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杰克回头一看,原来是熟人董海山。
董海山是安东丹江市人,跟楚杰克是老乡。跟赵琪一样,也是在这里开鱼类加工厂的。
不仅仅亚丁湾有丰富的鱼类资源,整个非洲东海岸都有丰富的鱼类资源。
以前来这里捕鱼的多是欧洲渔船,近来随着近海渔业资源的枯竭,中土很多人来到非洲,开始远洋捕鱼。
随之而来的,就是中土不少人来到非洲,开办鱼类加工厂。
赵琪、董海山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代表。
董海山跟赵琪、楚杰克都是熟人,也不见外,就在一起吃饭。
“对了,介绍一下,这是玛莎,我的助理,胡克兰人。”
董海山介绍道。
玛莎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一看两个人亲昵的样子,楚杰克就知道助理什么的就是扯淡,两人其实就是情人关系。
不过他也不感到奇怪。
董海山家里虽然有老婆,但是没有过来。远在他乡,孤独寂寞,在这里找个情人,似乎也没有多少可以指责的地方。
在家乡都不一定老实,何况在国外呢。
“怎么不喝酒?不喝酒怎么行呢,来点儿啤酒,这顿我请了。”
赵琪想阻止,终究没好意思。
“就喝一瓶,别喝多了。”
董海山看看赵琪,又看看楚杰克,嘿嘿一笑。
“琪琪放心,就喝一瓶,保证不耽误你俩的好事儿。”
“乌鸦嘴,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给嫂子打电话告状。”
“得得得,我的姑奶奶,不说行了吧。来,杰克,喝。”
边吃边聊,过了半个小时,董海山接个电话,公司里有事,结了账带着玛莎走了。
“吃饱了没有,再来点儿什么?”
赵琪问道,却是漫不经心。
“饱了,咱们也回去吧。”
“好啊。”
赵琪立刻眉开眼笑。
两人来到停车处,正要上车,突然从暗处冲过来两个高大的人。
“给钱,不给就杀。”
劫匪竟然说汉语,虽然有些蹩脚,但还是能听懂意思。
啊,赵琪惊叫一声,躲到楚杰克身后。
天本来就黑,来人又是本地土著,也看不清脸面。
但是劫匪手上那把刀,在远处灯光的反射下,闪着幽幽亮光。
“钱不是问题,我给。”
楚杰克拿起包,递给劫匪。
就在劫匪刚要伸手去接的时候,楚杰克突然把包向他脸上砸过去。
“琪琪快跑。”
楚杰克喊了一声,飞起一脚,就朝劫匪踹过去。
劫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踹倒在地。
楚杰克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是散打社的会员,练了几年,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实战。
他打架的方式,就是先逮着一个往死里打,打服了一个,再收拾另一个。
第一招得手,楚杰克就再接再厉,上去抓住那个劫匪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扭。
就听得咔嚓一声,劫匪参惨叫起来。
楚杰克扔下这个家伙。就开始对付另外一个。
这个家伙似乎没想到楚杰克竟敢出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一边发呆。
此刻见楚杰克奔着他来,嗷地叫了一声,拔腿就跑。连同伴儿都不管。
哇擦,怎么也是同伙儿,就这么跑了?太没义气了吧。
本来以为剩下这个劫匪也会跑掉,没想到这个家伙慢慢爬起来,耷拉着一只胳膊,显然是脱臼了。
但他却没有跑,反而伸出一只手来,说了一句什么。
楚杰克听不懂,回头看看赵琪。
赵琪刚才没有跑,就在一边看着。
“琪琪,他说什么?”
“他说的是斯瓦西里语,意思是叫你给他医药费。”
什么?来抢劫我,还要我给他医药费?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啊。
“告诉他,不给。再不走就报警。”
赵琪用斯瓦西里语说了几句,那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走,又说了些什么。
“他说非洲和中土是好朋友,中土人有钱,应该帮助他们。”
这是什么道理,这不是明摆着讹人么。
你来打劫,没打过我,我还得赔你医药费?
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叫他用汉语说,英语也行,我跟他好好掰扯一下。”
赵琪跟那家伙对话一会儿,摇头苦笑。
“他不会英语,汉语也只会‘给钱,不给就杀’这一句。”
这特马,你出来打劫外国人,能不能专业一点儿,起码语言关要过吧。
拿着一把破刀,就会一句话,就敢出来打劫?
那家伙叽哩哇啦一阵,赵琪又给翻译。
“他说应该遵守对等原则,他抢咱们,咱们也可以抢他。不应该打他。你打了他,就是侵犯他的健康权,就是不对。”
这特马从哪里学来的歪理啊。
我还抢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抢的?
老子家里十来个亿的家产,八千万的船一年就好几千万的利润,我出来抢劫?
“他还说,咱们中土是联合国常任理事国,是大国强国,有核武器、航母、隐形飞机,不应该欺负他们这些小国。”
“你要是不给医药费,他回去就跟别人说咱们中土的坏话。米国和欧洲的一些媒体,就喜欢这样的新闻,听这样的坏话。”
“他喜欢中土,不想让那些媒体说咱们的坏话。”
饶是楚杰克智商不错,也是废了一番脑筋,才理清这个家伙的道理。
看来这笔医药费,已经成了国际纠纷,关系到了中土的名誉。
你特码喜欢中土,就来抢中土人钱?抢不过就耍臭无赖?
这样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人,竟然干起了抢劫这个行当,实在是浪费人才。
“好吧,为了不让他说中土的坏话,就给他几个钱儿打发他,问问他要多少钱?”
赵琪跟那个家伙说了一阵,拿出二十美刀给了他。
那家伙不走,赵琪就要把钱抢回来。
大概是看着没希望了,那家伙一把抢过钱跑了。
格格格……,赵琪一阵娇笑,蹲在地上。
“你笑什么?”
“我笑你把人家打败,最后还赔了钱。”
也是啊,明明我是受害者,最后却赔钱。
“真该报警抓他,不能总是破财消灾这一套。”
“算啦,你不了解这里。报警了,警察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来。即使抓了他,将来调查什么,拖个一年半载的很正常。”
“上了法庭打官司,那些法官更是啰嗦。一件小事儿,就左一次开庭,右一次开庭,费时费力,把你折腾个半死。”
赵琪的丈夫老马的案子,就拖了一年多。这些繁琐低效的法律程序,赵琪深有体会。
科尼亚的法律体系,是以前殖民地时期留下来的。法官也大多是从原来的宗主国留学回来的。
一个简单案子的判决书,就能引经据典,写上几百页。
一些中土人不愿意在这里走法律程序办事,经常花钱消灾。不是他们喜欢这样做,也不是中土人的性格如此,实在是这里的诉讼成本太高,效率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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