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爷的说辞,把钟锦紧紧地绑在了钟家这条大船上,好像是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钟锦避而不谈,而是询问道,“二哥二嫂,你们也说了,这是钟家的东西,爹活着的时候,就是我在管着,我每年给钟家交银子,账目是清楚的,钟家的其他生意,才是大头,那些在二哥手上管着,爹说了希望我们兄弟和睦,我们像爹还活着的时候,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生意,这样不好吗,何必要说的那样分明,就算把钟家的所有生意,都揽到大哥你身上,你也管不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钟家虽然是你们夫妻管事,可我和三哥,在钟家也是有份的,总不能我们两个都在家里吃干饭,眼睁睁地看着二哥忙前忙后,坐享其成。”
钟锦的避忌倒是很像心虚,钟二爷抓到了他的把柄,说道,“九弟你误会了,那铺子,都交给我,我也管不过来,不过你刚才说了,那些铺子,确定是钟家的,对不对?”
钟锦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那铺子本该是钟家的,九弟也承认了。”
钟大爷很高兴,没想到钟锦会自投罗网。
钟锦摇头,“不,那不是钟家的,我是想说,二哥是不是想把爹留下的东西全部拿走,把我和三哥养成个废人,日后只能仰仗你们的鼻息活着,到时候只能被你们拿捏,什么都做不了?”
钟二爷当然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要全部的钟家。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钟二太太蹙眉,“九弟,都说了是你的误会,你只要说那些铺子到底是谁的就好。”
她只要说是钟家的,二太太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换掉那些铺子的掌柜,把自己的人送进去,一步一步地蚕食鲸吞,那几个铺子每日的进项,听了都叫人眼红。
钟三爷和三太太也听出些不对来,但都没有开口,他们和钟锦不一样,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钟三爷觉得钟二爷肯定不会对他那么绝情。
然而钟二爷这样的作为,实在令人心寒。
关盼也幽幽叹了口气,“唐先生,您是个明白人,您知道我们为何不能承认铺子是钟家的了吧,二哥和二嫂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不过是在排除异己罢了,有这样的兄长,我们又奉了父亲的命令不能分家,只能被困在这里,铺子再多,二哥可以全部拿走,生意再大,也是二哥的,我们若是不能甘心,就只能在钟家什么都不做,但凡做了,都是二哥的,我们还有什么活路啊,我们只能背负先父遗命和高高在上的兄长压迫,困死在钟家。”
“二哥这样的手段,没有考中进士,实在太可惜了。”
关盼惯会诛心,这句话说得众人皆惊,钟八爷一直沉默着,但听了这话,他都觉得心惊,要真是如此,那也太狠了吧。
要知道,这对夫妻素来会做生意,赚的银钱那么多,假以时日,日进斗金也是可能的,可今天要是承认了那是钟家的家业,回头他们的辛苦,也只能是钟家的,这是什么样的用心。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位二堂哥是这么个人物。
钟二爷的眉头深深地拧着,呵斥道,“关氏,你胡说什么!”
钟锦道,“二哥何必对她一个弱女子多言,不如这样,钟家这些生意,每年的进项,咱们兄弟三个明着分,公中留三成,你是兄长,你拿三成,我和三哥一人两成,家里的花用从公中拿,剩下都是我们自己的,怎么样?”
“二哥说亲兄弟明算账,这账我算的清楚吗?”
钟锦说道。
这也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主意,想让他们两个白干活,想把他们困死在钟家这一亩三分地,做梦去吧,她关盼长这么大,还没有吃亏的时候!唐先生听了这个主意,心下觉得很好。
这兄弟三人确实有矛盾,这样分得清清楚楚,也是个好办法。
钟三爷两眼放光,天爷啊,什么都不干,就可以从钟家这些生意分走两成,花用还走公中的账,这可太好了。
他看了钟锦一眼,十分赞许,道,“九弟这个法子,确实不错,二哥二嫂,我觉得这就很好,咱们账目明明白白的,日子也过得安稳。”
钟二爷气得咬牙切齿,心想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弟弟。
他这会儿也没明白了媳妇总是在关氏手里落败的感觉,真是叫人不痛快,太不痛快了。
但他不痛快,和钟锦有什么关系,钟锦已经拿出了最好的办法,就算说出去,也叫人信服,毕竟他已经对兄嫂很客气了,公中的三成,想来有不少都会落到他们手中,钟锦一看就不在意这些。
关盼苦笑一声,说道,“难道我们夫妻,真的要困死在钟家里吗,二哥二嫂,都是亲兄弟,你们为何要如此。”
二太太忍不住拔高声音,道,“关氏,比别信口开河,我们什么有这个想法了,你自己恶毒,便瞧着旁人也是如此,当真是厚颜无耻。”
关盼一副苦闷的模样,道,“既然二嫂不是我这般恶毒的人,那肯定很大方了,我和钟锦帮着钟家做生意,每日辛辛苦苦的,难道连生意里头的两成都分不走吗,我们只要两成,绝不多要。”
屋里安静了片刻,这时候钟锦似是有所动摇,“其实爹给我写过一份契书。”
关盼扭头,说道,“钟锦,你给我闭嘴,那算什么东西。”
二太太即刻追问,“是什么东西!”
两人都闭口不谈,关盼道,“没有,什么都没用,他糊涂了!”
关盼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思,越发叫旁人抓心挠肝起来,但两人嘴硬,问东问西都不肯说明白,一口咬定说没有。
钟锦也跟做了错事一般,咬死不认。
就这么僵持到了中午,结果还是没有出来,唐先生认可钟锦出的主意,钟二爷不认,要让钟锦承认那些铺子的归属。
钟三爷临阵倒戈,想要钟二爷答应那个条件。
钟三爷知道自己不会做生意,但钟家每年两成的银钱,别说养一个赵氏了,就是是个赵氏,他也养得起,有了银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是按照钟锦的说法,他这位二哥不怀好意,拿到生意就想用一点儿银子把他们打发走,那就太可怕了。
钟三爷现在瞧着自己的亲哥,宛如继兄。
钟锦和关盼两人心情是很好的,他们筹谋多日,终于想出了合适的主意,不管钟二爷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都不吃亏。
钟锦这时候看了屋里头的人一眼,说道,“恕我直言,我眼下的生意虽小,但日后天长日久,肯定能够把生意做大,二哥答应我的条件,其实并不吃亏,我还可以照拂钟家剩下的那些生意。”
话音刚落,就被钟二爷骂了一句,说他野心勃勃。
于是屋里再次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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