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帝晨儿闲来无事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姜子牙久违的声音。
“帝晨儿, 老夫是专程为你解惑来的,若是你闲来无事,那不妨进来一趟吧,老夫去带你看个东西。”
闻言,帝晨儿不觉轻哼一声,心神回应道:“你倒是不客气,这是我的身体,亦是我的精神世界和内景,怎么反倒听你这意思和语气,倒是像我去你家做客似的。”
姜子牙大笑了几声,道:“老夫并没有这个意思,是你想多了。帝晨儿,你可知南蛮一战时,那只操纵你的蛊虫现在如何了?”
突然再提及这个被帝晨儿给以往的话题,弄得帝晨儿有些手足无措。
醒来后,他几乎忘掉了这个残存在体内的一个大问题。那个操纵自己的蛊虫可让自己吃了不少亏,更是逼得小姨和袁炎在谷叶君冯秋霜的手中吃尽了苦头,所以体内的那只蛊虫一日不彻底除尽,便多有一份生死的凶险。
由此,帝晨儿盘腿屏息凝神,再入丹田之内,见到了姜子牙。
对方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领着帝晨儿前往了心脏处,那里是他的阴阳锁,更是他身为半妖之躯所应得的天赐机缘。
然而,当帝晨儿来至此处时,方才见到阴阳锁上被蚕食过的痕迹,虽然它有在自主修复,可是并没有像至于经脉等问题时有着那般奇效。
粗略算了一下时间,远离南蛮之地已经十多日的时间了,按照以往修复身体时的速度,阴阳锁早该自我修复了,可眼下却并非如此,它的愈合是缓慢的,这一切都来源于那只蛊虫对它的吞噬。
帝晨儿四下里寻找了一番,并不见那只蛊虫的踪迹,忍不住问道:“那只蛊虫呢?”
姜子牙指了指阴阳锁,道:“那只蛊虫已经死了,你被控制的潜在危险也在那日开双瞳周骨时被你体内的一股火焰给彻底的燃烧殆尽,而这阴阳锁,正是那时蛊虫的蚕食所留。”
他稍微顿了顿,道:“我在此处观察了数日,你这阴阳锁虽在自我修复,但按照它的自身速度来算的话,大约需要二十年才能彻底的完成自愈,也是要在二十年后,你才能够再度享有阴阳锁提供给你的那种逆天的治愈能力。”
帝晨儿皱眉道:“所以我体内的阴阳血才不像以前那般的逆天,而是各掺一半,所以我才会在提供血液之后,会感到虚弱,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从那日取血的虚弱中缓过来,对吗?”
姜子牙捋了一把白须,颔首道:“应该是的。”
阴阳锁是他同赤帝刘玄谨决战时必须要用到的先天机缘,若是按照姜子牙的推算,二十年。
他可等不到那个时候,想必赤帝刘玄谨亦不会等到那个时候。
帝晨儿问道:“能否借用外力去加快它的自我治愈?比如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
姜子牙道:“这也正是老夫在你百忙之中唤你来的原因。老夫不清楚阴阳锁,这也是此生仅在你体内见到过这般神奇的机缘,所以对此,老夫也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但,你不是要寻那位妖途医圣吗?可以向他问上一问。”
原本以为姜子牙是来解决问题的,没想到却是来提出问题加以提醒的,帝晨儿略微有些失望,但不过好在也是因为他,自己才终于注意到了自己体内阴阳锁的如今病态,还有那个大约估算的二十年。
“好,我知道了。”帝晨儿微微颔首,求证道:“至于那只蛊虫,你确定它对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造成威胁了,对吗?我可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受到那个废人的控制,指不定日后还能相见,说不准的会大打出手,可不能有什么后顾之忧。”
姜子牙温和笑道:“放心,老夫亦不会让你再经历那种生死之境,毕竟你对老夫而言,是老夫的仙缘,老夫又岂能拿着自己的仙缘不去珍惜,而对你另行迫害。”
对于姜子牙在自己体内共生这件事,帝晨儿早已见怪不怪,但是他对于这位仙人并没有太多的信任,哪怕姜子牙已经为他做过很多事情,他都不觉的对方是在帮自己,而是在帮他自己的仙缘。
双方也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故此话语中没有那么多的信任,谁都见怪不怪了。
临出去时,姜子牙又提醒他早些做到妖仙平衡,因为那股灼烧他身体的火焰亦对他来说是一个限制,对于此,帝晨儿便嫌他唠叨,毕竟这件事一直都是帝晨儿的重中之重,可是眼下不解决完一些事情,他根本脱不开身,就像明知清风明月之上有着裂痕,但是无能为力,眼下的事情更为重要。
从心神世界回归现实世界的帝晨儿睁开眼来的瞬间,被冯仗剑这傻小子给吓了一颤。
你能想象到那种,睁开眼的时候,有一张大脸正紧贴着你,眨着好奇的眼睛在皱眉打量着你的场景吗?而且是两个男性......
帝晨儿没好气的直接给了他一击手刀,狠狠劈在了他的脑袋上,疼的他直打滚,嘴里还没好气的嘟囔着。
——
一行人整装待发,继续沿着被破坏的有些狼狈不堪的登山道前行,又用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后,终于是见到了那位断臂的老头儿。
他满头华发,身材消瘦,皮肤尽是褶皱,脸上还有着黑色的皱斑,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大能之辈,倒是像个在集市上贩卖牛羊的贩子,毕竟穿的邋遢,身上还披着早已泛黄的羊皮裘。
他似乎等待已久一般,正闲情雅致的烹煮着茶水,一边擦拭着那柄放在其双膝上的长剑。
“来啦?”老头儿低着头继续擦拭着双膝上的长剑,只是抬眼看了看众人,笑道:“此地简陋,老头子没什么可招待诸位的,若是不嫌弃啊,这青梅烹的菊花茶,不知几位可有心思品上一口?”
未等帝晨儿等人开口,老头儿自顾自的笑了一声,“嘿,你们可别笑老头子不懂啥凡俗礼节,也别笑老头子瞎胡摆弄这闻起来就不香的茶。嘿呦,不就是一口水喝吗?来来来,若是有酒啊,也别藏着掖着,与我这老头子痛饮上三百杯,如何呀?”
停下了擦拭长剑的独臂,老头儿提了提身上的羊皮裘,这才抬起头来,正眼来瞧诸位已经站在他面前的闯关者。
冯仗剑笑问道:“三百杯?上哪儿去给你弄这么多的酒来呀?”
老头咂咂嘴,哂笑道:“嘿,青丘酒屠在此,岂能没有这三百杯的酒?”
在迁徙的市场上,有几种‘商品’被列在了违禁品的清单之上,明令禁止售卖以及生产,其中就包括大蒜,硫酸,黄水,银等商品。哪怕是黑市之中,这种东西也极其少见,甚至不见,因为被抓到都是要被判处最高刑法火刑。
在安乐看了那张清单之后,他起先最在乎的关注点还是那些被加粗笔痕的昂贵药物物资,但是大蒜却占据了他关注点最长一段时间。
无价无市的违禁品,这也是为什么大蒜的后面没有明码标价的原因。
被安乐那双似是明察秋毫般的黝黑双瞳盯着的艾米有些拘谨了起来,虽然他觉得安乐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着绝对的好人?
就像安乐的嘴里似乎没有真话一般,当初说好的卡里只有2000贡献点,却在今天一下子拿出了那么多。
更何况揭发售卖违禁品会给予高额的赏金,有着明文规定的两万贡献点起步。这一揭发甚至他还能赚上很多。
艾米弱弱担心道:“你,你不会是想揭发我吧?”
安乐叹了口气,反问道:“如果我想揭发你,何必先折损那么多的贡献点去救你?”
“也许......也许你只是想安抚我的心,或者......你是怕我进了教化室后再没有机会呢?”艾米挪移着屁股渐渐远离了他。
她有这种想法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不能不要脑子呀?臆想没有什么用。
安乐无奈道:“艾米,我和夏洛特救你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到这份清单。而且我也不赚这种贡献点。直白点说吧,其实我不该去多管闲事,但是冥冥中我却这么做了。不是有句话么,帮人帮到底。”
在做了很长时间的思考后,艾米怯懦懦的说道:“医生,医生偷偷告诉我,说,说大蒜也许能够救我妈妈。”
“大蒜能救人?”安乐失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不会是那个医生手中恰巧就有大蒜,想骗你去买吧?我听说大蒜是个很不错的调料,无论是热菜还是凉菜,都能很好的提味。”
艾米摇了摇头,怅然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没有选择,我不想看着妈妈被病痛折磨,也很怕有一天被邻居揭发,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领着赏金送我妈妈去远足。”
安乐表示同情,旋即分析道:“所以那些药,是旧民区里没有售卖,但却可以治疗你妈妈病态的物资?”
“所以为了这些事你就想利用这两次进入新民区的机会去调查以及弄到这些东西,但是却不曾想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陌生的环境,再如何的精打细算也总是要出差错。”
“你没有给自己规划出‘出差错’的多余时间,所以你迟到了。对吗?”
艾米被他的分析弄的一惊,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她的瞳孔里显得很是的惊愕。因为安乐的分析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事情,仿若看到了她脑海深处的规划记忆!
“这些,这些都是你猜的?”艾米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
安乐摇了摇头,“不是,是分析出来的,而且现在我完全可以确定我说的很对。”
被惊艳到的艾米犹豫了一会儿,弱弱道:“好吧,毋庸置疑你全部说对了......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搞出了差错,眼下又宵禁,我也没机会去找下一个能够欺骗的‘安乐’,来一夜挣到那么多的贡献点,我真笨......”
看着逐渐低沉下来,已经开始抽噎的艾米,安乐无奈叹了口气,“别放弃,至少你有心,你知道坚持,知道奉献,知道回报......也许也正是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点吧。”
“这是件好事吗?”艾米哽咽着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悲怆。
“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安乐站起了身来,那双眼睛正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光泽。
这一刻,艾米噙着泪花的眼睛愈发明亮的看着一脸肃然的安乐愣了神。
他虽然没有高大伟岸的身躯,但是艾米却从这个男孩的身上看到了别处不曾看到的东西,是一片将她从虚无的绝望之中拽出来的光。
虽然现在这光还很弱,但是艾米却感觉的到,这光,很快就会照亮她内心的全部黑暗失望。
这是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被艾米这样盯着的安乐莫名的有些羞涩,他不自然的晃了晃身子,走向了那排厨燥,一边从冰箱里取出一些蔬菜,一边拧开了煤气灶。
“饿了吧?我,我来做些吃的,可别,可别笑我做的难吃......”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的话语回应,只是下一刻一双手已经揽在了他的腰间,一副柔软的身躯贴紧了他的后背,他听到了清晰的哽咽声,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竟不由得朦胧了双眼。
安乐愣住了。
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不等安乐抓住它,已经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了心头,就好像......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般。
是幻觉吗?还是潜意识?或者是一些更加神秘缥缈的东西?
“能再遇到你,真好。”艾米柔和的说着,双手抱的更紧了些。
被这一语惊缓过神来的安乐彻底的失了魂,一番惊慌失措之后毅然决然的挣脱着艾米的搂抱,最后艾米一怔,松了手。
艾米站在原地颦着一字眉,安乐惶恐不安,不知是急红了脸,还是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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