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沙巨剑嗡嗡自鸣,颤颤剑体迫不及待似的飞至了突然现身的女妖玉手旁,像个多年不见的故交终又重逢。女妖先是怜惜般的在宽大的巨剑上轻抚了少许时间,继而轻喃问剑:“保养的手段倒是精进了不少,赤沙,他待你也不薄,没有辜负你我,为何你却不保他平安?”
像在问责。
赤沙巨剑之上散发出了星星灵气,似在同女妖解释着什么,片刻后女妖一笑,简短的道了声,“酒量这东西,你怎好意思逼他?既然我已回来,那便记得日后莫要再行刁难。”
言语罢,女妖玉手凌然握住了赤沙巨剑的剑柄,“砰”的一声震出了一层的灵气涟漪。而同时女妖另一只嵌入山体之内的左手猛的用力拉出,壁生一道裂纹,如一条狂蛇疾驰攀附上青天,且同一时间户雷丁那把欲要了沙天琼性命的宝刀直接是被女妖给扔了出来,旋转如龙卷,迅雷般朝着户雷丁切割而去。
“要反了不成?!”户雷丁浓眉紧皱,妖气一震,一声沉喝出口,那被女妖抛来的宝刀畏惧般迅速的停止了旋转,继而变得维维诺诺的消停,缓缓悬停在了户雷丁的面前。
户雷丁探手握住了宝刀,联想到赤沙巨剑同那女妖的万般熟络,户雷丁冷眸视那一直对他一言不发的风韵女人,半分猜忌,半分求证道:“你是……酒屠沙一梦?”
“酒屠?”女妖笑了笑,“这陌生的称呼早已忘记了,纵然风华正茂时海量千斤求一醉,奈何如今不过一滴酒不沾的老板娘。金翅虎的小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娘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女妖的眸子寒冷异常,看得出她本就想要了户雷丁的性命,而这自说自话不过是给杀他找个颇为有理的借口罢了。
户雷丁轻笑了一声,粗狂的手滑过了刀刃,战意缓缓升腾,笑道:“满山尽是冷意寒,漫天飞沙荡摆裙,醉酒之徒屠满山,染血之剑溅漫天。青丘狐族的酒屠都登场了,本王突然也起了这兴致,想着替荒凉山的紫月狼先问一问酒屠手中的剑。”
女妖轻呵,“现在这世道,小崽子们也敢太岁头上动土了?”
户雷丁晒笑了一声,“青丘狐族尽出这彪悍的子孙,还真他娘的有些羡煞了旁族。”
“彪悍?呵……”沙一梦震了震手中的赤沙,“我青丘狐族的子孙亦不缺了那细腻俊郎清秀倾世四词。”
户雷丁嗤鼻一笑,叽嘲道:“细腻?何来的细腻?浓眉大眼不修边幅的络腮胡沙天琼么?哈哈哈哈……”
沙一梦秀眉冷凝,“络腮胡?”
脑海中渐渐地脑补了一瞬,在一个文质彬彬手持折扇轻摇,俊郎清秀的年轻俊美男的容颜上幻想出了一圈茂盛的络腮胡……赶忙摇了摇头,忽的秀眉倒竖,赤沙巨剑挥斩而出一道滂湃的剑气,“你要为你的羞辱付出代价!”
话语罢,沙一梦全身妖气瞬间沸腾飙升,双膝微屈,玉足微微用力,欲要迸射冲杀而去,可就在这时,耳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虚弱烟熏桑。
“狐帝……救狐帝……”
沙一梦停下了身子,望向了那远处无人管无人助的帝晨儿,她轻哼道:“白娘子都不想救的人,我凭什么救?”
“救……要救……”
“天琼,你嗓音怎的变了?是赤沙逼你日日饮酒所致?”
“梦!”
沙一梦忽的愣了神。好熟悉……但却好陌生的称呼阿……不过,还是那个味道。
沙天琼鼓足了气力喝了她的名字,声音再度虚脱,“救狐帝……”
“不救!”
半老徐娘的沙一梦似忽的变得幼稚了起来,竟翻了个白眼,像个娇滴滴的闺秀小姐在逛街时同心仪公子斗气般模样。
同时沙一梦也瞥了一眼那已经近在眼前的百里方圆漫天红晶羽,红唇微启低喃语:
“白贞,你这个做小姨的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
四面皆有强悍的妖气冲天而起,相互碰撞,却吸引不了帝晨儿的注意,此时的帝晨儿望着那已经近在咫尺的漫天红晶羽,恨不得将已死的姜子牙从自己体内抽出,再补给他几剑。
“这就是你的命了吗?”姜子牙悠悠然的像个无事人一般说着风凉话。
帝晨儿怒骂:“死老头儿!快借我仙气来!”
姜子牙哂笑,“借你又如何?不借又......”
“不借就闭嘴!”帝晨儿怒喝了一声,此时的他竟然连握紧拳头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可想而知此时令翡的这招天遮翼掩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极具压迫威慑了,一时间不曾注意到,淋过大雨的白衣,后背竟冒起了雾来。此时的帝晨儿畏惧的不行。
不远处的陆湘琪也很是的慌张,双手扶着干娘白贞无力垂着的秀臂,慌的使劲,“干娘!干娘!您快阻止十年呀,他会要了晨儿的命的呀!干娘,干娘!?您快恢复过来呀干娘!只有您能救得了晨儿了!干娘!!!”
奈何陆湘琪急的额头香汗淋漓,白贞却依旧空洞着眸子,像是听不到她急切的呼唤似的,眼瞅着天遮翼掩的威压即将压在无动于衷独独发着神经自言自语怒骂着谁的帝晨儿身上,陆湘琪贝齿咬红唇,松开了干娘的秀臂,挺着个大肚子站起了身来。
可是就当陆湘琪即将冲过去时,白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陆湘琪秀眉颦的厉害,愠怒问道:“干娘?您真的就不理他了?!”
白贞没有言语,始终的低着头,红唇一直在颤抖着,却怎么也不说话,就像个虔诚的信徒在做着低喃的祷告。
“干娘!”陆湘琪喝了一声,欲要将干娘给喝醒,可是白贞拉住她的手愈发的紧了起来,一时间竟握的陆湘琪的手生疼。面对眼下这种不明不白的危机情形,陆湘琪欲要大不敬的挥开干娘的手,可是白贞却突然开口:“不要去!”
陆湘琪一愣,忽而耳中传来了帝晨儿的一声凄厉的哀嚎,猛地回头看去时,一如陨石般的锐利红晶正冲撞着帝晨儿的身子,尖锐已刺入了他的肩膀,而帝晨儿此时也仅仅只是凭借着一身的力气去硬接着那红晶,且这一时刻,漫天的红晶皆是凝固了那么一瞬,下一瞬,四面八方的红晶骤然便朝着吃力的少年如火如荼迅猛而来!
“干娘!您糊涂了!?那可是晨儿!他还是个孩子,您何必和他那句任性的话做计较?!”
白贞深吸了口气,沉沉道:“湘琪,身为他的小姨,我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猜出他之所想,没再第一时间拦下他,反而是中了他的‘诡计’,我有些失责......但既然明白了这傻孩子要做什么,那我们两个中间人,就随了他的心意看着便是。来,和干娘一起求他舅舅的在天之灵再护一次这个任性的傻孩子吧。”
陆湘琪蹙眉刚欲开口问这‘糊涂话’是个什么意思,可是还未等开口,便一下子愣住了,她似乎......也明白了那句‘任性’的话。
也就是在这时,忽有一道墨色流光疾驰宛如流星,万般火急的掠地而来,震起了层层的灵气涟漪,身形还未赶至帝晨儿的身边,身后千百道泼墨剑意便疾驰掠过,万般如雨冲刷向了那正压的帝晨儿苦不堪言的硕大红晶锐羽。
爆炸声不绝于耳,连环炸响仿若夏季大雨将至前的滚滚闷雷作响,猩红妖气大盛之时,泼墨剑意凌然冲刷,顿时间天地震颤。
一声天谴惊雷般的声响在这连绵不绝的闷雷声响中一骑绝尘,帝晨儿终是如释重负,大喘着粗气,身上多处伤痕流溢而出的金色阴阳血正迅速的治愈着他的伤。急速而来的墨匀儿持剑落在了帝晨儿的身边,二话没说,左手瞬间按在了帝晨儿的右肩之上,为其渡了一层护体妖气的同时,右手中的墨池长剑飒然便朝着苍天一指,泼墨剑意盘旋如龙,回绕飞旋骤然间听从了指令,齐齐飞天而去,破风震云,直逼雷云之上的那个正全身荡漾着强悍猩红妖气的令翡!
“别怕,有我在。”
墨匀儿如此温柔的对着帝晨儿说了这么一语,旋即猛地脚踏地面,骤然便带着帝晨儿冲天而起,墨色流光长剑在前,宛如一逆天纵向而飞的流星,拖拽着数丈长的光尾,刺天而去!
一时间,原本横向而飞的红晶锐羽突然受到了控制,皆是齐齐逆羽,万道流星皆朝那墨色流光紧追而去。
令翡大怒:“事到如今还有人护你!”
帝晨儿没有言语,只是脑海中回荡着姜子牙的艳羡之音,“你小子好生的福气,这狐族丫头待你如己命呀,福缘不浅,情缘亦是不浅呀~”
少年依然没有回应任何的话语,而是那双尽显绝处逢生喜悦的眸子呆呆的望着身边的这一位俏脸结冰霜,满脸肃容的女子。匀儿按着他肩膀的手所传来的那刺骨的寒冷顿时间令得帝晨儿青丝墨发凝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面对这份冷,帝晨儿不畏,而是怜,不是怜惜自己,而是怜惜这个为了他而拼尽所有的女人。
帝晨儿微微张口,“匀儿,我......”
“回去再说。”
墨匀儿打断了他的咿咿呀呀,似是知道他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似的,冰冷肃穆的容,绽起了笑意。
这一刻的匀儿好美,比的这世间的任何花朵都要美,美的令他的身心暖意融融,甚至这一刻的她比的这天下间任何的女子都要惊艳了帝晨儿的心,荡漾着帝晨儿内心深处的那份情有独钟的情愫。
匀儿,我……有你在,真好!
忽然间,一连串的闷响与那天降的强悍劲风将帝晨儿的心思从墨匀儿的身上给拽回了现实。此时已有红晶与匀儿的剑意相撞,灵气震动,波澜壮阔,帝晨儿在匀儿的妖气保护下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波及。可是也是这个时候,红晶的数量与威慑力都要多过墨匀儿的泼墨剑意,此时仅剩的剑意也唯有三两处了,但飞速朝着他们冲撞而来的红晶却依旧的数不胜数。
墨匀儿知道,在地面上阻止这天遮翼掩纯属徒劳,因为它实在是太过的浩荡了。若想将这场战斗结束,唯有擒贼先擒王,不然令翡施展此招又为何非要飞上那般高的高处?虽有如此想法,但此时距离令翡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而令翡的天遮翼掩所幻之红晶则极有可能会将他们给拦截在半空之中,亦或者被杀死在路上。
帝晨儿心中催促着姜子牙借他仙气,不然才真的要死,可是姜子牙却依旧的不给,说是要好生看看这丫头如今的实力。帝晨儿竟然也有那么刹那为之动容了......
就在护身开路的剑意全部被红晶给震散的危机时刻,墨匀儿竟将墨池长剑重新归入了鞘中,帝晨儿剑眉一皱,但是很快又舒展了眉头,因为他相信匀儿一定不会是放弃,必然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果不其然,墨匀儿收了墨池,右手化剑指,除却渡在帝晨儿身上的那部分妖气外,她所剩的全部妖气皆在迅速的汇聚与指尖之上。瞧得墨匀儿如此架势的帝晨儿心头一惊,他感受着这份浩浩荡荡的气势和凝与匀儿指尖的那股威压,又羡又喜。
墨匀儿瞧了呆愣的帝晨儿一眼,浅浅一笑,带着些许提点的意思说道:“晨儿你看好了,这就是掌乾坤。”
话语罢,墨匀儿闭上了结霜美眸,口中沉沉剑诀之音已然回荡在了这万米高空之上。
“漫天银河聚星辰,浩荡帝心掌乾坤......”
凝与匀儿指尖处的妖气骤然压缩,顷刻间指尖妖气近乎化作了一点星芒似的,但是帝晨儿感觉得到,那‘星芒’之中所隐含着的妖气能量甚至比的方才凌乱的妖气更为强悍不知几十倍。可是正当帝晨儿好奇这妖气是如何的做到幻化万剑之时,墨匀儿口中的剑诀之音再度响起,竟运转着接下来帝晨儿所不为熟悉不为所知的字眼。
“乾是万物生,坤是万物长(zhang),乾坤万物随我心,心是全然皆我剑,掌出,剑指,乾坤动!”
帝晨儿浑然一怔,此一时‘星芒’炸裂化作万道细若蚕丝的妖气流光,如星体炸裂一般骤然迸射四散,而也是在这下一刻,万剑如星光般闪烁而生,仿若漫天星辰遍布四极八方,浩荡之气澎湃而起,衣袂飘飘,裙摆荡漾,飘逸浩荡之姿现与世间苍穹。
这......这赫然便是掌乾坤,和舅舅白染所施展掌乾坤时带给他的震撼如出一辙,可是那后半段的剑诀又是怎么回事?在玄天怒孤本之上,但却未在舅舅的口中?是舅舅忘记了,还是说......
帝晨儿的脑海嗡嗡作响,无论他再怎么回忆儿时舅舅传授他剑诀时的场景,他都不曾在记忆的深处找到舅舅曾说过这么一段的剑诀心法。
舅舅给隐瞒了?帝晨儿剑眉皱的厉害,他想不明白舅舅为什么要刻意的隐瞒着他这最后的剑诀。
墨匀儿眸中似隐有锐剑,死死盯着那位于更高处惊得一颤的令翡,眨眼间,墨匀儿剑指猛地扬天一指,乾坤如愿,万剑听命,化为硕大剑龙凌然愤起,怒触天穹雷云而去,期间所震慑而来的红晶锐羽在碰撞间虽强了这单剑数倍,但是在数量上终是不敌了掌乾坤,接连炸响,漫天无雨尽皆下起了猩红色的灵气齑粉。
此一番对决中,可简单如此来讲:妖气上令翡强于墨匀儿,但是在招数上,墨匀儿所施玄天怒掌乾坤要强压了令翡所展开的天遮翼掩。
两大洪品招式的对碰令得本就震颤的寰宇及大地皆在这一刻彻底的崩裂开来,天分了两极,地裂了八方。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洪品招式之间的对碰要就此终结之时,距离令翡不过数丈距离的墨色流光却突然的一颤,那即将刺破令翡遮天羽翼的万剑竟突然地崩散瓦解,化作了漫天的灵尘齑粉。
地面上的看客不知在那高出的苍穹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距离天石坑百里外的某雷云中,一少年惊声变需要飞去,可是却被一撑着艳红油纸伞的红衣拦住了。
少年剑眉微皱,“红娘,天命变了,我师父她不能……”
撑伞红衣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石坑上空的那片猩红与墨色飞舞交错之地。
看客们不知突发何事,但是距离墨匀儿最近的帝晨儿却看得清清楚楚。
两招对碰期间,墨匀儿扛着万般压迫即将斩获胜利之时却一口鲜血喷出,扬天一指之上的那妖气突然地变得紊乱不堪,一时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墨匀儿的气息突然地变得微弱了起来,墨匀儿凝了眉,想着坚持,可是紊乱的妖气突然变得极其的狂暴,一时间强撑着身子的墨匀儿再度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妖气尽散,身子突然的滞空,下一瞬不等身旁的帝晨儿来得及做出回应,二人的身姿便开始猛地下坠而去。
“匀儿!”
帝晨儿惊慌出口,就在墨匀儿按在他身上的手松开的那一刹那,帝晨儿折身迅速的给抓了住,两道身影齐齐坠落而下,帝晨儿惊慌的眸子看着墨匀儿那双被冰雪所快要完全遮盖住的歉然眸子时心头一酸,忍不住的落了眼泪。
位居上方的令翡瞧得如今的一幕虽亦是摸不清头脑,但是依旧忍不住的放声狂笑,护着帝晨儿的人不行了,那么接下来便是帝晨儿的死期!哥哥的仇,终于要报了!
令翡一声怒喝,双臂突然虚空一震,几乎要掏空了身体里全部的妖气,双掌猛地撑开打去,硕大的狂风呼啸而来,那对儿遮天的硕大羽翼终是动了起来,且羽翼所拍去的方向正是那两道下坠的身影,一时间,朝着帝晨儿和墨匀儿而去的仅剩不过上百之数的硕大红晶锐羽更是骤然加速,像是要给帝晨儿堆砌的坟墓砖石一般。
狂风中,红晶包裹下,墨匀儿虚弱歉然道:“晨儿,我,尽力了......”
帝晨儿忍不住的抽搐着,撇着难过的嘴,“说的什么话?搞得好像我们真的要死在这似的。”
帝晨儿没有追问墨匀儿这是突然怎么了,他咽了口唾液,环顾了一眼四周,表面上沉稳的不行,可是心里却一直再骂着姜子牙快些给他仙气!
“晨儿,南蛮一行,你我分开的这段时日里我有着两个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墨匀儿苍白不见血色的脸颊挂着笑容,像个不分场合喜爱玩乐的小孩子。
帝晨儿宠着她,因为他知道墨匀儿是不想搞出悲痛的生离死别,毕竟眼下的他们真的没有机会再逃之夭夭了。帝晨儿哽咽问道:“再坏的消息都不及眼下,再好的消息都不及你我活着。匀儿,等我们活着离开这里之后你再让我选,可好?”
墨匀儿虚弱的眸子似是已经睁不开了,那冰霜就要彻底的将这个处处为帝晨儿着想的女人给冰封了似的。她艰难的伸出了那只空闲的右手,满是老茧惹人怜惜的手中闪过了一丝亮光,淋漓之镜和墨池长剑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悬停在了她的手掌上,“晨儿你听着......我保证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然后平平安安的离开这是非之地......打开淋漓,会有人来助你,这是……我送你的别离之礼。”
帝晨儿哽咽的厉害,“要走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这一辈子我虽然还有心愿未了,还有大仇未报,可是......可是比起你来......他们都无关紧要了。匀儿,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我发现了帝晨儿如果没有你墨匀儿的话,会活不下去的......所以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活着,知道吗?”
墨匀儿虚弱的欣然一笑,“听着晨儿,我将我哥安置在了狐族之中,在那家巷尾处卖豆腐的黑狐大娘家里住着,你回去后记得接回他,替我好生的照顾,莫让别人欺负了我哥......还有我爹......记得见到他后替我告诉他,就说匀儿此生已经知足,虽来不及为爹尽孝,但却是笑着离开的......和我娘一样。”
“说什么傻话呢匀儿?!”帝晨儿泣泪如雨,咬破了嘴唇,却无能为力!
墨匀儿颤颤的手掌拖着淋漓之镜和那柄墨池长剑缓缓的递送到了帝晨儿的面前,虚弱笑道:“快收着,莫要让我等得着急。”
帝晨儿不想去收,可是看着匀儿此时的面容他竟有些不忍心她努力的撑着手掌。可是待到帝晨儿将淋漓之镜和墨池长剑拿在手中的那一刹那,帝晨儿只觉得身子一沉,一股劲力使然,眨眼间墨匀儿已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他朝着地面吃力的抛了出去,帝晨儿想要重新抓住她的手,可是这一刻的他却只能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匀儿,无动于衷。
哐!
一枚硕大的红晶锐羽撞向了墨匀儿,紧接着又是另一块,两块,三块......
墨匀儿最后的微笑终是埋葬在了这红晶所为他而垒砌的圆球‘坟墓’之中,帝晨儿哭声震天,伸手……却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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