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发现这覃涟不对劲,立刻也抓住了覃涟的手。
“放开夕颜!”
浮游对他,大声呵斥着。
覃涟盯着我,表情异常阴沉:“你爹害死了杏儿!我要杀了你们替红杏偿命!”
“诶呦,有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夕颜的爹,动的手?”
浮游反问道。
“看他方才那副模样,不是他杀的杏儿,还会是谁?”
覃涟激动的质问着。
我垂下眼眸,脑海之中,也立刻浮现出,爹满嘴是血的样子。
还有方才他扑倒覃涟,那张嘴咬覃涟脖颈时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只野兽。
而院子里,那两具女尸,都是被咬伤了脖颈,吸干血而死的。
“你嚷嚷什么?
如今,还什么都没有查清楚,你便喊打喊杀?
待抓到了真凶,再逞能也不迟。”
浮游说罢,就要将我扶起。
我看着覃涟:“让我替你看看吧。”
“不必你假惺惺的!”
覃涟说着松开了我的手,踉跄的朝着红杏的尸体走去。
他坐在红杏的尸体边上,抬起头盯着我们。
“冤有头债有主,将你爹唤出来!”
覃涟瞪着我,那张原本很是温润的面容,如今变得有些狰狞。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犟?
都说了,此事,必须好好调查一番,你如今随意杀一个人,就是替那姑娘报仇了?”
浮游说完,又顿了顿:“夕颜的爹爹,喝的不是人血,而是黑狗血!”
覃涟听了,当即冷哼了一声:“哼!只怕是饥不择食,就连一只犬儿,也不放过!”
“饥不择食?
今夜,不是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么?
若那姑娘真是夕颜爹爹杀的,他为何还要去喝黑狗血呢?
还有,你也是妖吧?
你难道不明白,黑狗血镇阴么?
他是想要压制自己的戾气。”
浮游这一席话,说的极为在理。
若是我爹真的是凶手,他已经吸干了一个姑娘,何必再去喝什么黑狗血?
而且,还是两只黑狗。
他那么做,应该只是想要镇压住自己体内的戾气。
“如今,你们红口白牙,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覃涟依旧沉着一张脸。
他这刚刚失去挚爱,内心痛苦,什么也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的。
“我跟你赌,此事,与夕颜爹爹无关,若我输了,就把妖丹给你!”
浮游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浮游?”
我立刻望向浮游。
浮游则是冲我微微摇头,想必他是十分肯定,我爹不是行凶的人。
覃涟听了,又是冷冷一笑。
“你是大妖吧?
到时候不给,我也拿你没有法子,如今,你这么说,只是想拖延,可我,不在乎什么妖丹不妖丹的,我只想为红杏报仇!”
覃涟的态度也是坚决。
浮游蹙着眉宇,似乎也拿覃涟没辙。
杜小薇看向覃涟,劝说道:“覃公子,此事,还未查出个结果来,你先冷静冷静。”
覃涟不语,视线却转向了爹的房间。
我想,若是我们不在这,他必定是要冲进屋中与爹拼命的。
“得,今夜,我就在这“陪你”好了。”
浮游说罢,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椅上。
见他坐下,覃涟的目光一沉。
方才,他说浮游是大妖,那他的道行,必定是比浮游浅,故而绝不是浮游的对手,有浮游在,他应该也没法闹事。
“覃公子,我替你拿些药。”
杜小薇看着覃涟的脖颈,不由凝起了柳眉。
我朝着那脖颈望了一眼,确实是破皮了,但是,伤口应该不深,否则,不可能就只流这么一点点血,要知道,脖颈上若是被咬出一个深的伤口,那可是会血流如注的。
“不必!”
覃涟很是固执。
“小薇,你让开,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浮游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也朝着杜小薇使了个眼色,示意杜小薇回房歇着,在这,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必都在院子里熬着。
“姐姐,我不困,我去给你们沏壶茶水来吧?”
杜小薇说完,朝着厨房走去。
这院子里,便剩下我和浮游,还有覃涟。
“杀人者,戾气从生,你们这些帮凶,也会沾染上因果孽报。”
覃涟瞪着我们,冷冷的说道。
浮游听了,不禁连连摇头。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啊!跟你解释了半天,你都听不进去,你那是石头脑袋吧?”
浮游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一只妖,帮着人作孽,你还自觉了不起么?”
覃涟怒叱道。
浮游看着覃涟,大抵知晓,覃涟这脑子,一时半会的是转不过来了,故而也不再搭理他。
等到杜小薇端着茶壶出来,浮游便端着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覃公子,你也喝点茶水吧。”
杜小薇好意,将茶水递给了覃涟。
覃涟却侧过头去,并不理会。
我望着覃涟,他的嘴唇,都已经发干了。
大抵是术法并不高超的鱼精,如今,离开水太久,身体已然不适。
“小薇,去给覃公子,弄一杯凉水来。”
我对杜小薇说了一句。
杜小薇愣了愣,照我的话去做了。
覃涟看到水,喉结明显涌动了一下,不过,依旧固执的侧着脑袋。
“若真是我爹杀了红杏姑娘,到时候,我来偿命可好?”
我看着覃涟,一字一顿的说道。
覃涟一怔,立刻侧目望向了我。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该寻你,要杀,便杀了害死杏儿的真凶!”
覃涟大声回应道。
“那在杀真凶之前,你必须先确保自己无恙,否则,到时候你如何杀真凶?”
我反问道。
覃涟听了,那肃穆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的视线看向了杜小薇手中的杯盏,然后伸手,一把接过杯盏,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小薇再去拿些。”
我看覃涟的模样,应该是渴极了。
杜小薇索性,用厨房里的大碗给覃涟盛了一碗水。
覃涟也一口干了,原本有些晦暗的面色,瞬间就恢复如常,好似是缓过来了。
“吱嘎!”
我们大家坐在院子里快一个时辰了,爹的房门才突然打开。
当然,出来的不是爹,而是曹大夫,曹大夫看到我们都在院中,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张口,便说道:“这行凶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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