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天色越来越黑,卫府之中,府里的小厮婆子们,开始在府中各处点起了灯火。
主屋花厅之中,四周早已点满了蜡烛,罩上了灯罩,亮堂的恍若白昼。
晚饭很丰盛,是小卫氏亲自下的厨,炖了满满一小锅的牛肉,清蒸鲈鱼,蒸熊掌,红烧排骨,炖猪蹄儿,小葱豆腐,冬笋炒腊肉,菘菜肉丸子··········
满满一大桌子有荤有素,有山珍也有海味,知道卫允出去两个多月,而且还是上战场,定然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小卫氏自然要给卫允好好补一补!
旭哥儿和子衿两个看到小卫氏做的这一大桌子好吃的,四只眼睛直放绿光,就跟那饿极了的野狼似的。
好在他们的理智还在,吃饭的时候还顾及着仪态,没有太过放肆,否则的话,小卫氏估计又得念叨他们念叨个没玩完。
夜色渐深,卫允已然喝的迷迷糊糊了,可丁健却只是面色有些泛红。
两人的都已经喝了八壶,每壶大概二两多一点的两,八壶也就是将近两斤,稻花酿的究竟并不是很大,如果按照后世的酒精度数来算的话,大概也就是三十多度的样子。
稻花酿入口也十分柔和,一点都不辛辣,醇香四溢,让人回味无穷,但后劲却颇足。
“饿!”
丁健打了个酒嗝,酒气上涌,脸色愈发的红了。
“相公可还好?”小卫氏关切的问道。
丁健摆摆手:“无妨,我喝的又不是三郎的稻花酿,娘子勿需担心!”
张氏笑着道:“今日多谢二姐夫了,这错认水虽然没什么酒劲儿,可若是喝得多了,后劲儿也不小!”
小卫氏也道:“弟妹说的是,瞧你这脸红的,还说没事儿!”
张氏道:“二姐姐莫担心,我已经命厨房熬了醒酒汤,方才凝霜那丫头已经亲自去取了!”
小卫氏道:“还是弟妹想的周到!”忽的想起了卫允,赶忙问道:“三郎那边·······”
张氏道:“二姐姐放心,夫君那边立春和立夏那两个丫头已经过去了!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小卫氏看着张氏微笑着的俏脸,目中微光闪闪,忽的叹息一声,说道:“哎!就是苦了你了,也不知三郎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有幸娶了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处处都替他着想的好娘子!”
张氏微笑着道:“二姐姐切莫这么说,我是三郎的妻子,是卫家的当家大娘子,自然要为卫家的子嗣考虑,卫家数代单传,妾身嫁给夫君三年多了,才生下昭哥儿一个。
夫君和两个姐姐待妾身都极好,夫君凡事都考虑着妾身的感受,从不提及纳妾收通房一事,去年我怀着昭哥儿的时候,身体多有不便,可夫君却依旧没有提过半句收纳妾室通房!有一次我和夫君提及此事,还被夫君给严词拒绝了!
我知道,夫君是疼惜我,是为了我好,怕我会因此心中不顺,动了胎气!”
说着张氏忽然低头抬手扶着肚子,说道:“可我这肚子是个不争气的,为了卫家的子嗣香火,咱们也只有先斩后奏了!”
张氏的目光之中没有半点隐藏的情绪,坦荡磊落。
小卫氏看了看旁边的满脸通红的丁健,又看了看一派落落大方的张氏,忽然心中生出一股自愧不如之感。
不过也仅此而已,若是丁健也因此生出纳妾收通房的心,小卫氏要么就把他的腿打折,要么就带着孩子回卫家,让丁健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去。
诚然,小卫氏在这一点上很佩服张氏,可让她学着张氏也这么做的话,她做不到。
其实在一开始张氏和小卫氏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小卫氏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自家大姐姐也在别人家中做妾,一开始卫家还没有发家的时候,大卫氏和明兰在盛家过的是什么生活,小卫氏是一清二楚。
后来随着卫允逐渐得势,卫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大卫氏和明兰还有长桓在盛家日子才过的越发好了,也才会有如今的小栎哥儿。
可转念一想起自家的情况,数代单传,卫允和张氏成婚四年多了,才有一个儿子,当然了,小卫氏并不是对张氏有意见,想当初她和丁健不也是如此,成婚数年无出,而后一举便得了旭哥儿和子衿,然后又是连续六七年没有再怀,如今这一生,又是三个。
小卫氏便以此劝说张氏不要着急,可张氏却下定了决心。
这才有了方才饭桌之上的这般情形。
已然迷迷糊糊的卫允被抬着到了后院,先是被喂了小半碗醒酒汤,然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卫允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气血翻涌,体内跟点燃了一个火炉似的。
好在卫允在房事之上,素来温柔,便是酒醉,便是被灌了催情的春药,可脑海之中却依旧留有一丝清明,并没有完全被欲望所占据。
不过醉酒却也使得卫允的感官有些模糊,意识也不是很清醒,再加上出征数月,一直憋着,没有碰过女人。
这一发作起来,便犹如火山爆发,一发便不可收拾。
这一夜,这一座叫做琼花院的小院上空,萦绕着阵阵极力压抑的声音,夜空之上的半月,也羞的躲进了云层之后。
在院子稍间伺候的小女使们,听着旁边的主屋之中传来的声音,一个个也都羞的满脸通红,鲜嫩欲滴,好似一个个刚刚洗好,表面还沾着水珠的通红苹果。
次日一早,卫允的生物钟准时将自己唤醒。
刚睁开眼睛,卫允觉得不对劲儿,手感不对,人也不对。
左右两边,竟然各有一人,两个女人。
可天实在是太黑,根本看不清是谁,而且空气中也被酒气所占据,
“来人,掌灯!”
如今还只是寅时末刻,卯时未至,约莫就是后世四点多将近五点的样子,而且现在还只是二月初,刚刚出了冬天,昼夜长短虽然开始变换,可却依旧是昼短夜长的时候,外头且还黑着呢!
卫允刚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一左一右两个女人放开,直起了上身,正欲下床,稍间之中伺候着的小女使听到声音赶忙起身,刚刚点燃蜡烛,朝着正屋走来。
卫允右手边的女子却忽然扭动了一下,片刻之后,一片漆黑之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卫允的耳旁响起:“三爷醒了,奴婢这就伺候三爷起身!”
立春的身子刚一动弹,便觉得下身传来阵阵疼痛,昨夜卫允虽然有所收敛,但终究还是喝了酒,被下了催情的春药,再加上卫允和张氏是老夫老妻了,便没有刻意收敛。
可立春这小丫头初为人妇,刚刚尝到了破瓜之痛,哪里受得住卫允的连翻摧残,好在还有人替她分担了一下,否则的话,只怕身子早已被卫允折腾的散了架。
立春?
卫允心中一凛,赶忙抬手压住了立春就要掀开的被子,柔声说道:“行了,你昨夜刚刚破身,身子不便,还是躺着好好休息休息吧,自会有小女使过来伺候!”
立春柔柔说道:“多谢三爷体谅!”语气之中,竟带上了些许感动!
正说着,昏黄的烛光便自稍间射入主屋之中,小女使端着烛台放在桌上,轻身走至床榻旁,小心翼翼的掀开帷帐。
卫允借着昏黄的烛光,侧目扯着左手边看去,里头之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自小便和立春一同跟在自己身边的立夏。
此时的立夏睡得正香,发丝有些凌乱,娇俏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身子微微蜷缩着,一直贴向卫允。
卫允深吸了口气,对着身侧的李春道:“你们姐妹先好好休息,待天明了再起!”
“嗯,奴婢知道了!”这时的立春,脸色早已羞的通红,回想起昨夜的疯狂,恍若梦幻,可此时此刻,眼前的卫允却又如此真实。
立春和立夏两个丫头自十二岁起便一直更在卫允的身边,至今也有八九年了,眼看着卫允从一个少年成长到了如今的模样。
在两个丫头的眼中,卫允便是谪仙人一般的存在,都说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在立春的心中,卫允就是这样的君子。
当初卫允让小卫氏和张氏给两个丫头寻摸人家,可两个丫头早已经对卫允芳心暗许,又怎么愿意嫁给别人。
虽然卫允一直没有收纳她们做通房,做妾室的打算,可她们姐妹二人私底下早已约定好了,这辈子不嫁人了,就留在卫府之中,伺候卫允一辈子。
卫允下了床,抬手将立春额前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温柔一笑道:“好好休息!待会儿睡醒了我再来看你们!”
立春俏脸当即变得滚烫,羞涩的避开了卫允的目光,轻声道:“嗯!”好似蚊子呓语。
卫允轻轻的放下了帷帐,小女使伺候着卫允穿好习武用的劲装,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卫允便径直去了演武场。
天还是黑的,不过府里已经亮起了灯火,厨房和灶房也已经升起了炊烟,空旷的演武场上空无一人。
卫允自兵器架中抽出一把长刀,刀长五尺,并未开刃,稍微热了下身,便开始练起了刀法。
刚刚起床,加上宿醉,卫允的脑子还有些乱,须得好好的理一理。
正好练练武,出身汗让自己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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