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初那个主意是前身出的,与现在的勾陈并没有关系,但穿越这种事他自然不会讲,苏云秀也分辨不出此勾陈非是彼勾陈。所以若是知道,肯定是连他一起恨。
但勾陈当然也不会傻到跟苏云秀照实讲出来,那不是凭白给自己招恨吗?就算苏云秀不能拿他怎么样,但万一真对此十分记恨,没事在朱刚面前吹吹耳旁风,说他的坏话,也总不是好事。
就算朱雄对他十分器重,甚至颇为倚重。可跟自己的亲儿子比起来,他勾陈当然还是外人。所以万一朱刚真有可能被苏云秀吹耳旁风吹到想杀自己,那朱雄恐怕也是拦不住,且事后绝不会给他报仇,朱雄总不可能杀了自己亲儿子给他抵命。
因此面对苏云秀时,前身的勾陈也是十分小心,不敢轻易得罪。何况前身心里也终究对苏云秀有愧,所以对于苏云秀,一直有些下意识地躲避。就算不得不面对时,也是尽量保持距离地礼让。
“勾军师!”苏云秀一双幽怨的美目瞧了勾陈一眼后,淡淡点了下头,并没多说什么。
朱刚则是哈哈一笑,十分热情地招呼勾陈落座。
等勾陈谢过坐下后,朱刚便立即抬手招呼过旁边服侍的一名丫环,让其告诉厨房,正式开席上菜。
等酒菜送上来后,朱刚亲自为勾陈倒了杯酒,举杯道:“来,军师,先陪我喝一杯。”
“少寨主你一向知道勾某不擅酒力的。”勾陈见状苦笑了下后,委婉地拒绝。
“但一杯也不妨事的,军师你先陪我喝一杯。”说罢,又转头吩咐旁边的苏云秀道,“来,夫人,你也一起陪我们一杯。”
苏云秀闻言略蹙了下眉后,便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勾陈道:“我倒确实要敬军师一杯,要谢谢军师帮我照顾小翠。否则她若不是被送到军师房里,那下场可就……”
说到这儿后,她幽幽一叹,便没有再说下去。但下面的意思是什么,勾陈自然也明白。在这山贼窝里,小翠当初要是被送给别的哪个寨主,绝对下场要比现在凄惨许多。
前身的勾陈对小翠虽也谈不上有几分真情,但对这个小丫环倒也确实颇为宠爱,还是对其不错的。甚至小翠这个丫环的下场,相比起苏云秀这位小姐来说,都要更好一些。
因为前身的勾陈虽然在山寨里待的多了,也有些近墨者黑,跟着变坏了不少,可终究是读书人出身,平常也很讲究读书人斯文有礼的那套。对于小翠这个房中人,平常倒也是颇为怜爱温柔。
不像朱刚,虽然在黑风寨的身份尊贵,却是粗人一个。而且一向视女人为玩物,也不懂得尊重女人。就算朱雄是把苏云秀当然了正牌夫人给朱刚娶的,甚至当时还搞了拜堂成亲的那一套。但朱刚对苏云秀,还是谈不上有多少尊重。
也就是苏云秀生的美貌,在他所有的女人中都艳压群芳,他才对苏云秀的姿色十分迷恋,颇为宠爱。可在平常的对待上,却谈不上有多少温柔了。至于与苏云秀诗书唱和,谈论什么诗词文章,那更是想也别想了。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通,字都认不全。
还是自勾陈上山后,在朱雄的逼迫下,这位少寨主才好歹跟着勾陈多学了些字。否则的话,也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
这般对比之下,苏云秀甚至有时都不禁有些暗暗嫉妒自己的这个丫环了,觉着她比自己命好。虽然勾陈也未必就算得上多好的良配,但仅就这家山寨来说,已经算是里面相对最好的一个了。
甚至她有时暗暗对比,也觉着勾陈看的更顺眼。至少勾陈是个读书人,而且在没被掳上山之前,还是有功名在身,准备进京赶考的举子,学问也是不差的。通过这段时间来的有限几次接触,再加上从小翠那儿所侧面了解到的,以她自己的学识判断,也认为勾陈确实是有真才实料的。
何况便不论学问方面,但就长相而言,勾陈长的清秀儒雅,颇为俊俏,也是强过了这寨子里的所有大老粗。
因此,每逢面对勾陈时,苏云秀心里也都不禁会有几分感叹,很希望能跟自己的丫环小翠对调一下。现在她这下场,就真是个小姐的身子丫环命了,反倒不如丫环好。
“哪里,应该是我感谢少夫人,小翠来了后,也帮到了我许多,这都是少夫人平日教的好!”勾陈连忙举杯回道。
苏云秀闻言,略有些凄苦地笑了下,没有再多说。
“来,还是一起先喝一杯!”朱刚见状,却是受不了两人这般文绉绉的说话,立即举杯大声招呼道。
勾陈与苏云秀闻言对视一眼,便一起举杯陪着朱刚一起喝了。
“好,痛快!”朱刚喝完后叫了一声,立即一边倒酒一边向勾陈道,“我知道军师你不擅酒力,接下来就不强求了,你可以以茶代酒,主要是陪我!”
说完话,他已是倒完了酒,然后又仰头举杯喝了。喝了几杯,还嫌不过瘾,便命人撤杯换上了大碗,然后一边喝酒,一边向勾陈吐苦水发牢骚,说他明明已经长大了,而且武功不弱,在整个黑风寨仅次于他爹和他二叔。但他这个爹,却总还是拿他当小孩子看,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这回连下山打劫,也不准他跟着去了,竟是要他留守,简直是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朱刚说起自己的这些委屈来,勾陈才明白,原来这位少寨主叫自己过来赴宴,是觉着心里委屈,专程找他来吐苦水了。
明白这点后,他心里暗笑了下,倒也放下了心,觉着好应对了。像这种事,他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做好一个倾听者就行。需要的话,再有时附和上朱刚两句。
朱刚其实也不指望勾陈能够帮他解决,就是想找个人喝酒聊天,听他诉诉苦,发泄下心里的憋闷。
酒入愁肠,醉的更快。
朱刚虽然酒量好,却也架不住这么喝,一碗一碗地下去,很快便醉的胡言乱语起来。
喝醉之后,朱刚也不理会勾陈在不在场,一把就将旁边的苏云秀揽了过来,抱坐在怀里,一双手在苏云秀身上开始不老实起来。
苏云秀惊叫一声,抗拒不了朱刚,立即不由面红耳赤起来,同时扭着身子奋力挣扎着,想要阻止朱刚的动作。
她早就被朱刚给强占了身子,若是只有他们两人,她这时说不得也就半推半就了,可眼下勾陈还在,她却不想当着勾陈的面儿被朱刚如此猥亵。而且待会儿说不定还有更过份的,这家伙一喝醉,可真是什么场合都不管不顾。
勾陈一见这场面,也是不由十分尴尬,立即起身向朱刚告辞,这场面他再待下去可就不合适了。
但朱刚一听,却是不许,非要勾陈继续做陪。
见勾陈要走,还甩开怀里的苏云秀,起身去来勾陈。
朱刚虽喝醉了,但手上功夫还在,一把就将勾陈的衣袖拽住了。
勾陈刚才虽有把握借着精神灵力的预判躲开,但想了下后,却还是任由朱刚抓住了。不然他不会武功,却能轻易躲开,怕是会显出几分可疑来。
“来,军师坐,继续陪我喝。”朱刚拉着勾陈坐下后,又招呼苏云秀道:“阿秀,快给军师倒酒!”
“我来陪你喝一杯吧!”苏云秀见状,忽然说道。
说完后,她为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拿过酒坛给朱刚倒了一碗。倒满后,她端过来递给朱刚时,鲜红的指甲都浸在了酒水里。而浸在酒水里的鲜红指甲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中晕染了开来。
苏云秀一向好洁,刚才吃饭时都一直注意着不沾到汤汤水水,而这碗酒,她也明明能避开,却似乎显得有些故意把指甲浸在了里面。
勾陈见她这动作有些异常,往酒碗里瞧了眼,立即就注意到了不对。当即不由面色一变,连忙过去推住那碗酒,道:“少寨主已经不胜酒力,我看夫人还是别让他喝了。”
说话时,还以目光严肃地瞪着苏云秀,以眼色询问她意欲何为,这是打算下药谋害朱刚吗?若真是如此,他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发生。不然朱雄回来,发现儿子死了,哪里饶得了他。
就算他可怜苏云秀的遭遇,但跟自己的生死比起来,当然还是他自己重要,绝不会坐视苏云秀下药谋害朱刚。
“放心,一碗酒而已,顶多喝了醉倒,喝不死人的!”苏云秀见状,略微冷笑地瞧了眼勾陈,便继续把酒向朱刚推去。
朱刚此时已是醉得有些不清醒,见到苏云秀把酒递过来,立即推开勾陈的手抓住酒碗道:“对,就是碗酒,喝不死人的!”
说罢,便立即仰头一饮而尽。
这回勾陈则没再做阻拦,只是略有些担心地瞧着朱刚。
通过苏云秀刚才的话,他却是判断了出来,这应该不是毒药,而是迷药一类。否则苏云秀就算不为自己的生死考虑,也得考虑她父母的,哪敢轻易就随便做谋害朱刚的事,除非真想害死全家。
朱刚喝完酒后,刚痛快地哈出一口酒气,就立即“砰”地一下,前倾倒在了酒桌上,晕了过去。
勾陈又探手摸了下朱刚脖子,确认他确实只是晕倒,尚有脉搏后,这才松了口气。
“我说了,喝不死人的。”苏云秀扫了眼倒下的朱刚,重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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