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师以无上的神通,先后将陶剑寒与木师古打败,这给场上的许多人带了巨大的压力。在这些人看来,天下之大,已经没人可以战胜哈哈大师,哈哈大师就如同站在了最高峰,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高。
就在大多数的人以为没人敢单独上去与哈哈大师交手的时候,有人突然走了上去。
这个人是“断肠谷”里面的人,但除了“断肠谷”的人之外,竟无一人认得他是谁。这人身穿麻衣,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亲人似的,“断肠谷”的人虽然都是一身白衣,但也没有他这般素淡。
他每走一步,便会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就好像有着极大的伤心事,面上的表情也悲沧到了极点。
哈哈大师见了这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显然是把这个人当成了比陶剑寒与木师古更难缠的对手。
待这人终于走到了近前之后,哈哈大师问道:“尊驾高姓?”
那人眉眼一抬,望了哈哈大师一眼,淡淡地道:“甘寸断。”
“失情怪!”
许多人惊叫了一声。
哈哈大师道:“原来是‘九老怪’中的高手。”
“失情怪”甘寸断道:“不敢,在大师的面前,甘某的这点道行实在不算甚么。”
哈哈大师道:“甘老怪,华孤圣与你‘断肠谷’也有很深仇大恨吗?”
甘寸断道:“华孤圣与我‘断肠谷’有过节倒是其次,而且也不会令甘某前来,甘某这次到‘大梵寺’来,完全是为了甘某那可怜的徒儿。”
哈哈大师道:“令徒怎么了?”
甘寸断道:“我那徒儿当年爱上了华孤圣,可华孤圣目中无人,竟视我那徒儿为无物。我那徒儿对华孤圣情深意重,七次向他示好,在他被通缉的时候,还曾经帮过他的忙,他却毫不领情。我本想出山去找华孤圣,但我那徒儿以死要挟,我也无可奈何。”
“令徒这次来了吗?”
“她来不了啦。”
“为甚么?”
“她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活了才不到五十岁,就早早死去,这都是华孤圣一手造成的。”
哈哈大师叹了一声,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令徒的不幸,我深感惋惜。”
甘寸断道:“所以甘某这次的目的只在范无闲一人身上,我只想问清楚华孤圣的儿子到底是谁。”
哈哈大师道:“问清楚了又怎样?”
甘寸断道:“问清楚了之后,甘某就要把这个人带回‘断肠谷’,让他终身为我那可怜的徒儿扫墓。父债子还,既然华孤圣对不起我那可怜的徒儿,他的儿子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哈哈大师纵声一笑,道:“甘老怪,你的这个想法最好是想都别想。”
甘寸断道:“为甚么?”
哈哈大师道:“因为你的这个想法永远不会实现。”
甘寸断“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甘某就向大师请教高招。”
哈哈大师道:“甘老怪,别说我小看你,真要打起来的话,你真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已经不想与你们这些人磨蹭下去了,我虽然不会杀人,但不代表我不会伤人。”
这话分明是在提醒甘寸断他这次的出手绝不会像前两次那样,对敌手手下留情,如果甘寸断败给了他,他虽然不会取甘寸断的性命,但只怕会让甘寸断受伤,而且是受重伤。
甘寸断一声傲笑,道:“大师的佛功虽然神通,但甘某也不敢妄自菲薄,今日哪怕是死在了大师的手上,甘某也死得痛快。”
哈哈大师面色微微一沉,道:“甘老怪,我已经给你了一次机会,你再不知进退,休怪我对你客气。”
甘寸断不说话了,而是坐了下来,身上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哈哈大师见他一副即将动手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决定要与自己比试一番,于是也坐在了地上。
两人相距三丈,盘膝而坐,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之后,从两人的身上均是透出了一股玄气,化作两条长龙,发出咆哮之音,竟在两人的半空相斗起来。
高明之士看到这里,就已经知道两人的“练气”功法已经达到了至高之境,十里之内,完全可以借助气流的传输,伤敌于无形之中。这是一场“练气”功法的大战,交手的两人根本就不用动手动脚,只要催动玄气,生千万变化,就已经是交锋。
场外之人,无论是谁,都看得有些惊心动魄,即便是关羲之、长生子这样的高手,也看得面露惊容。
他们看得出来,甘寸断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毫不保留的将功法全力施展,要与哈哈大师做一场激烈的争斗,而甘寸断一旦敌不住,势必会被哈哈大师反制,不死也得重伤。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大高手相持了半柱香之后,猛听得甘寸断一声大吼,面色变得异常的可怕,将最后的绝招施展了出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哈哈大师身上也突然多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瞬息之间,两人催动的玄气形成了两件数百丈长的巨大兵刃,在高空闪电般的交手十数招之后,便突然消失无踪,而坐在地上的哈哈大师收功站起,面色如常。
三丈外的甘寸断张口一吐,一股鲜血喷出,上半身也向后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差点没翻了一个筋斗,但他凭着一股坚韧的力量,居然还是坐稳了身子。
“果然不愧是‘大梵寺’第一人,甘某输得心服口服。”
甘寸断说完,缓缓站了起来。走下去的时候,步步维艰,显然是受伤太重,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吃力,最后还是“断肠谷”的两个老者飞上来将他扶住,带着他飞了回去。
哈哈大师将甘寸断打伤了,但他脸上却是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目光射向对面,大声道:“还有谁想跟甘老怪一样的,尽管上来。”
谁都看得出来,甘寸断这次所受的重伤,即便是他功力再深,修为再高,至少也要用一年的时间来精心调元。武功稍低一些的上去,怕是都要被哈哈大师打残,所以,谁也不敢上去与哈哈大师交手了。
哈哈大师等了一会,见没人出声,遂道:“既然没人上来与我一战,那你们明天就离开‘大梵寺’,休得再来生事。”
秦百夫是这次的带头人,如果就此离开的话,他面上也觉得无光,但他见哈哈大师如此厉害,单打独斗的话,自己一人又不是哈哈大师对手,眼见谁都不吭声,只能硬着头皮道:“哈哈大师,秦某承认我们之中,没人是你的对手,但是非自有公论,华孤圣杀了那么多的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哈哈大师喝道:“技不如人,死便死了,又有甚么是非可言?”
秦百夫道:“大师的意思也就是说,那些死在华孤圣手中的人,都应该是白白死了?”
哈哈大师脾气一来,怒道:“是又怎样?”
秦百夫冷冷一笑,道:“天下不是你‘大梵寺’一家的,我等既然敢来,就已经是豁出去了。今日谁要是退缩的话,谁就是窝囊废,必将被后世取笑。”
哈哈大师与秦百夫的话,从正方两面都激起了那些与华孤圣有过节的人,霎时之间,上万个人厉声怒叱,一场血战似乎在所难免生,而哈哈大师眼见这么多人摆出了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他的心头亦是怒火三丈。
只听得哈哈大师一声大吼,震得许多人头晕眼花,不过片刻之间,哈哈大师施展“练形”功法,身躯不断的变大,竟然一下子就长了三十多丈高,宛如巨人一般的站在场中。
哈哈大师这一发威,许多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势吓了一跳,都害怕哈哈大师突然出手,纷纷向后退去,但他们的口中,兀自大喊着要范无闲出来说话,否则的话,他们永远不会走。
澄光大师看到这里,已经知道大战一触即发,自己身为“大梵寺”的掌门,是应该站出去了,他用狮子吼的功法宣了一声“阿弥陀佛”,正要上去,忽见一人从群僧之中飞了出去,落在了哈哈大师的脚边。
“范无闲……”
一些人惊喜的叫道。
那人果然是范无闲,只是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俗家弟子的打扮,而是一身僧袍,双手合十,身上再无武林之气。
“阿弥陀佛,范无闲是小僧未出家前所用的名字,小僧现在法号无染。各位有甚么话,尽管问吧。”范无闲道。
哈哈大师见范无闲现身出来,急忙变回原来的大小,语气有些责怪地道:“无染,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跑出来了?难道你认为哈祖师还对付不了这些人吗?”
范无闲道:“哈祖师,以你老的本事,即便是来再多的人,你老也能应付,但这件事因弟子而起,弟子不能再躲下去,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弟子一个人承受吧。”说完,双膝跪地,面上一片肃穆。
哈哈大师见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分明就是心意已决,知道再也劝他不得,只能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出来了,哈祖师也不再多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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