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没有跟去医院。
或者说,没有被允许跟过去。
她像个被人用过就丢的工具,在秦时予忽略的目光中,在周围人看笑话似的目光中,默然退出了这场好戏。
她被安排在半山别墅的一处客房里,离秦家自己人居住的小洋楼隔着一座楼。
这里很安静也很冷清,林夏能看出很久没住人了。
她蓦然有种被皇帝“打入冷宫”的感觉。
夜里总归是睡不着的,她干脆赤着脚下了床,悄没生息地走向阳台。
忽然很想抽一支烟,可惜没有……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抽烟了。
以前抽烟是因为熬夜加班跑新闻,烟草的味道虽然呛人难闻,,却能让人清醒振奋,忘却一切纷杂烦恼……
她这个房间的位置其实不错,正好位于半山腰的制高点,窗子面朝森城,能居高临下,俯视整个森城的夜景。
都市不存在黑寂的深夜,即使来到了郊区,也能看到市区里川流不息的车灯流。
远处灯光点点,依稀可见广告牌霓虹闪耀,云顶大厦仿若在云顶之上。
夜晚的山风吹来也分外猛烈,似乎能将人直接吹到楼下……吹到遥远的繁华之中。
院子里好像传来哐啷啷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楼下有人住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林夏不禁微微向外探了探身子,想往下看看。
“林夏!”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吓得林夏一个没稳住,险些栽下去。
然而下一瞬,她却忽然被人紧紧搂住了腰,那力道大的差点将她勒到窒息。
林夏愣了一下转过身,方竞寻的脸庞放大般呈现在她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林夏震惊不已。
方竞寻指了指那边的阳台,浅声道:“这两间房的阳台是挨着的,我跳一下就过来了。”
林夏看了一眼那阳台,眼神有一丝恍惚,便有些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隔壁还住着人,是我吵醒你了?”
她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做出了挣扎的姿态。
方竞寻也很知趣,松开了她,道:“外头风凉,当心感冒,回去睡吧。”
林夏从善如流,回到了卧室,却发现卧室的窗子不知道为什么开了。
床上残余着她的体温的热量全部散尽,从窗子里透进来的过堂风一阵猛过一阵,吹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方竞寻说:“窗子大概是坏了,不然你去我房间睡吧!”
林夏摇摇头,道:“那你不是没房间睡了?我反正也不困,躺在被子里玩会儿手机天也就亮了,没事。”
方竞寻沉默半晌,抿抿唇,漠然问道:“是担心瓜田李下么?”
林夏听懂他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承认:“是。时予会在意。”
“哪怕他今天给你这样的难堪?”方竞寻咄咄逼人的反问,直戳林夏的内心。
“是,哪怕他今天给了我难堪。”林夏心里很难过,但对着方竞寻,她不想露怯。
其实这已经不是秦时予第一次给她难堪了。
她痛恨自己面对秦时予每一次羞辱时的无能为力,好不容易硬气一次,想要出走,却又被秦时予哄骗回来。
她永远没有个坚定的立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被秦时予瞧不起。
“我帮你修好窗子。”方竞寻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理由,留了下来。
让他一个名门贵公子修窗子,并不是简单的事儿。
他显然没有秦时予那么万能,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窗子的毛病。
这是老式的欧式琉璃窗,不是现在流行的推拉式,而是推拉窗,还有两片合页锁住窗子。
反倒是林夏自己打着手电筒,发现是合页松了,拿螺丝刀紧一下应该就好。
“你房间有螺丝刀吗?”林夏第一次来半山别墅,不太敢动这里面的东西,倒是方竞寻,肯定来过不少次。
“每个客房都备有工具包。”方竞寻的确很了解这里,很快就从柜子的第三层找到了一个灰色的工具包。
他身形高大,踩在窗台上去拧紧合页,做起来顺手多了。
林夏便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以防出什么意外。
方竞寻站在窗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笑起来的弧度刚刚好显出他脸型的完美:“别太专注,那样我会以为你迷上我了。”
“姐夫的确有让人迷恋的资本,不然怎么能把荔枝姐迷回家呢?”林夏觉得气氛放松很多,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荔枝还真不是因为我而嫁给我的。不然我怎么会被赶来睡客房呢?”方竞寻放下螺丝刀,作出要往下跳的样子。
林夏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可方竞寻却像是故意一般,往前猛地一跳,跳了很大一步,直接扑到了她身上。
他顺势将她一揽,揽入怀中,林夏被他这场架势惊吓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咚咚咚”,充斥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像雷鸣,一道劈下来能震醒人的那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女声忽然传入两人耳中,林夏登时感觉如雷贯耳。
她觉得自己是被两道雷夹击了。
门口站的是秦时荔。
林夏惊得发颤,抖着声音说:“荔枝姐,你不要误会……”
“不要说了,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也什么都没发生。方竞寻,你说呢?”
秦时荔不知道为什么,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林夏想起来荔枝姐曾说过,她知道丈夫在外情人多多,从不干涉。
但林夏不想自己被误会。
“是我的窗户坏了,姐夫帮我修窗子,跳下来的时候不注意,摔到了我身上……”林夏仓促的解释着。
秦时荔不耐烦道:“这么弱智的说法我都不信,你还指望骗过小九?大半夜的他来帮你修窗户?骗鬼呢!他怎么进来的?”
“是真的!我们两个房间的阳台挨着,他从阳台进来……”
“你怎么知道他住在隔壁?还专门去阳台叫人?”秦时荔依旧反问。
林夏顿了顿,忽然看向方竞寻,也是一脸不解:“对啊,你为什么忽然从阳台那里进我的屋子?”
方竞寻耸耸肩,淡笑道:“其实我一直站在阳台上看你,看你醒来放风,看你唉声叹气,后来看你俯身下去,以后你要跳楼,就忍不住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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