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道:“传奇毕竟是传奇,不是传说。当年在那人一杆长枪之下,谷叶君在其身侧是何等的威风?三界间又有谁人不识你谷叶君?”
木质轮椅上的白衫男子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数千年来,一家客栈老板娘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也算是在我南蛮男子心中深深的扎了根,怎么?不打算继续经营下去了?”
女人耸了耸肩,嗤笑道:“谷叶君倒是说笑了,再如何的风韵犹存又岂能和你家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相比?比不得,比不得。”
男子纳闷道:“这数千年里你所偷偷摸摸的在我南蛮做事,此一时却想着将脚蹚入这潭浑水之中,你就不怕自己赌输了性命,又赔了苦心经营的客栈?”
女人扬眉笑问道:“难道此时的谷叶君只懂得说笑了吗?不在乎大局的发展动向,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不关心这南蛮最终会落入谁人之手,走向何等结局?可既然谷叶君总是选择避重就轻的话题来讲,那便融我多嘴问上一问,谷叶君休养生息的数千年,紧闭房门不出半步,放言不再参与任何之事,那么事到如今,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这羽山青鸾宫的山脚下?难道就当真放弃了那运筹帷幄的本事?”
谷叶君无奈放声轻笑了几声,突然地脸色一沉,肃穆道:“这南蛮,谁也别想着占为己有!沙一梦,你也最好快些撤出这蹚浑水,否则临死之际莫要怪我不曾告诫过你。”
沙一梦脸色也是突然地肃穆了起来,目光坚定道:“冯秋霜,那是老娘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句话,就能让老娘苦等数千年的事就此放手吗?”
谷叶君冷冷一笑,“沙一梦,你终究是被青丘狐族所驱逐,这是事实。”
沙一梦换之冷笑,“冯秋霜,矗立在你身前的那杆长枪已经不在了,这,也是事实。”
四目相对,擦枪走火犹如电闪雷鸣。
片刻后双方皆是一笑,齐声道了句,“走着瞧。”
——
冯笑笑好奇的问帝晨儿,“若是山神止不住怒火,会不会波及到这里。”
帝晨儿只是一笑,告诉了小丫头简短的一句,“他们会保护你的。”
小丫头大眼珠子转了转了,也是一笑,像是小脑袋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杞人忧天的问题,而后便拉着帝晨儿的手,朝着那处长廊前的台阶处坐下了,小丫头拖着腮,肉嘟嘟的小脸蛋被肉嘟嘟的小手托着,像是一朵未曾展开的花骨朵似的。
“娘亲和爹爹都会保护人家的。”
帝晨儿微笑着点了头,他并没有多想,毕竟每一个人在坐立不安的时候都会想起为自己遮风挡雨的父母,或者是始终毫无犹豫的接受你后背的兄弟姐妹。
屁股还不曾坐热此处的红木板,帝晨儿已再度站起了身来,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继续拖延下去了,更何况此时外界的事态究竟是个怎样的发展,帝晨儿毫无头绪可言,这一走了之的将近四日里,冯仗剑那小子可还安全?
“笑笑,你知道出去的路吗?”帝晨儿站着身子,问向了正抬头看向他的小丫头。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天真的反问道:“晨儿哥哥不是专程来看人家的?”
帝晨儿哑然失笑,“走投无路算不算专程?”
小丫头明显的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可是还不等她发问,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震响乍现,比的雷鸣还要的响彻。
“轰隆~”
帝晨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响给吓了一惊,更何况一小丫头?
冯笑笑一个机灵伴随着下意识吼叫出口的一声惊叫,直接是双臂牢牢的抱住了帝晨儿的腿,像只受惊的小马崽。
爆破之声后,帝晨儿缓过了神来,他在那呼啸而来的劲风之中感受到了一丝足以令得他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气息。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双眼微眯,不觉间已咬牙切齿的自牙缝中挤出了那个名字,“刘玄谨!”
小丫头冯笑笑听得一清二楚,自也是感觉到了这个名字自帝晨儿的口中说出时的那种蕴含在字里行间的怒意与冷厉,小丫头吓得不轻,眉头皱的很紧,看着那双已经因这个名字而胀满了猩红血丝的眸子,小丫头咽了口唾液,弱弱的问了句,“晨儿哥哥,刘……刘选进是谁呀?”
帝晨儿胸腔起伏的剧烈,完全无视了小丫头的问话,下一刻,左手紧握清风明月,右手已反持七星诛天,艳红色的仙气顿时间喷涌而出,紧抱着帝晨儿双腿的小丫头冯笑笑则是直接被这股仙气给震开了来,趴倒在了一边。
不等小丫头埋怨什么,帝晨儿已化作了一道流光,飞速绕而过了那堵萧墙,眨眼的功夫便出了正华宫的宫门,逆着一群狼狈逃窜的‘流民’,冲击而去,将他们震慑向了两边,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的便朝着那处敞开的青焰大门飞驰而去。
刘玄谨的气息就在那扇门之后!
好巧!
——
青鸾鸟的羽翼扇动着,从天降落着青焰,遮天蔽日已有许久时日,随着青鸾鸟的一声扬天哀鸣,刘玄谨的一剑已斩在了那青鸾鸟的腹部,鲜血溅洒,从天而落好似下起了一场血雨。
天再不降青焰,刘玄谨赤袍悬剑而立,沐浴在了那血雨之内,长舒了一口气,同时那双如鹰般的眸子轻蔑的盯着那从天坠落而下的青鸾鸟。
一声轰鸣,青鸾鸟砸在了废墟之内,扬起了尘埃,在一阵亮眼的青色光芒闪烁而过之后,扬尘内的华贵女人青鸾,正大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处的那道深可见骨的足有六寸长的瘆人剑痕,忍不住的感觉到了自体内逼入嗓子眼处的那抹腥甜,一口鲜血喷出,那脸色暂无了血色,惨白的有些令人生畏。
在属于刘玄谨的阴阳咒界之内,已经被打消白虎灵躯的江堂婉吊着最后一口气,牢牢地护着昏死过去的江堂展,这股撕裂之力一直在折磨着她坚强的神经,足足就这般强撑了数个时辰。
刘玄谨的那双锐利的眸子刚刚转移到江堂婉身上的那一刻,附加在江堂婉身上的那股撕裂之力瞬间的暴增,江堂婉周身的每一处肌肤都好似不曾完整,都有着一处撕扯后留下的伤痕,此时的伤痕内,鲜血滚滚流溢,不多时这个女人必然将会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
刘玄谨浅淡一笑,“本帝给了你们姐弟二人报仇的机会,但是你们却抓不住,这怪不得本帝,也劝你们要死的瞑目。”
话音落罢,撕裂之力再度加强,江堂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只始终护着江堂展的右臂直接是被这股撕裂之力给硬生生的自江堂婉的身上给撕扯了下来,鲜血喷洒四溅,白骨森森,瞬间便被鲜血染得猩红瘆人。
江堂婉汗流浃背,冷汗如珠,掺杂进了流溢出的鲜血之内,她干瘪的嘴唇微动,但是却虚弱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若是可以,她非要多骂上刘玄谨这个卑鄙无耻的流氓地痞一顿,好死前途个心中痛快。
刘玄谨瞧着这般狼狈模样的江堂婉,唇角微扬,而后举起了天子剑,剑尖指了指被刘玄谨的妖气所悬停在空中正昏迷着的江堂展。
“既卸了你的右臂,那接下来便卸了他的右臂,已示本帝的公平。”
话语间,面对着江堂婉那最后的一抹怒戾眼神,撕扯之力强加在了江堂展的身上,也是这么一刻,原本早已昏死的江堂展直接是瞪大了眼睛,一声痛苦的哀嚎惨叫响彻了羽山这片天地。
清晰可见的刘玄谨在折磨着江堂展,这个被疼痛所痛醒的虚弱之人,无动于衷的只能看着自己的右臂一点一点的开始错位,骨头碎裂的声音,皮肤被撕裂的声音……听入江堂展的耳中,仿佛这微弱的声音却高过了自己的惨叫。
另一边的江堂婉所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终究被她自己给用尽了,血流不止,江堂婉瞪着眼睛,死尸一般的垂直坠落而下。
刘玄谨折磨着江堂展,那只右臂已经扭曲的不忍直视,像条麻绳……
突然间,青鸾的血脉之力再度扩张覆盖住了这片属于刘玄谨的阴阳咒界,一股来自于血脉之内的力磅礴的护在了江堂展的身上,而也是这么一个瞬间,江堂展身上所附着的撕扯之力瞬间的消失不见了。
“给本帝去死!”
刘玄谨一声喜极望外的沉喝,一直隐藏在赤袍长袖之内的那只空闲的左手突然地朝着已经尘埃落定下来的青鸾点去。
“犬肆!”
这一指迅猛点出,一切都在一瞬之间,磅礴如洪的暗色妖气顿时间化作了一只恶犬,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刹那间便咬住了青鸾的纤腰,尖锐的钢牙连带着迅猛的撕咬,躺在地上却将自己所剩的妖气全部护给了江堂展的青鸾一愣,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她的身子则是瞬间的被那恶犬给撕裂成了两半,拦腰折断,血溅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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