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晴不觉得困倦,拉着关晏说话,问他最近在做什么。
关晏便跟妹妹细说起来,关晴说道,“你这事情果然比教小孩子读书好多了。”
关晏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那本书足有两寸厚,关晏推到关晴面前,“给你看这个,这是本朝的律例,但凡不是作奸犯科的,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不好。”
关晴大笑起来,“哪儿有你这么哄人的。”
关晏叹气,“我都问过了,别家妹妹都喜欢胭脂水粉布料,你都不喜欢啊,我总不能拿那些东西来哄你,再说了,我妹妹这样的容貌,不施粉黛,不用华裳,已经是人间绝色了,她们要胭脂水粉,那是雪中送炭,咱们再多看看书,这叫锦上添花。”
关晏是很会哄人的,尤其是自己这个与世不群的亲妹妹。
关晴听了这话,果然高兴很多,跟关晏说起其他事情。
“我也明白,咱们家里头已经算很好了,姐夫姨母家的那个表妹,她娘把她关在屋里头,要是她不答应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她娘说自己要吊死在她门口,我的天哪,娘肯让我带着积玉出门,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幸运了,我要是投胎当了那家的女儿,只怕要吊死的是我。”
关晴对关晏说道。
“什么死不死的,这话不许胡说,也别在姐姐面前提这事儿,咱娘没有的心肝儿,全长在她身上,她一个人能操一家人的心,你也放心,咱们家不会逼着你如何的。”
关晏道。
关家一家人身上的叛逆,全部来自于谢容,谢容自己与众不同,她的儿女是各有千秋。
关晴笑着点头,“我都明白,麻烦哥哥了。”
关晏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搓着手臂,道,“哎呦我的妹妹,你可别这么客气,忒吓人了,你一客气,我就觉得不自在。”
关盼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可真是,非要我给你脸色不成。”
两人说着又笑起来,关晏跟她商议,下回休沐的时候带她出门玩儿,可以带她去姐姐不许去的地方。
关晴很是感兴趣,关晏从墙上拿下来一副地图,是皇城的地图,他指着上面的地方给关晴看。
关晴看得仔细,两人围着地图消磨了几个时辰。
关盼也不管他们,起来后翻看这回捎过来的账本,又跟积玉仔细说了,不许他再不守承诺。
积玉一向懂事,关盼吩咐下来,他自然会记着的。
有了关晴和积玉在身边陪着,关盼之后的日子也过得平心静气。
不过梅州城那边,如夫妻二人所料,陶掌柜只保住了茶园,谢昼托了关系,把粮食生意稳住了,没叫钟二爷与那县令联手抢去。
关盼虽然早想到这个结果,但心中气愤,有这样的亲戚,他们这是什么运气。
钟四爷还在衙门做事,隔几日他的信也来了。
钟锦看着钟四爷的信,说道,“前几位兄长里头,最靠谱的还是四哥,他说日后给咱们作证,也会想法子劝劝二哥,看能不能让二哥别这么胡闹。”
关盼拿过信看了看,“这哪里是胡闹,这就是明抢,不必说什么,等能回去了,咱们直接去江宁府递状纸吧,把那县令一并告了,徇私枉法,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钟锦可是个做生意的,他们夫妻,平日也要疏通各处的关系,钟二爷既然敢明抢,他们也不必再留什么体面了,直接去官府好了。
上回只是从钟家祖产里拿些银子罢了,这一回,他们要直接分走祖产!关盼把信放下,“叫二太太手底下那些人去管,也不知道那几个铺子得亏成什么样,到时候我非得叫他们给我补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钟锦想了想,“也不必咱们亲自回去,左右茶园的事情,已经让李三公子帮忙了,剩下的事情,也叫他帮忙就好,咱们明年才能回去,到时候也来不及了。”
关盼迟疑片刻,说,“这事儿说破天去,也是家事,要别人去办,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咱们去告状,跟叫别人帮忙,都是一样的丢脸,这脸咱们不要了。”
钟锦道。
关盼喝了口茶,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纠缠了这么些年,也该分说明白了,至于爹的遗命,只能咱们去他老人家坟前磕头谢罪了。”
钟锦叹了口气。
关盼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是问心无愧的,这就够了,你说对不对。”
钟锦点头,“是,我自认是没错的。”
从小到大,到现在,钟锦自认没有对不起钟二爷和二太太的地方,是他们把自己和母亲妹妹当作亲眷的。
“这就对了,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对不起谁。”
关盼说道。
这样的境况,别说钟二老爷已经离世,就是他老人家还在世,他们俩都必定要分家。
说分家都是轻的,他们夺走的,可是关盼名下的嫁妆。
当兄嫂的,抢弟妹的嫁妆,这事儿可就很有意思了。
除开这事,最近也没有其他烦心事了。
关盼的肚子渐渐大起来,她出门的时候是四月,现在已经是九月了,肚子里这个,也已经快五个月了。
关晏这几日跟着座师不知道在忙什么,说是一半个月都没空回家。
关晴已经出去玩了好几趟,还是总想自己出门,关盼不拦着,就是多打发些人跟着她,别跑丢了就好。
今日她又出去了,还带着积玉,只留关盼和钟锦在院里坐着闲聊。
钟锦在关盼肚子上摸了好几回,说道,“八哥也要外派了。”
“怎么,他那顶头上司容不下?”
关盼问。
“是啊,八哥自己受不了,在那样的人手里 不能出头,我听他的意思,也是觉得陛下和太后娘娘这对母子不能长久,他当年的座师娶的续弦是太后母族的女子,他不想留着。”
钟锦解释道。
“关晏不是也想走吗,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
关盼又想起关晏来。
钟锦道,“他不着急,他那座师今年快七十了,就是改朝换代也得捧着他,不用担心。”
两人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院门忽然被敲响。
钟锦也没叫侍女过去,自己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两排衙役。
关盼也瞧见了,问道,“怎么回事。”
为首的衙役上前一步,道,“这儿住的是江宁府的钟家人吗?”
钟锦道,“正是,在下钟锦。”
关盼还想上前,钟锦回头道,“盼儿,仔细孩子,别过来。”
那衙役看了关盼一眼,说道,“就是找你,有人状告你,先跟我们去府衙再说。”
夫妻两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不得了了,钟锦肯定是得罪了人!关盼来不及惊慌,先拿了荷包过来,上去塞到衙役手里。
衙役本要推辞,关盼道,“请几位大哥喝杯酒罢了,不算什么。”
衙役收下荷包,夫妻两人来不及说什么,钟锦已经被带走了。
青苹扶着关盼,才发现她浑身颤抖,气都喘不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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