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睡得很晚,但罗程还是天一亮就起了,这既是习惯使然,也是因为要赶上午的火车。
人们只知道罗区长很晚回酒店,但却不清楚其晚上遭遇,一早见到精精神神的罗区长,都不禁暗叹其精力充沛。
火车是上午九点的,大家全是卧铺,路上又好好补了一觉,在天黑时分便顺利的到了区里。
在外面吃过晚饭,人们各回了各家,罗程直接到了单位。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正常上班。
前两日便在传招商团的“辉煌战绩”,现在见到真人了,人们自是有问不尽的话,亲友问,同事问,朋友问。在这其中,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凑热闹者有之,不一而足。
招商团众人既兴奋又高兴,面对询问来者不拒,相关过程更是讲得绘声绘色,使得传言版本又丰富了好多。尤其是关于罗区长的种种举动,更是被赋予了形象的演绎色彩。
当然了,这样的热闹仅体现在那六人身上,罗程则不涉及这样的情形,而是想问他的人不敢问,该问的人又不问。
以往每每有类似情况,都会主持相应范围的总结欢迎会,但这次无论区委还是区府,就好像没这回事似的,提都没提,更别说接风洗尘了。
热热闹闹了好几天,还等着参加庆功宴呢,可是好几天都没听到动静,招商局几个小姑娘很不舒服,那两个副职也不免牢骚。
曲仲直注意到这种情况,及时把五名下属找到一起,询问起来。
开始人们还抹不开面子,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
“这次咱们做了这么多工作,弄了那么大影响,区里也不说表扬表扬,太差劲了。”
“关键好多人都问什么时候开庆功会,刚开始好多人羡慕,这几天完全就是讥讽了。”
“毕竟有成绩了,怎么也应该肯定一下,这算怎么回事?以后人们还怎么干工作。”
“肯定也好,鼓劲也罢,确实该有个态度。”
“……”
让人们充分发表意见后,曲仲直连着反问:
“我们在参加招商会之初,就是奔着被肯定、被表扬去的吗?”
“我们做招商工作就是为了获得表扬吗?”
“难道没有区里表扬就不做吗?”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回应。
曲仲直又说:“都不是吧。所以我们没必要在乎这个。其实我这次更多的是后怕和庆幸,后怕如果没找到展位会怎样,庆幸有罗区长这样的好领导。若是没有罗区长领着的话,咱们只有卷铺盖回家,早成人们的笑话了,也会随时被人们拿出来当做笑柄。”
“正是在罗区长的谋划和运作下,咱们不但化腐朽为神奇,还形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这真得是可遇不可求的,咱们这次太幸运了。更幸运的是,我们日常工作也会继续在罗区长领导下,好多人都羡慕呢。罗区长最注重人的能力,只要你是金子肯定给你发光的机会,这个比什么都重要吧。”
听着局长的金玉良言,再想想局长的近期经历,人们频频点头:
“您说的对,我听您的。”
“我太在乎别人的评说了。”
“工作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对得起良心才重要。”
曲仲直笑了:“你们想想,有朝一日我们走在大街上或者去到某个地方,看着繁荣的商业街区说‘这个是我引进的’,指着兴盛的工业园讲‘我参与了这个项目招商’,那会是怎样的心情与荣光。”
“是,到时我儿子该崇拜我了。”
“哈哈哈……”
小何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这周五晚上,局里举行接风宴,给大家庆功、洗尘,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曲仲直以这样的消息结束了谈话。
招商局周五的晚宴很热闹、很喜庆,整个现场都是真诚的祝福和热情的鼓励,大家不但喝的尽兴,还再次受到了鼓舞,整个工作热情更为高涨。
稍稍遗憾的是,当晚罗区长原定出席,结果临时有事没到场,但也通过短信送上了赞赏和鼓励。
又是一周过去,区里召开了例行班子会。
会后,罗程回到办公室,找来了秘书穆大磊。
“财政局付会费那事调查怎样了?”罗程上来便问。
穆大磊稍稍一楞:没听说这样的事呀。
罗程又说:“当时杜尤生跟曲仲直承诺,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会给出一个交待。就因为没有支付会费,也就没有展位,致使我们的好多计划不得不搁浅,给这次招商工作造成了巨大影响,否则绝不仅是这样的成果。你马上跟进一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的。”穆大磊领命离去,立即联系曲仲直,传达了罗区长的指示。
在接到招商局质询后,杜尤生第一时间联系江鑫焱秘书,得以在当天下班前进了常务副区长办公室。
“有什么急事,快讲,我一会儿有应酬。”江鑫焱显着很不耐。
杜尤生马上道:“他们也太的狂妄了,仗着出了点风头,根本就不把区领导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指手画脚,都不知道自个姓什么了。”
“这又怎么了?谁呀?”江鑫焱追问着。
“曲仲直呗,还有那个人。”
“有什么就直说,我没时间跟你兜圈子。”
“是这么回事,今儿个招商局又问展会费的事了,不但曲仲直打了电话,还专门发了函,上纲上线的。”曲仲直说着话,在文件包中取出一页纸张递了过去。
江鑫焱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扫了纸张一眼,便哼道:“人家说的也没错,你们就是贻误战机了呀。若不是人家自个想辙找地方,根本就参加不成了。”
“都说了那就是个误会,是……”
“误会?你自己能解释通吗?”
“可,就是……”杜尤生支吾了两声,又转移了话题,“区长,其实他们这就是恃功而骄。当然了,这功也是他们自封的,其实不就是跟着上了回电视,网上有几张帖子吗?事实上他们连一份协议也没签下,干是投入了好几万块钱呀。我早听说了,人家别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协议签了无数,有的单个协议就上千万了,还有的……”
江鑫焱不耐地挥手打断:“快行了吧你,干别的不会,贬低他人倒是长项。那么多的参展商,有好多还特别有名气,又有哪家有艾河区这次的待遇了?副基地长亲自做广告呀。你看网上了吗?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可是仍有两条艾河区帖子排全域榜单前十,以前有过吗?”
“再说那些签协议的,哪个不是提前商量好专门到哪走手续的?明天给你的话,仅是去展馆看了一两次,现场还没考察呢,就签协议?不过就冲你们办那事,也没准,也只有你能干出来。”
“别的不说,你了解一下这几天询问的,无论是招商局还是其他职能部门,也或者是项目地乡镇,联系合作的电话多了去了。这是谁的功劳?是人家这次招商团的功劳,这你得承认,不要刻意贬低甚至歪曲,那样只会显得你的无能和狭隘。”
听着这么重的话,杜尤生也不禁脸红,但还是狡辩道:“那不过是赶巧童基地长到了那一次,否则什么也不是。”
“你别管是不是赶巧,可人家毕竟工作做那了。”
“正因为赶上了这样的好运气,他们才有恃无恐的。”
“行了,行了,说的那么急,以为有什么当紧事呢,闹半天又是扯老婆舌,走吧,走吧。”江鑫焱挥着手,站了起来。
杜尤生并未立即退去,而是又抢着说:“他们明着是对我,其实还是针对您呀,战书也是向您挑战呀。”
“胡扯,又想拉人垫背?有这工夫好好想想怎么善后,怎么解决这次严重的工作失职吧。滚出去。”江鑫焱满脸怒火,直接爆了粗口。
“这,这,哎。”杜尤生支吾了好几声,不甘地退出了常务副区长办公室。
江鑫焱并未立即出去应酬,而是缓缓地砸在椅子里,长长得叹息了一声:“哎,真的是针对我呀,可……”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江鑫焱立即拿起听筒。
对方不等江鑫焱开口,已经先行问了话:“听说招商局给财政局发函了?”
“是,发函加电话,说的很严厉。”江鑫焱如实回复。
“你怎么看?”对方追问了一句。
“招商局这么做,表面上是就事论事,看似针对财政局,事实上却是……”江鑫焱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对方也没有立即接话,电话两端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对方才又开了口:“沉默对凯旋,有些过了,人家占理呀。”
“是呀,现在看是这样。”江鑫焱又是说话留半截。
“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吧。”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我知道怎么处理?”江鑫焱没好气地掷下了听筒,呼呼生着闷气。
话虽这样说,可的确得处理呀,怎么处理呢?江鑫焱眉头瞬时拧成了大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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