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晨儿的那一口乌黑的淤血喷出,体内狂暴的药劲似乎已没有方才的那么狂暴,但是体内流淌循环的妖气却愈发的暴躁起来。
帝晨儿皱紧了眉头,尽心吃力的控制着这属于自己的妖气,但是暴躁的妖气毫无听话的意思,帝晨儿越是想要将其握的紧,它便越是的抵抗,越是的使得帝晨儿对其把握不到位。
就在妖气开始四处乱撞奇经八脉之时,那十一粒碎药已经完全的碎化,化作了十一股温暖的药流,这感觉就好似春风拂过一般。
温顺下来的药劲在抚平着五脏六腑,愈发暴躁的妖气亦在凶狠的冲击着奇经八脉,此时体内的这种趋势,帝晨儿既有舒服之感,亦有痛苦之心,此时之感便犹如那句‘疼痛并快乐着’所言相同意境。
胸腔再度开始了剧烈的起伏,嗓子内也是传来了一抹的腥甜,帝晨儿忍不住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此番的鲜血呈现的颜色便不再是了乌黑,而是很为正常的那种猩红之态。
体内妖气如同奔驰在荒野上的一条野狐,它在疯狂的奔跑,无论前方是万丈悬崖亦或是天边南墙,它只管抬起着脑袋,向前狂奔。
而原本已经化作是一股温暖药流的回春丹则是在抚平过五脏六腑之后,像是汇流一般,十一股药流已经在帝晨儿的心脏前汇聚结合,而这一结合,金光四散,这金光穿透了帝晨儿肌肤上的每一处毛孔。
帝晨儿就像是在其身上镀了一层的金石像,金光熠熠格外的耀眼夺目,就算是身在门槛外的谷叶君也不得以的抬起了长袖,遮住了眼睛。
谷叶君微微皱眉,急声提醒道:“药效外流,还需尽早炼化,否则将暴殄天物,一切成空!”
帝晨儿在狂暴妖气的无奈下暂时还未曾进入到忘我之境,故此当少年听得谷叶君的提醒之后,也是意识到了此时药效外流的窘境。
心神就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帝晨儿开始在奇经八脉内堵截狂暴如野狐的妖气,可是这妖气四处乱窜的太过猛烈,每每帝晨儿拦截,这妖气便能及时的瞬间冲破他的拦截防线。
若是妖气再不听话,依旧冲撞在奇经八脉之内的话,那么此时汇聚在心脏处的回春丹药效将难以被留在体内,也就像谷叶君所言的一样,一切成空。
在被冲撞的疼痛感之下,帝晨儿忍着痛也绝不想放弃这次尽快重见光明的机会,虽然谷叶君说过只能用妖气去炼化,但是遇见了这般暴躁不听话的妖气状态,帝晨儿心中一横,决定调转仙气去一边拦截妖气,防止它们冲破奇经八脉,另一边则是利用仙气去困留下回春丹的药效,防止它们流窜体外。
这是一次冒险,但少年别无选择!
姜子牙所留的那枚金丹已开始了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大量的仙气,当然这股仙气亦是在帝晨儿的心神调控之下而开始流向全身的。
帝晨儿更加的提紧了心神,他将仙气分为数股,分别堵在了奇经八脉的几个重要的交叉‘路口’,继而又在帝晨儿引导之下,将剩余的体内仙气一分为二,其一是去迅速的拦截暴躁的妖气,而另一股则是小心翼翼的去开始靠近回春丹汇聚一处的药流。
虽然此次是在冒险,但是帝晨儿之所以会将仙气整体氛围两部分,也是为了防止谷叶君先前所说的事情发生,若是“仙气会让药效失效”的话,帝晨儿也会在事情发生预兆之前迅速的调走这股仙气,继而去强硬的将妖气逼至此处。
若是药效失效的并不明显,那么帝晨儿便能在一边留住药效的同时,一边用另外一份仙气去逼迫暴躁妖气。
奇经八脉中已然展开了一场竞速,仙气如墙,妖气似剑。犹豫帝晨儿的分心太多,先前所化墙拦截妖气的几处仙气都太过的薄弱,以至于被这妖气给径直冲了开来,两股不一的气在每每的摩擦之间也都会开始变得不平和起来。
另一边帝晨儿操引着那股仙气已经靠近了心脏之处,他清楚的瞧见了心脏上有着一似锁一般的暗淡纹路已裂纹丛生,在心脏的剧烈跳动之下,这‘锁’也会同步心脏的频率,闪烁起极为浅淡的金色光芒,这份光泽同回春丹所散发出的那金光明显有着差异,可以说此时的阴阳锁,早已黯淡无光。
虽然这还是帝晨儿第一次见到阴阳锁的存在,但是此时还不是细心去观察那处‘阴阳锁’的时候,他清楚明白,眼睛能否在今日重见光明,千钧一发就在今时!
仙气停缓,开始在体内幻化而成了一手掌,在帝晨儿的牵引控住之下,这仙气手掌再度开始向着心脏前的回春丹而去,这架势,帝晨儿是想将其握在手心。
此时容不得心急,哪怕疼痛难忍,帝晨儿也要沉下心来,若是可以进入忘我之境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是此时帝晨儿毫无抱有奢求。
手掌一点点的靠近回春丹,一部分的金光照射在了手掌之上,帝晨儿的胸前金光便在此时消散,但是身侧,后背的金光亦是在源源不断的自他体内穿刺而出。
视线还在体内,帝晨儿见的金光照在了手掌之上,他更为的开始小心翼翼,为了防止回春丹遇仙气便会失效,他暂时的将手掌的推进给停歇了下来,凝神去注意观察了那金光刺在手掌上的连接处。
毫无异样!
既然毫无异样,帝晨儿便开始继续推进,小心谨慎的缓慢前进着,可是这份小心直至另一边的仙气彻底的将妖气给逼至了心脏前,异样还是没有出现。
帝晨儿纳了闷,但是保险起见他果断的放弃了冒险,仙气手掌瞬间反转,一把便将那股暴躁的妖气给擒拿而下,虽有剧烈的顽强抵抗,但是不敌帝晨儿心神同仙气同时的施压与它,不多久,妖气被逼直接是吞下了那金光熠熠的回春丹药流。
这一刻,帝晨儿周身的金光全部消散,化作了金色的灵尘飘落而下,就像是一场洗礼。而帝晨儿的体内则是突然地有一股回春之力爆发而起,化作了一股气流直逼帝晨儿的眼睛,清凉无比,像是滋润在一方清爽冰潭一般。
眼睛虽然在这股清凉之下略感刺目酸涩,但是整体的感觉亦是舒服的难以言喻。
待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回春丹彻底炼化,仙气回纳金丹,妖气不再暴躁乱窜之后,帝晨儿长吐了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来。
绯红色的夕阳晚霞自门口投射而至,略有刺眼,但却很是的令帝晨儿激动不已,这份刺眼的感觉,他已苦等了数个时辰,改回来的终于又再度回来。
待到帝晨儿适应了这光亮,他将视线落在了门槛处,轮椅上的那袭白衣,也是在此时,帝晨儿方才知晓了谷叶君先前所在刘玄谨的面前,言的那句‘废人’的称呼。
待到少年与谷叶君那双犹如深潭般幽深的眸子相对之时,帝晨儿主动的转移了视线,有些不想同这双难以看透的眸子相视,也怕对方能够轻而易举的看穿了自己。
虽说是交易,所说这份光明只有六个时辰,但是帝晨儿依旧不下了床,对着轮椅上的谷叶君行了一稽首,道了声:“多谢!”
谷叶君笑了笑:“重拾光明的滋味如何?”
“沉重!”
帝晨儿仅已两字真言相告。
谷叶君耸了肩,“你好生的矛盾,既沉重,为何却还依然选择这份沉重?”
帝晨儿抿唇轻笑,“因为责任。”
谷叶君对此回答嗤鼻一笑,似是不想听这少年口中的义正言辞和大言不惭,他转移了换题,开口直入主题,有心提醒道:“金沙点墨笔,你不曾忘记吧?”
“自然。”帝晨儿点了头,“我想要的可不是这短暂的光明,既然是交易,我必然会去尽心完成,一是为了守住舅舅所教育的诚信,二是为了我自己。”
谷叶君笑着摇了头,“你就那么怕在下再言你舅舅教育无妨?”
“我不是怕,而是不想你再言他半句不是。”帝晨儿轻哼一笑,这次则成了少年主动的转移了话题,面带质问与讥嘲之意,瞥了轮椅上的废人一眼,问道:“谷叶君,仙气炼化真的能够让这药失效吗?难道就真的非妖气炼化不可?”
谷叶君面无波澜,平淡无奇,“你已自知,何必又问与在下?”
帝晨儿讥嘲更浓,追问道:“谷叶君是想有意为难与我?还是说谷叶君就那么的好奇我体内的妖气?”
谷叶君厌了这少年的笑里藏刀,唇角下瞥,面露厌色,甩了衣袖,沉声威胁道:“毛还未曾长齐的小毛孩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你不知的事情还有很多,若是惹了在下,你即使取回了金沙点墨笔,在下一怒,心一犟,交易就此终结取消,你这辈子可都别再想着重见光明了。”
帝晨儿不惧这份威胁,“那谷叶君就不怕我斩断了那笔,来个鱼死网破?”
“你是在反威胁与我?”谷叶君笑了,笑的很是的张狂,“小小毛孩,你已在我棋局之内,今时的你早已没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此时我也不妨告知与你,白娘子同青丘狐族那几妖的性命已完全的握在了我的手中,金沙点墨笔取不来便是青丘同族之妖皆死,而再之后的交易你不做?白娘子的性命也得逼着你去做!
哼!小毛孩也敢猖狂,真将自己当做了白染本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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