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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他的语气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燕绥摸着下巴的手微僵,转头看他。她的齿尖轻咬住下唇,抿出一丝窃笑,很快又收起,唯独那双眼里盛满笑意,藏都藏不住。
——
二十分钟后,车驶进城中别墅。
燕沉提前打过招呼,除了在岗亭处停留了数秒,并未受到阻拦。
这处住所是燕沉入职一年后置办的,独门独院的二层小别墅,院子里养了只金毛,平常都由保姆阿姨喂养。
傅征的车刚停在门口,保姆阿姨就殷勤地前来开门:“小绥来了。”
燕沉的别墅,燕绥也就来过几回。燕沉第一次给保姆阿姨介绍时,叫的就是小名,燕绥也不爱听什么“燕小姐”“绥小姐”的称呼,就不拘小节地让保姆阿姨跟着燕沉一块叫。
傅征见她僵在座椅里看他,忍着笑,俯身替她解开安全带:“这副表情看我做什么?”
“怕我误会你和燕沉私交甚好?”
听语气燕绥就知道他没放在心上,笑眯眯道:“你在这里等我,最久半小时,我尽快出来。”
傅征颔首:“我自己会打发时间。”
燕绥这才开门下车。
保姆阿姨就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的是那只胖墩墩的金毛,摇着尾巴来嗅她。
“还认得你呢。”保姆阿姨笑着把她迎进来,迟疑着回头看了眼车上还未下来的傅征:“你朋友不进来吗?”
“有点公事要谈,谈完就走。”燕绥弯腰摸了摸金毛的脑袋,逗了它一会,才问:“燕沉在哪?”
“在书房等你。”保姆阿姨领着她进屋,拿了鞋给她换:“小绥你自己上去吧,我去厨房给你切点水果。不忙的话多待一会,阿姨做些点心让你带回去。”
燕绥客气地笑了笑,装作不经意道:“伯母前阵子搬回老宅住了,这里没来过吗?”
“来过的,就前两天,深更半夜过来了一趟,很快又走了。”
前两天?不就是程媛被传唤的前晚吗?
保姆阿姨和程媛接触少,并不太清楚程媛和燕绥交恶的事,自言自语道:“也难怪母子生疏,这天一个地一个的,一年到头也碰不了几次面。”
燕绥跟着她进厨房,见小石锅里煮着东西,嗅着奶茶香,问:“大伯母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都没跟燕沉见面?”
保姆阿姨知道燕沉和燕绥是堂兄妹,关系要好,也没防燕绥试探,一五一十道:“刚回来的时候,燕沉让我回老宅帮过忙,我以为要好一阵子呢,结果待了没几天又把我叫回来了。”
燕绥微微挑眉:“怎么回事?”
保姆阿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这个不好再仔细说了,燕沉知道了要怪我多嘴的。”
燕绥也不好强人所难,从桌上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说:“阿姨你别多心,燕沉和我大伯母关系紧张,我就想做个和事佬。医生问诊不得还对症下药啊,我这不是看你在我堂哥身边久,知道得多嘛。”
她忽悠起人来眼都不眨,格外真诚。
保姆阿姨对燕绥印象极好,她做保姆这一行业多年,少不了受些轻视。燕绥却是难得的有礼貌,逢年过节得来串门甚至还记得给她带些礼物,当下,不疑有他,道:“多的我也不知道,主人家并不是什么事都交待的,他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让我盯着来老宅的客人,看你大伯母都和谁来往。就是打电话,看到了听到了都要告诉他。”保姆阿姨叹了口气,声音又低了些:“后来燕沉车祸,虽然不严重,但伤筋动骨就不是小事。我和你大伯母一起去医院看他,那天我就回来了。”
“那天在医院,我去打个水的功夫,回来就见你堂哥脸色难看地在和你大伯母吵架。我身份不合适,就守在楼梯口,没上去。”保姆阿姨把煮好的奶茶倒进燕绥在燕沉家专用的马克杯里,递给她:“刚燕沉特意让我给你煮上奶茶,说你一会就来。”
燕绥接过来,道了谢,端着杯子上楼。
——
胖乎乎的金毛跟着她走了一段,送燕绥到二楼后,又一骨碌地下了楼。
燕绥轻叩了叩书房的房门,应声而入。
燕沉正独自坐在棋盘前博弈,见她进来,手上白子悬在半空欲落未落:“来了。”
燕绥端着奶茶坐到他对面,看了眼棋局——看不懂。
她从小就优秀,别人会的她也学一些,就连象棋她都略微精通,唯独这围棋,她除了能玩成五子棋以外,一窍不通。
燕沉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手中白子落下,逐个把被包围其中的黑子捡走。
他那双眼睛辨不清喜怒,幽深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如能洞悉她的想法,弯唇一笑:“跟阿姨打听了什么?”
这事燕绥就没想能够瞒住他,她呷了口温热的奶茶,坦诚道:“打听了些事,不过听得一知半解,反而更糊涂了。”
燕沉眼也没抬,沉声道:“想问什么?”
他向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燕绥没从他的表情里嗅出什么,干脆直接问他:“程媛对我做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他手中黑子落入棋盘,抬眼看向燕绥:“在你第一次试探我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回来了,我替你防着她,看着她,生怕再出现两年前那样的局面,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僵化。”
燕绥第一次试探燕沉,就是燕戬回来隔天,两人同去老宅接他。还因燕绥的试探,发生了车祸。
那时候他不知道,燕绥相信。
“李捷入侵我公寓,在玄关留下皮鞋那天,你是不是预感到程媛有所动作,所以频频留意手机,等阿姨报信?”
“是。”
所以那天他工作忙完后仍在加班,等她一起下班后,亲自送她回去。不料,李捷的目的并不在伤害她,而是恐吓。
燕绥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求助还未走远的他,而是傅征。
如果没有傅征,事态发展未必会变成现在这样。
——
这次,没等燕绥提问,燕沉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她到医院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知不知道燕氏是叔叔送给你当聘礼的。”
他仍旧记得当时血液沸腾,心口滚烫的感觉,心河里的水像是被烧干了,枯竭如古井。
“我不知道。”
“我没有侵占燕氏的念头,叔母去世后,叔叔让你接受燕氏那刻我就知道它是属于你的。我心甘情愿辅佐你,心甘情愿替你扫除障碍,心甘情愿为你开疆扩土。没有一点私心,甚至连和你在一起也不敢奢望。”
燕沉远比同龄的男人心思深沉,他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深思熟虑,事情的结果他成竹于胸。他和燕绥不止隔着世俗,也隔着一个家族,最深最远的是燕绥对他的感情和他的不同,没有男女之情。
意识到这点,他就知道,他对燕绥的任何想法都横跨不过两人之间又宽又深的沟壑。那里常年罡风阵阵,寸草不生。
——
“我让她罢手,她也同意了。”落地窗的雨帘下,他的面色也被天光映得发白,“我答应她会取代你成为燕氏总裁,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默契,李捷失踪后不久,她打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李捷,让我替她去警局打听打听。”
李捷好吃懒做,整日不务正业。
程媛当时有心瞒他,语气轻松道:“李捷爱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给他谋了份酒店的工作,结果一直联系不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你警局有熟人,帮忙打听打听。”
早年前程媛曾让他帮忙在造船厂替李捷安排一份工作,燕沉知道程媛对李捷多有帮助,没多想,便找人查问。
结果大失所惊。
“我告诉她,李捷被捕了。”燕沉眸光渐深,那双眼里的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滚动的雷云。
他声音微哑,冷声道:“也招供了。”
——
燕绥捏着杯柄的手指用力,她低头,慢慢地喝了口渐渐凉透的奶茶。
那凉意顺着她的喉咙直入心底,冷得她牙齿打颤。
——
程媛匆匆赶来,当时他就坐在这个位置,脚边还窝着那只打瞌睡的金毛,一字一句问她:“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是他的母亲,在他面前瑟瑟发抖惶惶不安,最终跟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泣不成声。
知道郎晴祭日那天燕绥一定会去造船厂的,除了燕沉还有程媛。
她指使李捷在造船厂找到那艘停靠在孤港没人看守的燕安号上,伺机把燕绥推下船。她怕水,越怕水的人在落水第一时间越容易慌张,她呛水后连救命也叫不出来。
远处就是繁华的辛家港,无论是午后还是深夜的造船厂,那座孤港偏僻,绝对不会有人注意。
有什么比燕绥悄无声息地淹死在海里更简单的让她消失的办法?
等几天后她再被人发现,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因为养母祭日太过伤心轻生的,再不济就是失足落水……不会有人怀疑她这个大半年没和她见过面的伯母。
可事实是,李捷败露了,被警方抓捕。
程媛在董事会上被燕绥那句“警察已经注意你了”吓得心惊胆战,终于崩溃。
——
终于得知真相,燕绥手脚冰凉,她松手,把杯子放在桌几上。
嘴唇有些发干,她眼里深藏戒意,看着他漫不经心地收走棋盘上的黑子,心口勒得发紧。总有种他收割的,是她的错觉。
“你要是一开始就没打过燕氏的主意,又为什么向程媛妥协要和她联手,取代我的位置?”
以燕沉的立场,他若是一直怀有初心,会强势又不为人所知地解决掉程媛潜藏的危险。他大可以让程媛远离南辰市,再无法触碰与燕氏有关的事。
显然,她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燕沉似被刺痛了一般,倏然抬眼看她。
他松手,手中棋子悉数落回棋盘里,毁了他精心布好的棋面。
燕沉看着她,笑容讽刺:“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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