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零星当前的某种感觉,要远胜甜甜十里香的老板娘十万倍!
还不止——
甚至,她都无法相信,她真在这儿遇到了姐夫。
看来,空空贼秃也不全是忽悠人。
她不用去考虑,英俊潇洒的姐夫,怎么会变成这幅熊样。
她只是在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在电光火石间和李南方发生某种共鸣后,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只想只想只想——
段零星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子。
她复杂的灵魂,越想控制她做什么,她越是不想去做什么。
毕竟,她是段零星,不是段香凝!
或者说,她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是段香凝。
既然她是段零星,那么当然不想被谁来控制,只会按照她的想法做事。
可是,段零星真能控制住,好像惊涛骇浪般狠狠撞击着她冷静神经的复杂灵魂吗?
事实证明,不能。
最起码,在摩托车疯牛那样呼啸着冲出弹丸般大小的县城,来到郊外一片荒芜的树林前后,段零星再也无法控制,猛地急刹车,腾身从车上飞跳起来。
失去控制的摩托车,立即不满的吼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和它的主人,小母豹般扑到李南方的动作,极其的相似。
当然,摩托车扑倒在地上后,很快就因油门不济,链条咔咔几声钝响,就熄火了。
可段零星的火——才刚腾起来呢。
"不要,千万不要!这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衣服了。千万不要给我撕坏。段零星,请给我一分钟、啊,不,半分钟,十秒钟的时间!啊——你知道不,这主动是要遭雷劈的。"
咔嚓!
随着李人渣不甘的吼叫声,有霹雳当空落下。
唉,亚热带地区哪儿都好,就是老天爷太吊。
想啥时候打雷下雨,就啥时候打雷下雨,这要是不算吊,那什么才算?
而且,这次突然而来的阵雨,还特别的迅猛。
尤其风也忽然大了后,所有树木都像发神经那样,疯狂摇摆着。
水雾,平地而起。
如此恶劣的天气,真不适合出门。
不适合在路上行走。
当然,更不适合在郊外的水洼中,被女孩子疯狂收拾。
她这样——一点都不像段零星。
倒是特像——
"老公,我想你了。"
就在李南方仰面呆呆望着段零星,脑海中却有别的女人样子浮现时,她缓缓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风雨,那么大。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轻。
为什么,她的声音,却能直击他的灵魂?
段零星只会喊他姐夫。
天上地下姓段的女人中,能喊他老公的,只有段香凝。
这四个字,是她在和李南方在一起时,经常说的。
一轮皎洁的圆月,也从雨雾中,冉冉升起。
"段、香凝?"
李南方眉梢嘴角剧烈抽了几下,抬手轻抚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哑声问。
段香凝的声音,又在李南方耳边响起:"老公,我想你了。"
老公,也想老婆。
于是,他们就继续。
这场雨,很大。
下的时间,很长。
当太阳再次冒出脑袋,鸟儿叽叽喳喳在树梢上跳来跳去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如果有哪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从路边走过,就会大吃一惊——有对年轻的男女,躺在湿漉漉的荒草中。
豹子哥的脑子正常吗?
当然正常。
如果他脑子不正常,早在看到这一幕后,就带领弟兄们,把这对背着丈夫和老婆的男女抓起来,男的装麻袋,沉不远处的河里,女的绑起来,堵住嘴巴,发送到南越美森谷地,看看能卖多少钱了。
可那辆歪倒在路边的警用摩托车,却像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他们面前。
别说是让他们抓那个女的了,就算想看清楚那俩人是谁的胆子,都没有。
其实豹子哥也不是没有胆子,只是没必要罢了。
毕竟,他已经踩好了点,也决定今晚就把甜甜十里香的老板娘掳走,这时候再主动去招惹警方,那就和沙比没什么区别了。
"特么的,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路边,做这么没羞没臊的事。老天爷瞎了眼,才没打雷劈死他们。"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后,豹子哥摘下雨衣帽子,从树杈上跳下来,问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小弟:"老四能确定,这对狗男女中的男人,就是在饭馆里的那个叫花子?"
特希望在掳走老板娘之前,最后一次照顾她生意的豹子哥,竟然被一个叫花子,一巴掌抽掉半嘴牙后,却没像以往那样,说啥也得找回场子来。
再不济,也要搞清楚叫花子是谁。
豹子哥不去做这些,是因为他特清楚,最该做什么。
把老板娘绑到美森谷地,发笔大财,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豹子哥为啥比麻雀哥活的更久一些?
那是因为他远比麻雀哥聪明——
在被踹出十里香后,豹子哥等人马上就隐藏起来,暗中咒骂叫花子,也希望他能快点滚蛋,别耽误爷儿们的大事。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刚躲起来没多久,就有个飒爽女警,骑着大摩托呼呼的出现。
豹子哥立即心虚了,以为女警是来调查他们的,慌忙脚底抹油,逃出了县城。
他又担心老板娘会忽然消失,就派最精灵的老四留下,暗中观察动静。
等他们逃到这边来,气还没喘匀和,老四就打来电话,说女警带着叫花子,向这边跑来了。
沃草,不会是那个能打的叫花子,发现了什么,才报警,带着女警来搜寻他们的吧?
尽管老四说,女警给叫花子戴上了手铐。
这种假装抓捕犯人的小把戏,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豹子哥。
他立即带着两个兄弟钻到了密林中,用望远镜观察路上的动静。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辆警用摩托车出现在视线中,一切和老四说的完全正确。
只是让豹子哥不解的是,女警忽然从车上跳下——
然后,天上就开始打雷,下雨。
虽说豹子哥距离那边着实远,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却能看出他们在做什么。
卧尼玛的,好险。
那个叫花子,果然是警方的人。
他只是假扮叫花子,在执行某个任务。
这对狗男女,肯定不是情侣,而是在围城外跑火车的。
真要是情侣,怎么会无视狂风暴雨,跑郊外来,如此的迫不及待?
幸亏我豹子哥聪明,在被抽掉牙后,马上就闪人,没敢来硬的。
要不然,他们兄弟几个肯定露馅。
不过豹子哥为求稳,还是让小弟再次联系老四,确定这个被女警逆推的叫花子,就是甜甜十里香里的那个后,才放下心来。
"哼,要不是老子忙着发财,早就趁你们胡天胡地时,男的干掉,女的慢慢享用了。"
反复推敲过,确定并没有露出丝毫要绑人的马脚后,豹子哥不再理睬那对无耻男女,看着西边的太阳,喃喃自语:"特么的,你怎么还不落山?"
太阳终于落山了。
李南方俩人的衣服,也干透了。
段零星抬手拢了下鬓角的发丝,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月亮,低声说:"姐夫,刚才是我,也不是我。"
"我能感觉出来。"
嘴里叼着草梗的李南方,倚在树上,看着段零星特有型的背影:"你没有那么疯。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花样。"
"那,那你说,我、我是谁?"
段零星娇躯轻颤了下,低声问。
李南方走过去,伸手抱住她,语气特真诚的说:"无论你是谁,都是需要我珍惜的。"
段零星笑了。
那笑容,在浅浅的月光下,好像白玫瑰在静悄悄的绽放。
本来,她要在疯狂过后,和李南方仔细说说,她在来青灵县之前,经历了些什么,又是为什么会来这儿的。
可她竟然没机会说——小半天里,她只是像啄木鸟那样,不住的轻吻李南方。
单一,却又怎么做,都做不够的动作。
等她终于要给李南方讲述那些时,却又忽然发现,她没必要说了。
李南方,知道她所经历的一切,通过三次疯狂。
"你会找到她。"
段零星回头,又在他嘴上啄了下。
李南方回啄了下,点头。
段零星在他怀里慢慢转身,双手捧着他的下巴,眼眸亮晶晶的问:"姐夫,我以后该去哪儿?"
李南方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上回答:"等我找到她后,带你一起回八百。"
段零星又笑了。
只是这次她的笑容,特像另外一个女人,声音也格外的妩媚:"八百,才是我的家。我该,早点去的。"
李南方忽然感觉有些心悸。
他躲开她的眼眸,转变了话题:"你以前去过甜甜十里香吗?"
段零星摇头。
李南方松开她,看向县城方向:"零星,帮我打电话,查一个人。"
大理段家的嫡系大小姐,主动跑来这兔子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当人民卫士,要想查一个饭馆老板娘的来历,不说太简单的话,还真是太简单——
很快,总部就把甜甜十里香老板娘的详细资料,传到了段零星的手机上。
杨甜甜,傣族,现年三十三岁,籍贯洪乡市青灵县。
看到这儿后,李南方长长松了口气。
他认识的那个杨甜甜,是汉族,现年不是四十六就是四十五岁,而且籍贯是西省某市,距离这边有万里之遥。
资料上还说,杨甜甜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但十年前离异,至今未嫁。
她是在离异第五年后,在青灵县开了这家甜甜十里香饭馆,半月前刚装修过一次。
"果然不是她。只是没想到,她们会长得那样像。"
李南方刚想到这儿,段零星忽然问:"姐夫,这个杨甜甜,和她的母亲,同名同姓,相貌七分似,对吧?"
段零星能知道那个杨甜甜,李南方并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任何一个女孩子,不可救药的爱上一个男人后,就会彻查他的祖宗十八代——
"所以我刚看到她时,才吓了一跳,有了片刻的失神,冒犯了她。"
李南方没隐瞒在十里香内发生的事,坦白从宽。
段零星也不在意。
她只在意,等李南方找到岳梓童后,就能带她一起回八百了。
岳梓童没死,李南方肯定能找到她——这是空空贼秃带段零星来青灵县时的路上,告诉过她的。
段零星现在对空空贼秃的话,可是深信不疑。
"姐夫,你想得到那个杨甜甜?"
就在李南方再次看向县城方向时,段零星特突兀的问。
李南方一呆,随即哑然失笑,抬手轻抽了她的小脑袋:"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可能有人盯上了她。"
李南方冒犯杨甜甜后,本来已经走出饭馆,准备离去了,却发现斜对面有人鬼鬼祟祟的往那边看。
他在江湖上闯荡那么多年,直觉还是很准的,所以才转身就回到了店里。
段零星是个很负责的孩子,听他这样说后,马上追问:"什么人盯上了她?"
李南方实话实说:"我只是有种预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那你想怎么办?"
段零星刚说到这儿,摩托车上的呼叫器,忽然刺啦刺啦的响起,呼叫各单位,立即回单位,参加紧急会议。
"姐夫,上来!"
段零星立即竖起摩托,顺利点火,回头娇声叫道。
李南方立即跳上去,抱住了她的腰。
轰,轰轰!
摩托车吼叫着溅起路上的积水,向县城风驰而去时,段零星忽然回头,眼神迷离,声音空灵,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老公,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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