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信得过地虎,便将自己把袁芷颖藏在自己家里的事说了出来。
地虎道:“小兄弟,你做得对。袁姑娘是忠臣之后,我们神捕司的人得知她刺杀上官不破的事后,曾经派人找过他,想护送她安全出京,没想到她竟是被你先救走了。她既然不愿到我们神捕司来寻求庇护,那就随她吧。她父亲当年死得那么惨,也难怪她信不过我们神捕司。”顿了一顿,道:“这件事你放心吧,今天黄昏之前,我一定打听到这件事,到时候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
韩风道:“多谢地大哥。”
地虎道:“谢我做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话,韩风便出了神捕司。
到了黄昏的时候,地虎果然派人来了,将袁芷颖爷爷的抛尸之所告诉了韩风,韩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袁芷颖。
当晚,韩风买了一些纸钱和香烛,陪同袁芷颖一块儿前去祭拜。那些刺客刺杀不成上官不破,反倒被上官不破的人杀死,尸体全都被丢在了一片荒凉的坟地里,只是略微用一些泥土掩盖而已,现在过了这么多天,早已腐烂不成样子,自然辨认不出谁是谁。
袁芷颖跪在冰冷的地上,哭了一阵,烧了一些纸钱,而韩风就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看守着。
不多时,韩风忽听得有脚步声传来,心里微微一惊,施展“莲叶步”,转眼到了袁芷颖身边,低声道:“袁姑娘,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袁芷颖顾不得抹去地上的烧纸,便与韩风躲在了一处黑暗的地方。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在月光下来近,只见那人手里提着一坛酒,身材颀长,身影从林中延伸过来,显得无比的挺拔。
当那人来到近前之后,韩风和袁芷颖偷偷的在暗中定睛一看,不由一怔。两人原以为就凭来人的这等身形,定是一个不凡的人物,没想到的是,这人长得普普通通,与店里的伙计差不了两样。不过,在这人的身上如果要说他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人给人一种很颓废的感觉。
那人提着一坛酒走近之后,一屁股坐到了袁芷颖刚才祭拜过的地方,然后提起坛子,仰首喝了一大口,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身手一摸,抓了一把纸灰,随手一扬,纸灰便随风飘散,有那么一小撮飘到了韩风和袁芷颖藏身之处的上空。
袁芷颖待要现身出来,韩风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这时,那一小撮纸灰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是飘落下来,就落在了两人的边上。
只听得那喝酒的汉子嘟嘟囔囔地道:“这里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死的都是一些孤魂野鬼,唉,我也是一个孤魂野鬼,就像随风飘荡的纸灰一般,将来也不知道葬身何处。”坐在地上又大口喝了一口酒,然后放声大唱了起来。
正在唱的当儿,忽听得远处响起一声冷喝:“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大喊大叫?”随着话声,便有五道人影疾飞而至,冲出小树林,很快就到了坟地的附近,却是五个一身劲装的汉子,除了为首一个身背长剑外,其他的四个,全都是腰间挎着大刀。
五人身形一晃,呈扇形围住了那个酒鬼。为首的那个背剑汉子年纪最大,四十来岁的年纪,他看了一下场地,面色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喜,向前走上一步,抽出了背上的长剑,嘿嘿一笑,道:“说,你是不是几个月前伏击相爷一伙人的同党?”
那酒鬼翻了一个白眼,道:“什么同党?你在跟我说话吗?”
那汉子怒道:“小子,你跟我小心些,我手中之剑,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你几个月了,你今日终于肯来这里了。”
那酒鬼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儿,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那汉子道:“听不懂没关系,跟我们走就是了。”
那酒鬼虽然喝得满身是酒,一脸的酒气和颓废之色,但说话却是口齿伶俐,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你们又不是官差。”
那汉子道:“哈哈,我们虽然不是官差,但官差见了我们,也得低头哈腰。”
那酒鬼诧道:“你们比官差还要厉害?”
那汉子道:“当然。”
那酒鬼摇摇头,道:“我不信,官差官差,就是官家所差的人,你们又不是做官的,凭什么比官差还要厉害?”
那汉子忽然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令牌,向前一举,道:“就凭这个。”
那酒鬼站起来,神长脖子看了一眼,醉眼朦胧地道:“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丞相府的令牌!”那汉子大声道。
韩风和袁芷颖听到这,便知道这些人是上官不破的人。不过,以这些人的身份,只怕连上官不破都没见过,严格上来说,他们只能是上官不破属下的手下的一伙打手。
“丞相府的令牌?”
“不错,我们是丞相府的人,到了地地方上,县官见了我们,也不敢得罪我们。你乖乖的跟我们去,免得受一顿皮肉之苦。”
那酒鬼翻眼道:“怎么,你们想打我不成?”
“打你?你要是敢意图反抗的话,爷爷连杀你都敢。”
“凭什么?”
“凭你是朝廷钦犯。”
那酒鬼问道:“我几时成了朝廷的钦犯。”
那汉子道:“现在。”说完,不再与酒鬼废话,将手一挥,只见西面的一个汉子走了上去,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绳索,边走边道:“跟我老实一些,别让我对不客气。”
那酒鬼打了一个酒嗝,却没反抗,任由那汉子绑住了自己的上身。那背剑的汉子见他这么合作,微微一奇,其他三个汉子却认为这酒鬼是被丞相府的名头吓破了胆,不敢反抗。
韩风和袁芷颖看到这里,都是一奇,心想这酒鬼虽然貌不惊人,一身颓废,但绝不是易于之辈,怎么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就让人给绑了,难道他不怕去了丞相府之后,就出不来了吗?
就在这时,那酒鬼道:“你绑住了我的身子,叫我如何喝酒?”
绑人的汉子笑骂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想喝酒,你到阎王爷哪儿喝去吧。”说完,伸手去夺酒鬼手中的酒坛子。
不料,那酒鬼双臂微微向外一振,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然后举起酒坛子,将坛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个尽光。
绑人的汉子眼见酒鬼震断了身上的绳索,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惊,向后退了两丈,将腰间的大刀拔了出来,喝道:“原来你这个小子是装疯卖傻。”
那酒鬼道:“你才装疯卖傻,我不知道有多正常。”
韩风看到这里,心底不觉笑了起来,觉得这酒鬼真是有趣。
此时,那背剑汉子已经知道酒鬼是个难缠的对手,就凭人家轻轻松松的将身上绳索震得寸裂,他就办不到,须知将绳索震断并不难,难的是将绳索震得不是断成两根,而是断成无数根,而且每一根的大小,都丝毫不差,这样的造诣,只怕是先天五品的好手,也未必能做得到。
丞相府高手如云,那汉子修为已经是先天三品,本来以他的身手,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个小角色了,但在丞相府里,却也只能做一个不起眼的小头目,管的只是些虾兵蟹将。一想到这酒鬼是个高手,他便觉得有些头疼,眉头一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酒鬼道:“你先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什么人的同党,我便是那个人的同党了。”
韩风和袁芷颖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承认,这一承认,岂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赶?
那汉子面色一变,道:“你当真是那些人的同党。”
那酒鬼道:“奇怪,我先前说不是的时候,你硬要说我是,我先在承认了,你却好像不相信,人啊,真是一个善变的家伙。”
那汉子岂会听出酒鬼这些疯疯癫癫的话中之意,喝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旦承认是那些人同党,说明你就是朝廷的钦犯,是要拉去斩首的,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那些人的同党,你要不是的话,今晚的事就此算过,你速速离开这里就是了。”
那酒鬼忽然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都不认识,也难怪你们这般的嚣张跋扈。该走的是你们,再敢打扰我在此喝酒,我扒了你们的皮。”
五人听了,顿时大怒,他们虽然有些惊惧这个酒鬼的功力,但见他满身酒气,看上去还醉醺醺的,那为首的汉子终究是个人物,而且,他负责在此捉拿袁芷颖一伙的同党,如果就此放过酒鬼的话,一旦让人得知,别说他的小头目的职位不保,只怕性命,也就危矣。
是以,他向其他四人暗中使了一个眼神,一声暴喝,飞身一剑刺了出去。就在他出剑的当儿,其他四人也都出手了,其他四人的身手虽然差了他一截,但能在丞相府里混饭吃的,都有些斤两,一起出刀之下,但见一片刀光闪过,齐向那就酒鬼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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