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为天子!”
就在听到李道人言语之后,任太虚顿时做出一副面色大变的模样,眼中却是显露出一丝的向往。
这一丝的向往顿时被李化元捕捉到。
任太虚同时厉声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敢说出如此忤逆之言!”
任太虚的这副模样自然是装模作样,他既然是选择试探,之中也是早有腹稿,就等待着李化元的回应。
问出此言之时,任太虚心中也是确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李化元果然是扶龙庭的道人!
一梦千种解释,虽然刚才李化元的解释不错,但是这却不是唯一的解释。
但是李化元说出这样的解释,也是料定了这种解释,心中更是倾向这种解释,可以说这个解释便是李化元目前所站立的立场。
捕捉到任太虚眼中的向往,李化元顿时心中有底,于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公子说笑了,公子做梦,道人解梦,即便是忤逆也是公子而非是贫道,况且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如何会出叛逆之言!”
李化元在自己解梦之言出口之后便是一直观察的任太虚的神色。
先是见到任太虚心神“惊恐”,李化元倒也是显得正常。
只要不是愚民愚夫,正常人听到自己要造反,当皇帝之后的表现都应当是这样的。
虽然任太虚出言便是厉声,但是李化元却是能看的出来任太虚不过是虚张声势。
只要没有直接提刀砍人,便是证明着一切都是有回转的余地。
“至少任太虚不是大梁的死忠份子,虽然惊恐造反,但是心中却不是十分拒绝,更是有着一份向往。”李化元在心中判断道。
这样想着,李化元又是觉得正常,大梁立国不过是六十年,民间如何出的来真正的死忠份子。
只要不是深沐皇恩,甚至是和大梁结成了利益集体的存在,其余人对大梁能有几分的中心?
至于说李化元判断任太虚向往着“天子”这个位置,他更是觉得正常。
即便是修行之人,除了真正的大修,其余的也多半是放不下世俗的,对于世俗之中的至高无上的皇权,有几个人能看得淡?
任太虚闻言,言语之中更是锋利:“好一个妖道,此乃是忤逆之言,你更是想要蛊惑我等士子谋逆,当真是大胆!”
“我任氏三代深受大梁皇恩,感受皇恩浩荡,岂能容你!”
说着,任太虚顿时假装做是要去擒拿住着道人一般!
李化元面带微笑,然后轻轻一转身,顿时消失在任太虚的面前!
此时的虚空之中却是继续传来李化元的声音:“天道轮回,王朝更替本就是顺天而行,百年之前,有李代穆,大梁代替大周,难道就不是叛逆?”
“况且大梁虽然只是开国六十年,但是太祖得国不正,气运不定,如今本就是由盛而衰之时,现在国本不稳,社稷不定,北有黑龙兴起兵戈之事,南有前周后裔藏兵与野,更是天灾人祸,公子本是应运而生之人,享受天命之本,天赐代梁之人,望公子速断,切勿荒废大业!”
“若是公子有了定论,还请早日前去云深寺,寻找贫道,贫道可助公子成就伟业!”
看着李化元似乎是凭空消失,任太虚顿时流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开口低声喃喃道:“莫非当真是仙人?我当着是天命之人?”
此时隐藏着暗中的的李化元,看到任太虚的表现之后,心中也是一定。
自己这方表现没有白费!
果然光是凭嘴不行,还要施展一些神奇的手段,才能得到人的信任。
良久之后,待到李化元离去,屋中的任太虚才是重新变回了常态!
刚才的那副模样自然都是装给李化元看的!
刚才的李化元似乎是施展的本方世界的隐身法术,但是也许是神魂远远强大于常人的缘故,这隐身之术在任太虚看来不过是小把戏,障眼法。
这李化元的所在之处,自然也是瞒不过任太虚的。
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太虚不得不继续运用起来自己影帝一般的演技!
明明是看得到人,但是却是要装作看不到,同时严重更是要带着惊叹的目光。
这简直是皇帝的新衣,徒增笑耳!
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太虚只能是选择一直伪装下去了。
不过李化元的语言倒是有些信息!
首先帮助任太虚确定了大梁已经是到了气运衰败的时局了,虽然只是开国六十年,按理来说应当是不应该的。
但是听到这道人所言应当是和大梁太祖有关——得国不正?
大梁代替大周,为何说是得国不正?任太虚不知道,或许其中有些隐秘吧!
同时任太虚也是知道了天灾人祸不假,北方的黑龙兴起兵戈应当是应在那草原人身上。
而南方除了水灾之外,似乎是还有大周的余孽在隐藏着,等待着天下大乱!
任太虚只是稍稍一想,然后将此事放在心中。
……
稍后,任太虚便是随着众人一同返回袁州城中。
谭航虽然是有些疑惑,那道人到底是给任太虚解的梦究竟是如何?
但是见到任太虚满脸的高深莫测,也是不再开口。
……
转眼间,又是数日。这天的袁州城之中十分热闹。
尤其是这贡院所在的城南。
供房之中参加了本次科考的士子早就是几人结伴朝着贡院而去!
只因为这天便是前些日子所举办的乡试的放榜之日。
贡院大门之上的红榜!
自然是吸引了所有士子的瞩目!
任太虚无人来到贡院之外的时候,此时的贡院大门前早就是围满了数圈的士子。
放眼看去已经是到了数千人。
平时都是十分注意形象的士子,此时全都是想那市井小贩一般的朝着里面挤进去,想要看到那一张红榜!
“我中了!乡试七十四名!我陈寒生终于是中举了!”此时的人群之中一个白发老者顿时手舞足蹈的欢呼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他癫狂的模样,也是不觉得另类,不少人反而是有些羡慕的看着这白发老者!
虽然说以这老者的年岁已经大了,绝对是难以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了,但是人家到底是中举了,大多数人或许是一生都是难以中举,只能是平白的羡慕。
便是任太虚几人看到这老者的模样,心中也是微微一叹,并不觉得有失体统,考了几十年,再是癫狂也是值得理解的。
“终于是有个结果了,也是幸事!”任太虚开口道!
追随着人群,任太虚无人也是紧紧得朝着红榜靠近。
不多时,五人终于是挤进去!
看着红榜上的一排排的黑色的姓名,任太虚却是没有和谭航四人一样的从后往前找。
对于自己的成绩,任太虚还是有些自信的,前十肯定有自己!
顺着名次,由前往后。
乡试第一名袁州府刘太琴!
看到此人的姓名,任太虚顿时有些恍然大悟,此人是大儒周青的亲传弟子,天下有名的才子,被点为案首,倒是觉得正常!
朝着第二个看下去。
乡试第二名袁州府罗云!
没看待自己的名字,任太虚继续保持着耐心,继续朝着下面的名字看了过去,待到第七个名字。
顿时一个熟悉的姓名出现在任太虚的眼前
乡试第七名安陆县任太虚!
看到自己的姓名偏后,才是排在第七,任太虚也不觉得异常,总算是进了前十嘛。
而且自己的试卷求的稳,倒是比较符合靠进士的文章。
而这乡试的文章,有些才子写的文章如同花团锦簇,在考官眼中,倒是让自己的卷子落了下风。
但是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却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不稳定,灵感不是想要有就有的。
就这个缺点便是决定了,不少在乡试之中显露锋芒的才子,可能终生难以考中进士。
而且进士考试之中对于这些文章虽然是有些优待,但是还是更加注重文章其中的内容。
任太虚却是不知道为了他这份卷子,两位审卷的考官也是有些争执的。
其中的一人认为可以放在案首,他的理由是:“有理有据,这文章怕有三十年的火候,火候十足,说是进士文章我都相信!”
但是另一人却是更是不认为任太虚虽然是火候够了,但是却是显得有些平淡了,完全没有其余举子文章之中的才华。
所以不认为任太虚的卷子可以排在案首。
最后还是主考开口道:“便是放在第七吧,这到底是乡试不是会试,更是看重举子的才华!”
说着,这位主考官又是补充一句:“不过此人文章的火候已经是到了,下一次会试应当能够金榜题名!反倒是其余的几人还没有挣脱文章的束缚,虽然有才华,但是火候不足,或许还要磨炼几年!”
就在任太虚看到自己的排名的同时,另一边又是传来了谭航的声音:“太虚,我中了,乡试九十三名!”
任太虚闻言,也是面露微笑,开口道:“那就好!”
不多时马昕杰等人也是对着任太虚说出自己的名次!
马昕杰乡试一百二十七名,蒋若文乡试五十六名,蒋若武乡试五十九名。
马昕杰运气不错,本次乡试录取百三十人,他却是刚刚中举在尾巴上了!
无论如何,既然五人都是中举了,任太虚等人也是更是喜悦!
回到东院之后,又是一同饮酒作乐!
第二日,就在其余的四人都是在酒醉之时,任太虚早就是带着自己的书童朝着城外的云深寺而去了!
他此去的目的便是那个道人!
当日解梦之后,他虽然是向往功法,但是为了不在和道人的心理博弈之中落入下风,所以也是准备着晾几天这道人。
拖了几天,等到放榜之后,有了结果,任太虚才是决定前来寻找这个道人。
不多时,骑着马,任太虚终于是来到了这寺庙!
这云深寺倒是和之前的老君庙有些不同,老君庙台阶修得很高,香客不多,但是都是非富即贵。
这云深寺虽然也是却是佛家的寺庙,虽然是接待达官贵人,但是更多的还是平民百姓!
所以这云深寺却是比老君庙热闹许多。
一路而来,任太虚已经是看到了许多前去礼佛的百姓!
不过任太虚此时心中也是有些疑惑,那就是李化元一个道门子弟怎么会在这里落脚?
不多时任太虚走进云深寺之中,便是有有知客僧迎了上来:“不知道施主有何事?”
任太虚露出笑容,开口道:“前些日子有一位李道长为鄙人算了一命,甚是灵验,他离去之时便说在云深寺落脚,此来却是前来感谢的。”
任太虚自然是不会说那个解梦之事的,于是也用这算命当做借口。
知客僧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开口道:“原来是如此!施主请进!”
李化元作为一个道门弟子却是在佛家的寺庙落脚,或者是作为云深寺唯一的一个道人,还是很有名气的。
此时的知客僧只稍稍闻言,无需任太虚解释,便是知道这道人是谁,于是带着任太虚朝着李化元的住处而去。
这些天的李化元已经是等待着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露出一手,加上任太虚对于世俗无上权柄的向往,一定是会立即赶过来的!
却是没想到任太虚这么久都没有来!
“这人倒是沉得住气!我都是有些撑不住了!”李化元有些无奈的喃喃道。
不过这样也好,要真是沉不住气,倒是辜负了自己等人的期待!
只有沉得住气,才是能在天下争龙之中走得更远,甚至是走上那一座无上的至尊之位!
让自己的扶龙庭也是能成功!
前几代的圣子都是有些气度不足,比之任太虚都是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吧!
前些的圣子都是泥腿子出身,出身不足,虽然受到教中的培养,但是格局都是不够。
所以,之前的起事都是失败了!
不过单只是看这一代圣子的气度,能沉得住气,应当是不差的!
而且此代圣子周围也是在聚集着自己的文武根底,这都是前几代圣子所不具备的。
不过,李化元还是希望任太虚不要那么沉得住气,因为现在越是能越快促成这件事便是对任太虚越好。
李化元也没有欺骗任太虚,现在的却是好时机,大梁出现天灾人祸,内部不稳定!
北方有黑龙作祟,南方有大周的余孽作乱,大梁张久不了!
他门教中的祖师已经是传来了法旨——大梁国运七十!
这样算起来不过是十年,这十年之中都是属于王朝末年,现在还好,之后只会是越来越混乱!
就在李化元自然是希望任太虚越早加入他们之中,然后开始积蓄力量,为天下的大变做好准备。
不多时,任太虚终于是被知客僧待到一方小院之外——正是李化元的住处!
知客僧轻轻敲门!
李化元顿时开口道:“何人?”
“道长,却是有一位施主前来,拜见道长,说是要感谢道长为其算命。”
听到知客僧的话语,李化元心中顿时一喜:“终于是等来了!”
忍住心中的激动,李化元才是用有些淡然的声音开口道:“请这位居士进来!”
任太虚让书童留在院外,自己进入小院之中!
……
房屋之中。
李化元看着任太虚,带着三分的唏嘘,开口道:“贫道却是等待公子很久了!”
任太虚淡然的开口道:“现在想来,我前两次见道长都是有些巧合。”
李化元哈哈一笑,开口道:“公子的感知不差,前两次都不算是巧合,公子的命格便是和我教有缘,贫道也是顺着命格的牵引,才是找到公子的。”
“我教?什么教?”任太虚顿时就捕捉到了关键点。
李化元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苍生教!”
“苍生教!”任太虚喃喃道!
对于这个教派他并不陌生,因为在六十年前,北方的一路诸侯便是苍生教的教主,宣称着苍生教的教义:“人间净土,解救苍生!”
这位教主自称是知世郎,做歌曰:
苍生教中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北疆死,斩头何所伤。
这也是第一位举起义旗,裹挟着百姓,开始反大周的人!
不过在大梁成立之后,这苍生教便是变成了一个邪教。
同时这六十年来,苍生教也是出现了几次小规模的起义,不过都是被轻易镇压。
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任太虚顿时开口道:“这云深寺莫非就是你们苍生教的一处据点?”
李化元心中有些感叹,这一代的圣子却是不是前几代可比。
李化元也不隐瞒,露出微笑,开口道:“公子却是机敏!”
之前李化元作为一个道人却是落脚在佛门的寺庙之中,不免得让人奇怪!
联想到六十年前的苍生教也是借着施粥,用符水,让百姓信服,然后裹挟普通百姓起义。
而这些年苍生教既然想要潜伏的同时满足发展,自然是需要合适的传教方式,同时需要吸纳信徒。
有什么比佛道两家更是正大光明的呢?
不但是可以潜伏,更是可以发展。
而佛门又是比道家更接地气,更是适合吸纳信众。
所以,这道人出现在这个也是不让人奇怪了,毕竟整个云深寺都是苍生教的据点!
“如此说来,苍生教隐藏的实力却是不弱!”任太虚想到。
他虽然是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云深寺类似的存在,但是应当不会少!
每一座寺庙的土地,金钱,加上僧众,信徒绝对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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