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叶禅做出了什么安排!但我知道,我们都在争分夺秒。
这就像是两个人在下一盘快棋,落子之前没有考虑的时间,但是每落一子都要精准无比。否则,就会让对手抓住机会翻盘,那时,我们当中的一方,必然会满盘皆输。
鬼神,术士都是我们两个之间博弈的棋子。但是,这些棋子却未必肯乖乖听话,一招不慎,棋手也可能变成棋子。
红萱把车从山下弄上来之后,小舟沉声道:“刚才出现的那个鬼神,可以影响我们的思维。你想怎么对付他?”
“跑!”我似笑非笑的看向小舟:“这次看你能跑多快了。只要我们能在术道各派碰头之前冲进南山口就万事大吉。否则,我们就等着杀进南山口吧!”
小舟被我气得双目圆睁:“疯子,你纯粹是个疯子。”
我摆手道:“好了好了!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还说那些没用的,要不,我来开车,你坐车?”
我开车技术不如小舟,没想到小舟同意了换我驾驶,小舟上车之后就用耳机把耳朵给塞了起来:“快开!路上别说话。”
小舟不让我说话,她自己却在说话:“吴问,身为术士,你的责任是斩妖除魔。你做了什么?你为了一己之私便牵连无辜。你不怕遭报应么?”
刚才那个鬼神来了,他在通过小舟之口跟我说话。
我冷笑道:“你在跟邪道谈道德?卷山龙生下来就带着股邪气儿,想谈道论德,你找错人了。至于报应,想来就来吧!怕报应,还走江湖么?吃斋念佛没报应,你怎么不去试试?跟在我身边放屁有意思么?”
小舟眼中怒火闪动:“你敢说自己不是在牵连无辜?”
我哈哈笑道:“什么叫无辜?既然敢刀口舔血就别谈什么无辜。那些人走死人镖,是为了利益。没人逼他们,更没人骗他们。一趟死人镖走下来,该付的佣金,我一分不少。拿了买命钱,还想惜命么?”
“你好像一直没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是我雇来的,不是我骗来的。我是在分销一笔生意,懂么?”
小舟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术道上的生意就是如此,你可以接,也可以不接。接下来就代表着你要为了这笔生意亡命江湖,生死无怨。接不住生意,死在路上,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哪有去怨雇主的道理?
在某种意义上,陆尔尔用黄金雇了我,我用《天魔秘卷》雇了术道门派,只要事后拿出报酬,我们之间就可以不沾因果。
我挑衅似的看了小舟一眼:“接着说啊!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小舟气得满脸通红。
我继续说道:“想问我的心?让我心生愧疚,自尽身亡?你想得太多了。土匪讲究的就是铁血石心,就算你是鬼神也没那个本事。前面有个水泡子,我给你站一脚,你下去醒醒啊?要不,哥帮你撒泡尿,给你照照也行。什么东西?”
小舟眼中红光爆闪:“你说没有报应是么?我现在就让被你害死的人过来找你,你的报应到了!”
“滚下去!”我抬手一巴掌抽向了小舟侧脸,一道人影被我抽得飞离了小舟身躯扑向了车外。
我不等小舟反应过来,就把油门踩到了底,汽车发疯似的冲上国道时,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公路,看都不看小舟一眼,我估计,小舟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抽我,毕竟方向盘在我手里。
小舟暴怒之下一拳把车窗砸了个粉碎:“都给我去死!”
成片的暗器犹如漫天花雨般从车里爆射而出,国道边缘绿火连闪,一蓬蓬的磷火如同泼水般的倾落在地。
我额头上的冷汗也跟着流了下来——我不是怕鬼神,是怕小舟,这个丫头太可怕了。一言不合就拿暗青子喂你啊!
我不敢去看小舟的脸色,又不得不往路边上看。
那些找我索命的鬼魂已经出来了。
从我看见路边大树背后转出第一个人影开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人影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了公路两侧,面无表情的看向了飞速前行的汽车。
我已经把车开到了最快,那些人影却仍旧接连不断的出现在车前,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汽车不放,却没有任何一人往前挪动一步。
“稳住!”小舟双手同时抓住两把灵符,眼角也跟着扫向车外。
“别动!”我沉声道:“鬼魂不动,你也别动。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你疯了,万一鬼魂上车了怎么办?”小舟猛然看向我道:“他们上来,就不好打了!”
“那就等他们上来再说!”我话音刚落,路边鬼影就同时纵身而起直奔车厢猛扑了过来。
“坐稳!红萱把他们全打下去!”我紧握着方向盘在公路上画起了龙来,汽车拖着烟尘在路上左摇右摆,一道道人影冲开尘烟钻进了车里。血伞撞击车厢的声音随之而起时,带血的人影又接连不断的从车厢里飞了出来。
“红萱,控制好车厢别让他们碰棺材!”我看懂了那些鬼魂的意思,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和小舟,而是车厢里的棺材,他们是要在我赶进南山口之前占了棺材,不让我拖棺出山。
“知道了!”红萱答应了一声之后,血伞带起的风声就在车厢当中炸成了一片。
车厢里空间狭小,我和小舟进去肯定施展不开,只能靠红萱她们出手制敌。我相信红萱她们的实力,可是冲向车厢的鬼魂却像是杀之不尽一样,源源不断的从道路两边冲杀而出。
我连扫了后视镜几眼:“小舟,你认得那些鬼魂的服饰么?”
“都是门派弟子!玄雾山庄,离火门,十方轩的人全都在里面……”小舟说话之间忽然惊呼道:“离火门完了,他们掌门的鬼魂在后面。”
我不认识离火门掌门,却能看见鬼魂中有一个怨气奇重的厉鬼,倒背着双手踱步而出,对方仅仅发出了一声鬼啸,无数冤魂就形同暴雨般向车上飞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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