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魏金骠越想越觉可疑。
“难道甚么?”
韩风追问道。
魏金骠面色凝重,突然向陈世光一拱手,道:“总护法,老朽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去把它处理才能安心,告辞了。”说完,身形一起,化作一道电光,瞬息远去。
“魏金骠,你跟我回来,回来……”
陈世光又急又怒的大叫着,可他现在哪里还能指挥得动魏金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金骠消失在天边。
魏金骠走后,花门的其他高手也想走,但他们没有魏金骠的胆量,陈世光只是冷哼了一声,他们便不敢起身。
高鳞凡向前走了十几步,阴笑道:“姓韩的小子,你脸上的这张面具是从哪里捡来的?”
韩风道:“不是捡来的,是人送的。”
高鳞凡道:“谁送的?”
韩风笑道:“张宗宝。”
高鳞凡一愣,旋即面色一变,道:“魔王脸……”
“不错!”
话声一落,韩风闪电一般的飞出,向高鳞凡扑去。
他是蓄势待发,这一扑之势快得连高鳞凡都没有来得及完全防备,仓促之间,也只能勉强运起三十三重的“天蚕神功”。
“砰”的一声,韩风“天蚕魔功”爆发之下,高鳞凡岂是对手,若非他修炼的“天蚕神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一下即便不死,也要被韩风毁掉一身功力。
一声惨叫,高鳞凡元气大伤,向后直飞出去,从心魔与蓝衣中年人之间穿过,落在十多丈外,略微挣扎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力气,半死不活的躺在那儿,宛如一堆死肉。
那两个原属天蚕教九大长老的两个长老向后一退,瞬间到了高鳞凡的身边,弯腰将高鳞凡扶起,施展“瞬间移动”,转眼消失无踪,显然是找地方帮高鳞凡运功疗伤去了。
韩风一招得手,哈哈一声大笑,笑声未落,便化成一声惊噫。
刹那之间,人影翻飞,韩风一个跟头甩出,落在了己方的阵营前,目中射出惊骇之色。
只见那个满面笑容的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高鳞凡先前所站的位子上,呵呵一笑,问道:“韩风,你知道老衲刚才用的那一招叫甚么名堂吗?”
韩风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意识到这个满面笑容的老和尚才是自己最应该提防的对手,在他看来,这个老和尚修为不见得比晦冥大师高深,但要说可怕的话,绝对要在晦冥大师之上。
韩风问道:“叫甚么名堂?”
老和尚笑道:“你出身大梵寺,可曾听说过达摩三十六路擒龙手。”
韩风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老和尚道:“那你应该知道达摩这个人吧?”
韩风道:“达摩祖师乃‘大梵寺’的第一任主持,天下人人皆知。”
老和尚笑道:“老衲所说的达摩三十六路擒龙手,就是达摩祖师传下来的,而老衲刚才使用的那一招,正是这三十六路擒龙手里面的第三十四路。你没有被老衲擒住,只是被老衲甩出,功力之深,比起老衲来,只怕也要高了半筹。”
韩风吃惊地道:“你是‘大梵寺’的人?”
老和尚道:“你看老衲像吗?”
韩风摇头道:“不像。”
老和尚道:“虽说不像,但老衲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大梵寺’的人。”
韩风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和尚道:“老衲法号雪隐。”
韩风一听“雪隐”这两个字,心头微微一震,暗道:“雪隐雪隐,这不就是无象所说的那个人吗?难道他真是‘大梵寺’的高僧?”
雪隐见韩风没有出声,随即呵呵一笑,道:“老衲虽然不是在‘大梵寺’出的家,但说起渊源,可以算是‘大梵寺’一脉,苦禅若还活着的话,也得尊老衲一声‘雪隐师兄’。”
韩风听他提到苦禅大师,骤然想起哈哈大师跟自己说过的一件事,喝道:“是你,一定是你。”
雪隐笑问道:“甚么是我?”
韩风道:“你就是那个打伤了苦禅大师的凶手。”
雪隐呵呵一笑,道:“真聪明。老衲本以为这件事自从苦禅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够知晓,没想到你一猜之下就猜出来了。”
韩风忍住心头的惊怒,沉声问道:“苦禅大师与你有何仇怨,你为甚么要打伤他?”
雪隐道:“你想知道的话,就跟老衲走,老衲保证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韩风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跟雪隐走,他的功力虽是比雪隐稍高半筹,但单打独斗的话,他未必是雪隐的对手。
雪隐能在一百六十多年前打伤苦禅大师,本领之大,即便不如修罗战,比起佛童子来,只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非玄纵横江湖多年,却也是第一次听说过“雪隐”这个人,问道:“武林之中,似乎没有你这号人物。”
雪隐笑道:“那是老衲不爱出风头,老衲平生所结交的人,都是一些高人雅士。”
忽听慕容妙嫣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雪隐道:“哦,你知道老衲是谁?”
慕容妙嫣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偷香油钱的孩子。”
雪隐面色微微一变,双目闪动着古怪的光芒,上下打量了一眼慕容妙嫣,突然露出惯有的微笑,说道:“有趣、有趣,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两个人之外,其他的都死了。”
慕容妙嫣道:“我知道,那些人都是被你杀的。”
雪隐呵呵一笑,道:“老衲明白了。老衲问你,林耀祖是你甚么人?”
慕容妙嫣道:“是我师父。”
雪隐一声大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令师他还好吗?”
“不好。”
“怎么?”
“他老人家八岁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人,没想到的是,他所救之人,后来竟会成为一个的样貌看似慈祥,手段却阴险狠毒的假僧人,这件事让他老人家一直耿耿于怀。”
雪隐笑道:“老衲可不是假僧人,谈到说经礼佛,老衲会过不少高僧,没有一人不拜服在老衲的谆谆佛理之下,当世之间,老衲还找不出第二个对手出来。”
韩风冷笑道:“大吹大擂。”
雪隐道:“老衲可不是吹牛。想当年,苦禅与老衲论佛数日,他最后也不得不甘拜下风,尊老衲一声‘大师’。”
韩风想说甚么,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本打算再讥讽雪隐几句的,但想到哈哈大师说过,打伤苦禅大师的那个人可能是苦禅大师的朋友。苦禅大师身为一代高僧,能让他与之结交的人,又岂是寻常之辈?这个雪隐对佛学若没有极深的造诣,又岂能让苦禅大师与他结交?
这也许就是苦禅大师的难言之隐吧。
雪隐见韩风没有出声,便把目光望向了慕容妙嫣,笑道:“说起当年的事,老衲还要感谢令师,若没有令师的说情,老衲不但不能取得今日之成就,这一生只怕都要毁在那班和尚的手中。”
慕容妙嫣道:“依我看来,我师父当年就不应该救你。”
雪隐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令师当年小小年纪,就有了这等胸怀,在这一点上,老衲便远远不及。”
慕容妙嫣道:“你妄为一代僧人,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
雪隐呵呵一笑,道:“非也,非也,老衲生平从未杀过一人。”
韩风听了这话,忍不住道:“难道苦禅大师不是你害死的吗?”
雪隐笑道:“老衲与他比武较技,他技不如老衲,又岂能怪得了老衲?老衲从未想过要杀他。”
韩风道:“说的真是好听。那我问你,你与苦禅大师原是朋友,为何要比武较技?你为何又要下重手将他打伤?”
雪隐道:“阿弥陀佛,老衲方才已经说过,你若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就随老衲前去,老衲一定对你说个明白。”
换在往日,韩风一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但现在,韩风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且处于逃亡之中。
雪隐笑道:“怎么?你害怕吗?”
韩风冷哼了一声,道:“我是害怕,我害怕我听了你的一番歪理,一出手就将你这个假僧人打死了。”
雪隐纵声一笑,道:“老衲这次受人所托,就是来会会你这个魔门第一个高手的。你要是将老衲打死了,老衲也绝不怨言。”
“那个人是不是无象?”
“你怎么知道?”
“他说过他认识你。”
“哦,原来如此。”
雪隐说到这里,向前走了几步,双手合十,对毕非玄道:“毕施主,你的大名老衲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你我缘悭一面,此时方能相会,老衲意欲向你讨教几招,不知毕施主可有雅兴?”
毕非玄尚未开口,只见得先前与高鳞凡对了一招的那个人向前大步走出,边走边道:“对付你这个和尚,还用着毕兄出手,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雪隐道:“敢问施主是哪一位?”
那人道:“龙虎窦寇章。”
雪隐笑道:“原来是龙虎山的翠寒居士,老衲有眼不识金镶玉,恕罪,恕罪。”
窦寇章道:“你这和尚虽然名不见经传,但知道的还不少,窦某这等稍有薄名之人你竟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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