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
麒麟殿。
考官、太监、甲士和考生们依旧全部跪在那里,双腿都发麻了。
但是,没有人敢站起来。
秦王依旧坐在王座上,脸上表情与半个时辰前没有什么变化。
很快,丞相司马懿、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押着一名浑身是血、气息虚弱的男子进入麒麟殿。
此男子正是曾经的天吕宗少主徐麟。
噗通!
噗通!
司马懿、纪纲两人跪拜在地,脑袋贴着冰冷地板,诚惶诚恐道:“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你们确实失职,确实需要责罚!”嬴政淡漠道:“不过,不是现在!”
接着,秦王话锋一转,威严道:“纪纲听令!”
“臣在!”纪纲赶忙道。
“寡人令你,即刻将徐麟、在场考官、一众考生全部带下去审讯,不可漏掉丝毫信息。
今日之事,若是有差错,有一条漏网之鱼,你提头来见!
另外,你只有一天时间。”嬴政冷冷道。
纪纲满脸凛然,一拱手道:“诺!”
“记住,不许出人命、不许屈打成招!”秦王道。
“诺!”纪纲领命而去。
麒麟殿中的考官、考生们全部被锦衣卫带走。
他们不断喊冤。
不过,没有人理会他们。
嬴政看着丞相,冷冷道:“司马懿听令!”
“罪臣,在!”司马懿拱手,惶恐不安道。
光是听陛下对自己的称呼,他就知道,陛下是多么暴怒。
以往陛下都称呼他的字——仲达,更显亲切。
“寡人令你,派遣卫戍军封锁章台宫,不许任何人出入。做完此事,你再到御书房见寡人!”
“诺!”司马懿领命而去。
嬴政回到御书房,阴沉着脸,站在窗前,一直没有言语。
郎中令周滨在一旁,战战兢兢伺候着。
他知道,陛下的雷霆之怒,越是不爆发出来,就越是可怕。
嬴政在等,等纪纲的审讯结果。
此刻,他脑中思绪急转。
此次殿试刺杀事件,不仅仅是天吕宗余孽复仇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嬴政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他本能的意识到,此事十有八九跟三晋准备伐秦有关。
一旦自己这个秦王被刺杀,秦国就会陷入内乱,到时,赵魏韩伐秦成功率将大大提升。
另外,殿试刺杀事件,还暴露出了两大问题。
其一,锦衣卫失职,没有查出刺客混入考生之事,从而导致麒麟殿刺杀事件发生,令大秦之王脸面无光。
这可是嬴政第一次主持殿试,检验数年来的兴学成果,检验新科举制度。
没想到却发生刺杀君王之事。
这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嬴政脸上,帝王威严受到极为严重的侵犯。
秦王想来,这都是锦衣卫和纪纲懈怠的结果。
而造成如今局面,是因锦衣卫缺少竞争,一家独大,权势滔滔。
嬴政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计划。
组建一个新组织,与锦衣卫竞争。
这个新组织,叫做——黑冰台!
给锦衣卫,也给纪纲巨大的压力,让他们能更加卖力。
其二,丞相司马懿失职。
司马懿一手负责兴学、新科举事宜,却出了今日之事,他脱不了干系,必须要惩戒。
司马懿这么多年来,手握丞相权柄,上承王命下达百官,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虽然,帮秦王办成很多大事,但是,也有些骄纵了。
也才会出现疏忽,出现麒麟殿刺杀君王事件。
需要好好敲打磨砺,让其改进。
即便,纪纲、司马懿都是嬴政从系统中招揽而来,百分百忠诚于他,但,犯错了就是要罚,做得好则有赏赐,无论谁都一样。
若,错而不罚,功而不赏,这大秦天下是要乱套的。
……
锦衣卫大狱。
纪纲亲自上场,审讯徐麟。
其他官员和考生,则由各大锦衣卫官员进行审讯。
陛下只给锦衣卫一天时间,纪纲必须要抓紧时间。
若是不说实话,三百六十样大刑都会轮番伺候,让贼人生不如死,直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纪纲拿着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烙铁,压在徐麟胸膛上,咬牙切齿道:
“小畜生,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哈哈哈,好,那老子就说!”徐麟满脸狰狞道:“嬴政不得好死,大秦要灭国啦!”
“该死!”纪纲见状怒吼道:“将这不识好歹的小畜生,浸入冰窟!”
……
此刻,章台宫周围已经围满披坚执锐的卫戍军,数量足有上万,杀机凛凛,将宫阙围得水泄不通。
由中尉赢腾亲自带队。
外面的百姓们,都对此分外好奇。
他们犹记得,上一次卫戍军封锁章台宫,是秦庄襄王驾崩西去。
百姓们想到这里,不禁忧心忡忡,难道年轻的秦王政出事了?!
秦王政可不能出事啊!
大秦正是因为他,才得以崛起,傲立于神荒东隅之上。
秦王政不但让赳赳老秦,挺直了脊梁,而且,还让老秦人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孩子有学上,老人得赡养。
这样的好国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同时,各种流言也悄然在坊间流传。
有人说,秦王政被刺杀了。
有人说,秦王政得了怪病。
有人说……
总之,这些流言都指向秦王,且都是不好的。
随着流言满天飞,卫戍军也行动了,抓拿了一批“造谣者”。
此举不但没有禁止谣言,还使得谣言传的更加厉害。
……
章台宫,御书房。
“陛下,丞相到了!”郎中令轻声向站在窗前许久没有挪身的秦王道。
嬴政头也没回:“宣他进来!”
“诺!”郎中令退出去。
司马懿进入御书房,立刻双膝跪地,惶恐道:“罪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嬴政依旧没有回头,冷冷道:“你对麒麟殿刺杀之事如何看?”
司马懿站立起身,惴惴不安道:“陛下,罪臣推断天吕宗余孽刺杀您,背后肯定有魏国的支持。
赵魏韩定是想,借徐麟之手杀了陛下,使得秦国大乱,好趁机攻伐大秦,获取巨大利益!”
嬴政点点头:“你与寡人所想一致,等纪纲审讯出结果来,再作计较!”
“诺!”
司马懿恭敬道了一句,恭敬立在一旁。
深夜时分。
“陛下,纪大人求见!”郎中令走进来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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