的,他是怎么找到这辆矿车的。
回想起他布满血丝的眼神,我猛然心中颤抖。
刚想开口询问他。
耳边却突然传来异响。
眼前的黑暗中,距离十几米处的地方。
突然亮起了幽绿色的火光。
如同鬼火一样闪烁着。
脚下的铁皮矿车,缓缓停下,如同行驶在地狱的幽灵列车。
“不要看,相信我…不要盯着那团鬼火!”
老严的声音越发激动。
他越激动,我越好奇。
心中暗想着,他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TM的,老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的脾气上来,一般人挡不住。
但此刻,老严布满血丝的眼神,却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他愣在原地,眼神飘向别处开口道,双眼几乎瞪出血来,开口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有灵魂的,包括脚下的矿车。”
“只要我们…安心坐好,他会带我们活着出去的。”
他的表情狰狞,让我心中猛然发颤。
身后不远处,猛然跳动的鬼火,像是暗藏着某种魔力。
正不停的吸引我。
“TM的,这一趟我不能白来,就是死,我也要搞个明白。”
我怒骂了一声,趁着黑暗跳下了矿车。
转身望向那团鬼火时。
眼前的景象,却几乎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鬼火的照映下,中间一口铜棺。
悠然闪烁着绿光。
一股飘然的“妖气”,从棺材里飘了出来。
之所以称呼它为“妖气”,是因为我实在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就好像。
就好像…是曾经盛行的僵尸电影,一样的熟悉场景。
“砰。”
棺材的盖儿,猛然飞起。
飘然的妖气变得更甚,几乎如同层层迷雾。
与鬼火的照映下,绿得瘆人。
“快走,再晚一会儿,我们就回不去了”
老严惊恐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黑暗中,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却被我猛然挣开。
我心中突然无比的宁静,望着眼前跳动的鬼火。
连心境,也从未像今天这样飘然过。
“老严,你走吧。”
“我想留在这里。”
我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开口,眼前的一抹绿色,像是曾经。
在我心里,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孩。
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绿色的军装。
正对着我招手。
或是冲着我,痴痴的傻笑。
我来不及走,几乎是跑着去。
迎向那团鬼火。
那是一口石棺。
上面雕满了奇怪的符号与图案,此刻正向外喷吐着绿光。
“小囡,你等着我。”
我轻轻开口,眼前的一切朦胧消散。
只剩下心中的真实。
我要带走那颗眼球,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儿。
一定可以让,死去的灵魂复活。
躲避着一路而来的鬼火,只要触碰到一丝,就会如同刚开始,在安全甬道里那位老兄一样。
“你TM疯了,你想留在这里,和曾经死在这里的冤魂们作伴吗!”
老严的声音,从我的背后暴喝而出。
“对,我TM的的确疯了!”
“反正老子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在这里死,在外面死有什么区别。”
我头也不回的怒吼道。
眼前自己却已经距离那口石棺,不足半米的距离。
我的心开始莫名的颤抖,双手忍不住的想要摸上去。
直到冰冷的触息,刺入了我的脑海。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在意起,整个地下工事来。
壁画上描写着,这里是最后一层。
也是所谓的,“人造十八层地狱”。
“地狱中会有什么,当年日军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这一切。
会随着眼前的石棺,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那一刻。
我迟疑了。
我想起了老严说过的话,他叫我不要去盯着那团鬼火看。
或许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看棺材里的东西。
我伸出手来,将裤脚上的破布,硬生生撕下了一块,随后绑在了眼睛上。
如同盲人摸象般,将手伸进了,散发着妖邪气息的棺椁内。
第一触感。
是细腻的肌肤,像是一个女子的脸庞。
我不甘心,我记得壁画上描绘着。
他们明明把那颗最重要的眼球,封在了这最底层。
我要的是那玩意儿,那才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我不甘心。
双手继续向下,摸索着。
顿时间,我摸到了仿佛鳞甲般的东西。
冰凉的触息,就像是穿山甲的皮。
一片一片的。
我强忍住,想要摘下眼睛上,布条的欲望。
依旧狠狠的,大力摸索着。
突然间,一样圆咕隆冬,冰凉的器物。
触碰到了我的手心。
我心中欢喜,心想着终于找到它了,激动之余,竟忘记了老严的劝告。
我猛然解开头上的布条,睁开眼睛的一霎那。
一双强有力的手掌,遮住了我两只眼睛,同时向里扣。
剧痛让我几乎松开了手中的器物,我一个不稳坐在地上,将手中的圆形冰冷器物。
狠狠的抱在怀里。
同一时间。
我听见老严在暴喝。
“你TM不要命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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